“你們找誰啊?”常磊打開門,對於站在門外的禹桀和狄望春問道。

    “你是常磊?”狄望春他們倒是被眼前這個人給驚了一跳。

    常磊應是胭脂鋪老板娘的胞弟,理應比老板娘常氏年少一些才是。常氏怎麽看都是三十出頭,但這常磊......活活像是個年約六七十的老人家。

    “沒錯,是我。你們是?”常磊憔悴地問。

    “我們是青塢城來的。”禹桀推開了發呆的狄望春,上前介紹說。“受你胞姐之托來查探府上怪異。”

    “噢,青塢城來的......”常磊恍然大悟,急忙開門讓他們進來,隨後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跟做賊似的。狄望春和禹桀相互一眼,常磊已經走迴到他們麵前。“不知哪位是尹公子?胞姐在信裏說了,說是托一位姑娘求了尹公子,請尹公子來幫忙的。”

    “四哥他......”狄望春開口解釋,絲毫沒有防備。

    “是這樣的,我是禹桀,這位是狄望春。尹公子近日有些事情要處理,不便外出,我們與他是兄弟,便代他走這一趟。”禹桀一番話,解釋清楚為什麽他們會站在這裏和這位叫常磊的說話。

    狄望春發覺,禹桀好像故意瞞著了尹玉麟文定之事,當下雖想不明白緣由,可在常磊麵前並未多言。

    “原來是禹公子,狄公子。”常磊忙揖手稱道,“不管是誰,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常老爺,你這府上到底出了什麽事?”狄望春看著左右,覺得這裏一切平靜,空氣裏淡然尋常,不像是有妖穢作亂的地方,難以想象之前發生在府裏的事情。

    “我哪裏算得上是什麽老爺,做點小生意不足掛齒,還勞煩兩位公子大老遠跑來幫忙。”常磊羞愧,要不是當初貪這一時便宜,虛榮地想要賣下這大宅子,今天也不會遇到這麽多的麻煩事了。

    “那,常老板?”禹桀道。他不好意思接受這常老爺的稱唿,可也不能直唿其名,這也太失禮了。對於常老板的這個稱唿,常磊顯然更加適應一些。“常老板,能不能把你府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呢?”

    “禹公子,狄公子,這邊請,咱們進去說。”常磊一邊把他們往廳裏請,一邊講述起了自從買下這宅子以後,發生在府裏的各種怪事。“......當初是我夫人的堂哥,說有一處大宅子掛在這夜安城縣衙的名下,要急著處理。賣得特別便宜,隻要一百二十兩。是一套特別大的宅子,我就動心了,跟著來一看......唉,都怪我不聽我胞姐的話。您二位說說,如果當時我不是貪心,現在怎麽會落得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處境呢。”

    狄望春瞧向禹桀。

    “話不能這麽說,如果我是常老板,聽說有這麽大的一套宅院,隻賣一百二十兩,我也會動心的。”禹桀隨著常磊走進廳裏,環視了下周圍,這廳裏的陳設富麗堂皇,偌大的前廳氣派極了。

    常磊催促一旁的夫人彌氏,“還愣著幹嘛,趕緊去給兩位公子準備茶水啊。”

    “常老板,這府院之中的陳設,是你買下這宅子時原本就有的,還是你後來自己添置的?”禹桀疑心。

    “禹公子您真是說笑話了。我雖然做生意賺了點錢,勤勤懇懇地攢了好些年可才攢了七十多兩。為了買這宅子,還和我胞姐姐夫借了三十兩,後來又到處湊了十五兩,這才湊上了這一百二十兩。所有的錢都用來買這宅子了,哪裏還有錢布置這些,這些都是原本就有的,我們接下這宅子之後,就把宅子裏原本的家具器物都收拾了一下,能用的都留下了,不能用的都收到後院的倉庫裏去了。”

    狄望春聽說這廳裏的一切都是兇案現場留下來的,頓時反應就很強烈。

    “兩位公子放心。”常磊看出他們的不安,急忙解釋,“當初我們夫婦把這些都刷得幹幹淨淨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禹桀歎了口氣,試著安撫狄望春鎮定下來,“常老板,這不是刷不刷得幹淨的事情。畢竟這一切是宅子原來的主人留下的,在兇案發生的時候,被擺放在當場。那可是十二條人命啊,你們就不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嗎?”

    常磊抱怨說,“要說是一點都不在乎,那也不可能的。隻是,這也實在沒辦法了,為了買這宅子,已經把老本兒都花光了,還欠下這麽多債,可咋辦。再說了,這府裏原本的家具大多好好的,就這府院的風格,陳設,以我們的能力想要換張椅子都得攢半年......”

    不是不想換,而是換不起。換賴的,配不上這大宅子的風格,換好的,又實在沒錢。權衡之下,隻有把這宅子裏原本的家具能用和不能用的區分開,洗洗涮涮,修修補補,先這麽湊合下來。

    “常老板,那在這府裏發生的怪事,和這些沒有丟掉的家具器件有關嗎?”狄望春問。

    “有!有啊!”常磊急著說,“不瞞二位,確實和這些有關。晚上的時候我在塌上睡得好好的,可是等到早上醒來,就莫名其妙的被搬到了地上,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人怎麽說也不可能睡得這麽沉吧......而且我夫人說呀,好幾次她半夜裏都看到我起來夢遊,在這院子裏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吧。從床上睡到了地上?夢遊?“常老板,會不會是你白天太累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有的時候,白天太累,心裏壓的事情太多,也會讓人夜裏睡得特別沉。可能是你......摔在了地上?”禹桀問。

    “摔在地上?不,不會的......”常磊卻一口否認,“禹公子,我這人呢,累慣了,從前都是挑著個擔子,擺上各種貨物,走街串巷地去賣雜貨。那時候更累,我也沒有像這樣過。再說了,那我這夢遊呢?還不是被鬼附身嗎?”

    “夢遊不見得是被鬼附身。有時候心裏壓力大了,也會使人行為異常,調整一下就好。”狄望春說。看來這府裏並沒有什麽怪異的事,這樣也好,他們等下出發,應該還能趕得上迴去參加尹玉麟的文定之喜。

    “不,不隻是這樣!”常磊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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