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在麽？”尹玉麟站在門口往院子裏探了一眼，要不是姚縣縣令告訴他，這裏就是那位比屠九更甚的盜墓高手楊惠的家，他是肯定不會留意到這兒的。
“這裏真的是那個盜墓的人住的地方嗎？”禹策有同樣的疑問，院子裏的陳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兩間茅屋都有些破敗了，“這盜墓的人，過得應該比尋常人要好一些吧，他這院子看起來甚至比一般的百姓還要糟。”
“誰啊。”說話間，茅屋裏出來一個人，往外看了看顯然不認識今日到訪的這幾個人，“你們是誰，找楊惠做什麽。”
“我們是來打聽一些事，縣令大人告訴我們，在這兒可以找到楊惠。”尹玉麟說。
聽到是縣令大人交代他們過來的，這人沉下目光猶豫半晌，“等一下。”
他就是楊惠？
這意外的發現令他們更加摸不清狀況了。
“我還以為，這盜墓的人大多應該是些虎頭虎腦賊眉鼠眼的小人之輩，沒想到也有不同的。”陳子遊歎笑道。
過了會兒，楊惠走過來打開了門。“你們進來吧。”
說完，將他們帶到另外一間茅屋裏去。禹策多心，站在兩間茅屋當間，看了看此人剛才探出頭來的那一間。楊惠迴過頭看到禹策，解釋說，“那是我爹的屋子，他病得厲害剛吃了藥睡下，不過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要是有什麽要問的，問我比較好。”
禹策點點頭，跟在大家身後進了茅屋。
這茅屋裏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和那些盜取不義之財揮霍無度的人相比，楊惠的住處簡直就像是比普通人過得還慘的普通人。
“我們聽縣令大人說，你祖上幾代人都是做建造陵寢的，你盜墓是不是也是因為對陵墓有一定的了解？”陳子遊問。
“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還問。”楊惠抬了下頭，走到一旁去，他這茅屋的另外一邊有爐子，平時煮飯熬藥也都是在這裏，他走過去把藥廬下的火滅了，收拾了起來。
“你父親病得很重嗎？”尹玉麟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二十幾年的老毛病了，那時候學人去賭，賣了房子賣了地也換不上，被人打殘了雙腿，現在一到陰天下雨天氣轉涼就難受。”楊惠說。
二十幾年前學人去賭被打的。
“是屠九害得？”尹玉麟突然作出一個大膽的假設，連陳子遊等人都被嚇一跳。
楊惠愣了片刻，才點了下頭。
陳子遊側目看了看禹策。
尹玉麟完全是憑直覺猜的，他記得屠九夜盜澶王墓接過惹禍上身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當年屠九就已經幹了四十多年盜墓的事了，如果推算下來，他當年起碼五十多歲，姚縣縣令說屠九是前兩年去世的，所以屠九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七十多歲了。可眼前這個楊惠才四十出頭，他們的年紀相差有些大。“楊惠，屠九已經死了，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告訴我們的。”
楊惠長籲了口氣，把手裏的活做完。“你們是青塢城的人。”隨後又說，“你們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當年我也見過一個和你們差不多一樣的人，所以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當年的事來的。”
楊惠所說的那個與他們差不多的人，應該是鄭大伯。
“他呢？”楊惠問。
“你說誰？”陳子遊代替大家，問出了不解。
“那個姓鄭的，他不是說，等到屠九死後會再來找我的嗎？為什麽他沒有來。”
幾個人頓時驚住了，原來當年的事還有後續，隻是鄭大伯並沒有把這後來的事情寫進他的手記裏，險些就讓這個晚輩錯失了線索。
“他死了。”陳子遊看著鄭鈺，向楊惠說道，“當年姚縣的事情過去之後，六年後，鄭家慘遭滅門之禍，無一幸免。鄭大伯和他的妻子都在那一場慘劇之中不幸遇難，不過在十六年後，他的兒子迴到了我們之中。”
