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迴到了於童和初夏的租處。

    一迴去以後,碧瑤就迴了於童的房間——這幾日變成了她的房間。

    齊翰靠在沙發上,看著呆呆站在那裏的初夏,麵無表情的說:“你不應該出手打她的,她畢竟是個保守的女人。”

    初夏垂下了眼睛,流蘇般的睫毛蓋住了她的眼眸。於童一直很羨慕初夏不用假的就能做出這樣效果的睫毛。初夏的這副摸樣,看了也很讓人心疼,更何況是愛她很深的齊翰。

    齊翰上前,想摟住初夏。

    初夏往後退了一大步,抵在了牆上,她的肩膀輕微的抖動著。

    初夏哭了。

    於童很知趣的進了書房,把門關好。

    齊翰有些不知所措。他和初夏很少吵架,吵了,也會是齊翰主動道歉逗初夏開心,即便不是他的錯。而且初夏也不是個動不動就哭的女孩,所以今天,算是齊翰第一次見初夏哭。

    “媳婦……”

    初夏哭得更大聲了,她抬起頭,滿眼淚水的看著齊翰,“齊翰!你兇我!你從不會兇我的!”

    齊翰愣住了,並沒接話。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就在碧瑤麵帶笑容的叫了剛到的齊翰一聲“宋將軍”的5秒鍾後,初夏從齊翰的懷裏飛快的出來,上前給了碧瑤一巴掌。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愣了,包括初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一個古代的人過不去,但是隻要一看到碧瑤那副表情叫著齊翰什麽“宋將軍”,初夏心中的怒火就噌噌的往上冒。

    齊翰迴過神後,輕輕的往後退了初夏一把,稍微的大了點嗓門的對初夏說:“林初夏,你幹什麽!”

    這句話,又再一次的把所有人給愣住了,包括齊翰。他從來不會這樣直唿其名的叫初夏,他從不會用這樣的聲調對初夏講話。齊翰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對初夏說,他隻知道在他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碧瑤不應該被欺負。

    “嗬。齊翰。”初夏冷笑了一聲,“到今天我才看透你,原來你並不是一心一意對我好的齊翰,你並不是你嘴上說的那個眼裏隻要我的齊翰……這不,一個剛見麵兩個星期的妞,不就把你的魂給撈走了嗎?”

    齊翰避開初夏的目光,“初夏,剛才是我不對,我道歉。不過你現在這麽說算個什麽,你把我齊翰對你的感情當什麽!”齊翰的語氣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當狗屁!”初夏脫口而出。

    齊翰定定的看著初夏,許久後,齊翰閉上了那雙本炯炯有神的雙眼,再次睜開,那雙眼眸黯淡了下去,有神被悲傷給替代了。“林初夏,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看我的……嗬,也好。把我的真心當狗屁的女人,老子他媽的也不稀罕!”

    說完,齊翰摔門而出。

    就在門“嘭”的一聲關緊後。初夏沿著牆麵跌坐了下來,失聲痛哭。

    沒人敢打擾她。

    翼興路。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舞池中扭動著身軀的人,坐在吧台喝酒調情的人……每一處地方,都帶有屬於各自的頹廢色彩。

    齊翰坐在一個角落的包廂,一瓶一瓶的喝著啤酒,覺得的不對味,換成了一杯一杯的烈酒。兩眼無神,時不時發出幾聲冷笑,而後又仰頭喝完杯子裏的酒,接著又倒上。滿腦子隻有一個人的身影,揮散不去。

    這,就是屬於齊翰自己的頹廢色彩。

    等他的死黨——淩一來了之後,齊翰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嗬!淩、淩一,來…幹杯!”

    淩一從沒見過齊翰喝醉。就算是他們隻認識了三年。

    淩一和初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青梅竹馬還有些尷尬,按初夏的話說,完全是把淩一當兄弟來看的。淩一考進了大學的第一天,他就在新生歡迎會上遇見了齊翰,兩人坐在一起,沒聽校長那慷慨激昂的講話,聊起了他們最感興趣的足球。這一聊,把兩人聊成了好兄弟。

    後來初夏也考進了這所大學,淩一便把初夏介紹給了齊翰。就是在那一天,齊翰第一次見到初夏後,就喜歡上了初夏。後來他把初夏追到了手後便和淩一說,淩一先是很驚訝,因為齊翰在大一一年被無數個女孩追卻從沒交過女朋友,淩一問他原因,齊翰也隻是淡淡的說她們太普通了。當淩一聽到他這麽說後有些覺得好笑,這係花來追他,他也能說普通?淩一就覺得齊翰是不是在耍初夏。不過到後來,齊翰對初夏100%的真心和100%的愛,也就讓淩一慢慢放心下來。

    在淩一眼中,沒什麽能讓齊翰不喜歡了初夏。

    所以淩一見到齊翰喝醉的樣子,很容易的就想到了這肯定跟初夏有關。

    “我說…齊翰,你不會和初夏吵架了吧?”

    “哼。”齊翰冷哼一聲,由於喝酒的緣故,他的嗓音變得異常沙啞,“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真心付出的感情卻被她當成狗屁!”

    淩一沒接話,他已經聽於童說了一些,大概就是因為那個穿越來的女子喊了齊翰一聲初夏特敏感的“宋將軍”後,初夏給了那個女的一巴掌,然後齊翰就推了初夏並連名帶姓的說了初夏一句。

    初夏就是因為被齊翰慣的,被齊翰這麽突然這麽說了一句,就受不了。淩一想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還不是你慣的!”淩一沒好氣的說。

    一邊是自己的發小,一邊是自己的哥們……這、這還真是難辦啊!

    “我那是疼她。”齊翰又悶了一口,“哈…結果錯了?”

    “那你為什麽要那麽做,我就不信,她曾經當著你的初戀吻你的時候你都不生氣,就這麽一個……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的讓你舍得說初夏?”淩一一針見血的指出來齊翰的問題。

    齊翰歎了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裏都是那個嬌小可愛,機靈活潑的女孩。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樣限度的容忍她。在以前的戀情中,從來都是那些女孩寵著自己,自己把那些女孩給甩掉。但是自從遇見了,一切都變了,自己心甘情願的為她付出所有。想見她的笑,那個有些狡黠的可愛的笑容;想見她認真看書的樣子,那個神情專注偶爾會點頭的樣子;想見她賭氣的臉,那個鼓鼓的臉上有些撒嬌的意味……一些一些,一遍一遍,在齊翰的腦海裏迴放。

    怎麽辦……好想見她……

    “喂喂!”淩一搖了搖齊翰,看看齊翰是不是睡著了。

    齊翰睜開眼,眼中有些晶瑩的液體。淩一頓時愣住了。

    “算了算了,我會幫你的……你不用……”

    “不用!”齊翰打斷他,“這次,我不會再主動的道歉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初夏是不是真的喜歡我……要是她真的看不起我的這段感情,那麽……我、我也沒必要再……”齊翰說不下去了,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他愛的初夏,是不會這樣的。對吧?

    夜就這樣深了。該走的走了,該來的也來了。

    有沒有一個人,會在夜深還那麽惦記你?還會那麽想念你?

    夏夜,細風。

    吹過道路兩旁的槐樹,吹向不知處的遠方。

    輕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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