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您可算迴來了。”一鳴守在宋家門口翹首以盼,眼見夕陽落山,急得他是直跺腳。終於,遠遠的瞧見宋宇臣迴來,一鳴幾乎衝到了他身側,“公子,您這一走就是兩天,是不是找見什麽了?”

    宋宇臣一無所獲,敗興而歸,一鳴的話算是點了火兒。

    一鳴被他一眼瞪得不由自主後退幾步。

    “把馬拉去拴好。”宋宇臣依舊一副冷麵公子的樣子,把韁繩丟給一鳴,隨手撣去這一路染上的些許微塵。“這兩日,沒別的事吧。”

    “對了,公子。”一鳴剛才差點就忘了,直到宋宇臣提起,他才反應過來,招手叫來一旁的小廝,把韁繩又交到了小廝手裏,立刻擺出他狗腿子的架勢巴巴跟上去,“出事了,今天青塢城裏可是出大事了。”

    “噢?”宋宇臣剛挽了袖子,打算梳洗一番,“是尹玉麟迴來了吧。”

    “是......不是不是!”一鳴這又點頭又搖頭的,把宋宇臣都弄蒙了,“公子,尹家公子昨日就迴來了,還讓尹莊送來了尹家太夫人從青龍寺裏帶迴來的‘善果’,可是......”

    “有什麽話就直說。”

    一鳴顧不得什麽,直接扒到宋宇臣身側,掩嘴小聲嘀咕。“今天一大早,胡老六就被發現死在了胡家當鋪裏!”

    “什麽。”宋宇臣這才提起精神,“胡老六死了?”

    “是。”一鳴道,“胡老六死了,他當鋪裏的東西也都被洗劫一空,有人在胡老六被殺前後看到小山子和大壯鬼鬼祟祟的,所以他二人被懷疑為了錢謀害胡老六,現在已經被鄧知府給抓起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宋宇臣立刻折身出了府,攔下要牽馬去拴起來的小廝,奪過韁繩便要趕去查探清楚。

    “公子,您這剛迴來又要去哪兒啊。”一鳴撲上去抱住馬脖子,“您不用擔心,一大早鄧知府接到報案後,就已經把禹家大公子找去了,他們現在.....唉?唉......公子,您去哪兒啊!?”

    宋宇臣不等一鳴說完,調轉馬頭,便向著知府衙門去了。

    ......

    “宋公子,請。”衙門的差役得到吩咐,將宋宇臣請入後堂之中。

    “宇臣,你也來了。”禹策正在和鄧知府討論今日案發的情況,便聽聞宋宇臣來了,還真是讓他有些意外呢。

    “我出了趟門,剛迴來就聽說胡老六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宋宇臣說,不過在這後堂隻看到了禹策和鄧知府,他倒鬆了口氣。

    幸好,尹玉麟不在。

    “宋公子,你來的正好。”鄧知府親自起身來迎他,請他一旁落座,隨後二人一起坐下。“其實這一次,就算你不來問,本官也得去請你過來幫忙的呢。”

    “嗯?”宋宇臣輕聲迴應,鄧知府的話讓他有些不解。

    “這......”鄧知府忽而為難,遂看向禹策。

    “是這樣的。”禹策年長一些,此時站出來也剛好,“盡早胡家當鋪出了事,以往時日,胡老六定然打開鋪子做起生意了,但今日遲遲不見胡家當鋪開門,恰好有人去贖一物,以為那胡老六賴賬,一氣之下就把門砸開了,之後,便瞧見......”

    當鋪被人洗劫一空,胡老六一刀斃命倒在堂中,他當鋪的兩個夥計下落不明,門窗緊鎖。那人嚇壞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便去報了官。

    “......聽說,宋公子此次出門當日一早,被人瞧見帶著一鳴從胡家當鋪出來。後來胡家當鋪裏還傳出那兩個夥計扮鬼謀財害命的消息,不知宋公子......”鄧知府問。

    “確有此事。”宋宇臣在聽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也陷入茫然之中,這是怎麽一迴事,難道那小山子和大壯在他走後,又和胡老六發生衝突,所以一怒之下二人聯手把這吝嗇的胡老六給殺了嗎?“等等,你們方才說,胡家當鋪被人洗劫一空?這麽說,胡老六當鋪裏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可確實盤點過?”

    “沒錯。”禹策好奇,“你為何會這麽問。”

    “真的沒找到什麽東西嗎?”不應該啊,那日胡老六才從那孩子處廉價收來的陰陽扣,也被拿走了嗎。

    “確實什麽都沒有了。”現在迴想起案發後走進胡家當鋪時的情景,還有些詫異。胡老六的那間當鋪,他怎的也去過兩次,當鋪裏琳琅滿目的陳設引人驚豔,胡老六這個人雖然吝嗇,但是極愛顯擺,有些時候收到了好東西,別管人家是不是死當,他覺得好的,都會擺出來,滿滿登登的擺了一鋪子。

    可當日,鄧知府派人請他過去,兩個人都怔住了,無法想象,兇手是如何在殺害胡老六以後,利用短短的一段時間就將胡家當鋪打掃得幹幹淨淨。當鋪裏那桌子椅子盤子碟子都好好地在那兒,隻有當鋪裏所有典當的寶貝,全部失蹤。

    起碼,二三百件東西,包括字畫瓷器各種擺件,就算是馬車拉也得拉上幾車,但兇手是如何做到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就把東西都帶走了呢。

    聽見禹策說,東西全都沒了。宋宇臣心裏泛起嘀咕,是和那天的妖氣有關嗎?青塢城裏莫非真的藏匿了什麽連他都察覺不出來的妖孽嗎?前天早上離開青塢城的時候,胡老六還好端端的,怎麽今天突然就出事了。

    “宇臣?”禹策看到他出神,開口叫了一聲。“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現在......”宋宇臣為難,“還不好說。”

    他清楚事情現在已經很嚴重了,並非有意同禹策隱瞞什麽,而是目前自己手裏掌握的線索之中,確實還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這胡家當鋪發生的事,和那少年典當的陰陽扣有關係。

    禹策明白。

    “那二位以為,這件事......會是當鋪那兩個夥計做的嗎?”鄧知府不懂他們間特有的默契,現在可是犯了難。

    這詭異的事情到底是人做的,還是鬼做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不是。”

    “不是。”

    禹策和宋宇臣異口同聲,遲些,兩個人都莫名怔住,表情甚是不自在。禹策清了清嗓子,“不過現在,他們兩個不能放。”

    “這是為何?”鄧知府問。

    “當時當鋪裏隻有他們倆和胡老六在,胡老六死後,他們倆下落不明。如果事情不是他們倆做的,那麽他們二人為何沒有報案,反而一走了之呢?除了被誤會是兇手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他們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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