楊惠抬起頭，看向鄭鈺，“你是他兒子？”
“他現在很多事還沒有想起來。”尹玉麟出生幫鄭鈺解圍，“他叫鄭鈺，是鄭家僅存於世唯一的人了，失蹤了十六年後再次出現，他已經不記得當年發生過什麽事了。”
“原來那姓鄭的死了，”楊惠苦笑著，這麽多年他既在等著屠九死去，也在擔心著有一天那個姓鄭的會迴來找他。可現在得知，原來他們都死了，他心裏也沒有一絲絲解脫的感覺，“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在我前麵。”
“為什麽這麽說。”尹玉麟發現鄭鈺因為楊惠的話而有所觸動，他按住鄭鈺，替他問了出來，“為什麽你會說沒想到鄭大伯會死在你前麵。”
“他知道我做了什麽，但是他答應過我，可以讓我先送走我父親。等到有一天屠九死了，他會迴來找我，將當年的事公之於眾。”楊惠倒也坦白，可能是因為得知鄭老大的死之後心情低落。他看著鄭鈺，這個少年眉宇之間有著他父親的影子，“你父親是個英雄，希望你也不差。”
“楊惠，二十二年前，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屠九去盜澶王墓跟你有沒有關係？”禹策站了出來。
“是我慫恿他去盜澶王墓的。”楊惠說，說罷坐了下來，好像今日他沒什麽想要再繼續隱瞞的了，“我家裏往上數幾輩人都是靠替達官貴人建造陵寢混日子的，早在前朝滅亡之前，我家的祖先就已經憑著一手的好活兒而名揚天下。隻可惜，替前朝王室的事情做得多了，這前朝滅亡以後，此朝的人就不敢再用我們，因為我們與前朝有關係，是替前朝王室做事的，所以漸漸的，我們家這些本事再無用武之地。逐漸衰敗，靠著吃祖上留下來的老本兒謀生。可那屠九......就是個禍害。”
楊家的人熟悉陵寢構造，幾輩子傳下來，也知道許多消失在古籍史冊中的陵寢到底埋在什麽位置，陵寢中的機關如何，貴重金銀玉器都放在哪裏。屠九比楊惠的父親小一些，他故意接近楊惠的父親，以兄弟相稱，想要從楊惠父親的口中套出更多關於陵寢的消息。
可依著楊家的規矩，楊惠的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些消息透漏給外人。
“這裏真的是那個盜墓的人住的地方嗎？”禹策有同樣的疑問，院子裏的陳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兩間茅屋都有些破敗了，“這盜墓的人，過得應該比尋常人要好一些吧，他這院子看起來甚至比一般的百姓還要糟。”
“誰啊。”說話間，茅屋裏出來一個人，往外看了看顯然不認識今日到訪的這幾個人，“你們是誰，找楊惠做什麽。”
“我們是來打聽一些事，縣令大人告訴我們，在這兒可以找到楊惠。”尹玉麟說。
聽到是縣令大人交代他們過來的，這人沉下目光猶豫半晌，“等一下。”
他就是楊惠？
這意外的發現令他們更加摸不清狀況了。
“我還以為，這盜墓的人大多應該是些虎頭虎腦賊眉鼠眼的小人之輩，沒想到也有不同的。”陳子遊歎笑道。
過了會兒，楊惠走過來打開了門。“你們進來吧。”
說完，將他們帶到另外一間茅屋裏去。禹策多心，站在兩間茅屋當間，看了看此人剛才探出頭來的那一間。楊惠迴過頭看到禹策，解釋說，“那是我爹的屋子，他病得厲害剛吃了藥睡下，不過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要是有什麽要問的，問我比較好。”
禹策點點頭，跟在大家身後進了茅屋。
這茅屋裏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和那些盜取不義之財揮霍無度的人相比，楊惠的住處簡直就像是比普通人過得還慘的普通人。
“我們聽縣令大人說，你祖上幾代人都是做建造陵寢的，你盜墓是不是也是因為對陵墓有一定的了解？”陳子遊問。
“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還問。”楊惠抬了下頭，走到一旁去，他這茅屋的另外一邊有爐子，平時煮飯熬藥也都是在這裏，他走過去把藥廬下的火滅了，收拾了起來。
“你父親病得很重嗎？”尹玉麟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二十幾年的老毛病了，那時候學人去賭，賣了房子賣了地也換不上，被人打殘了雙腿，現在一到陰天下雨天氣轉涼就難受。”楊惠說。
二十幾年前學人去賭被打的。
“是屠九害得？”尹玉麟突然作出一個大膽的假設，連陳子遊等人都被嚇一跳。
楊惠愣了片刻，才點了下頭。
陳子遊側目看了看禹策。
尹玉麟完全是憑直覺猜的，他記得屠九夜盜澶王墓接過惹禍上身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當年屠九就已經幹了四十多年盜墓的事了，如果推算下來，他當年起碼五十多歲，姚縣縣令說屠九是前兩年去世的，所以屠九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七十多歲了。可眼前這個楊惠才四十出頭，他們的年紀相差有些大。“楊惠，屠九已經死了，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告訴我們的。”
楊惠長籲了口氣，把手裏的活做完。“你們是青塢城的人。”隨後又說，“你們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當年我也見過一個和你們差不多一樣的人，所以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當年的事來的。”
楊惠所說的那個與他們差不多的人，應該是鄭大伯。
“他呢？”楊惠問。
“你說誰？”陳子遊代替大家，問出了不解。
“那個姓鄭的，他不是說，等到屠九死後會再來找我的嗎？為什麽他沒有來。”
幾個人頓時驚住了，原來當年的事還有後續，隻是鄭大伯並沒有把這後來的事情寫進他的手記裏，險些就讓這個晚輩錯失了線索。
“他死了。”陳子遊看著鄭鈺，向楊惠說道，“當年姚縣的事情過去之後，六年後，鄭家慘遭滅門之禍，無一幸免。鄭大伯和他的妻子都在那一場慘劇之中不幸遇難，不過在十六年後，他的兒子迴到了我們之中。”
楊惠抬起頭，看向鄭鈺，“你是他兒子？”
“他現在很多事還沒有想起來。”尹玉麟出生幫鄭鈺解圍，“他叫鄭鈺，是鄭家僅存於世唯一的人了，失蹤了十六年後再次出現，他已經不記得當年發生過什麽事了。”
“原來那姓鄭的死了，”楊惠苦笑著，這麽多年他既在等著屠九死去，也在擔心著有一天那個姓鄭的會迴來找他。可現在得知，原來他們都死了，他心裏也沒有一絲絲解脫的感覺，“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在我前麵。”
“為什麽這麽說。”尹玉麟發現鄭鈺因為楊惠的話而有所觸動，他按住鄭鈺，替他問了出來，“為什麽你會說沒想到鄭大伯會死在你前麵。”
“他知道我做了什麽，但是他答應過我，可以讓我先送走我父親。等到有一天屠九死了，他會迴來找我，將當年的事公之於眾。”楊惠倒也坦白，可能是因為得知鄭老大的死之後心情低落。他看著鄭鈺，這個少年眉宇之間有著他父親的影子，“你父親是個英雄，希望你也不差。”
“楊惠，二十二年前，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屠九去盜澶王墓跟你有沒有關係？”禹策站了出來。
“是我慫恿他去盜澶王墓的。”楊惠說，說罷坐了下來，好像今日他沒什麽想要再繼續隱瞞的了，“我家裏往上數幾輩人都是靠替達官貴人建造陵寢混日子的，早在前朝滅亡之前，我家的祖先就已經憑著一手的好活兒而名揚天下。隻可惜，替前朝王室的事情做得多了，這前朝滅亡以後，此朝的人就不敢再用我們，因為我們與前朝有關係，是替前朝王室做事的，所以漸漸的，我們家這些本事再無用武之地。逐漸衰敗，靠著吃祖上留下來的老本兒謀生。可那屠九......就是個禍害。”
楊家的人熟悉陵寢構造，幾輩子傳下來，也知道許多消失在古籍史冊中的陵寢到底埋在什麽位置，陵寢中的機關如何，貴重金銀玉器都放在哪裏。屠九比楊惠的父親小一些，他故意接近楊惠的父親，以兄弟相稱，想要從楊惠父親的口中套出更多關於陵寢的消息。
可依著楊家的規矩，楊惠的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些消息透漏給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