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了。”張宅努力朝手上哈氣,想要把那還沒完全凝固的血液冰層融化,至少也要讓手動的時候不會把皮肉撕裂:“完了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沒跑了,妥妥的。”

    張宅看了一眼正將自己的胳膊‘噶嚓’一聲正迴去的定棋,堅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這個家夥絕對不是定棋,或者說有個東西在定棋的身體裏。

    定棋再聰慧再有心計,就是因為祈夜的記憶而變化了,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就算是祈夜,也沒有這個樣子過。

    簡直就是人偶一樣的行為動作,對疼痛和感知沒有任何的表現,還能抓住飛行的羽箭借著慣性插進自己胳膊的動作和反應。

    要是原來的定棋能做出來這種動作來,張宅就把旁邊的石頭吃了。

    “錚——”

    一直羽箭紮在張宅身旁,箭尾微微顫動,發出顫音。

    “嘎吱——嘎吱——”

    定棋腳步落在積雪上的聲音,很是清脆。

    但是在張宅耳朵裏那就是催命的喪鍾聲。

    “雖然我因為不知道怎麽迴事的規則無法使用神秘學的力量,但是這可並不代表我隻能等死。”張宅用那個滿是鮮血冰渣的左手,在懷裏摸索著。

    嚓——

    定棋不知道怎麽了,也許是感覺到了張宅懷裏東西的危險,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定棋的動作比剛才快了不少,連續的動作結合,也比一開始的時候更加流暢。

    嘭——嘭!嘭!嘭!

    “好險好險!”張宅驚魂未定的喘著氣。

    定棋剛才一個直衝,湊到張宅臉上,一套組合拳,被張宅一個懶驢打滾躲了過去,定棋的拳頭都打在了張宅身後的樹上。

    “雖然我不知道這兩支藥劑碰撞之後會發生什麽效果。”張宅的左手從懷裏抽出來的時候,卡著兩支試劑管,一直綠色一支藍色的。

    這是張宅之前做出來的藥劑,在那個盔甲裏放著的,今天早上剛剛拿出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張宅光是製作這幾支藥劑幾花費了全部的時間,根本沒有時間去檢測藥劑效果,更何況還是兩隻藥劑混合之後的效果。

    “走起!”張宅在看到定棋衝向自己的時候,兩隻藥劑直接甩到定棋的臉上。

    “砰!”

    很是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伴隨著綠色和藍色的藥劑濺射,混合,升騰成紅色的煙霧。

    “吼!”一隻拳頭帶著怒吼從煙霧中衝出,打在勉強歪過頭去的張宅的耳邊。

    將那棵樹打出一個拳坑。

    “狂化?這藥劑的混合效果是狂化??”張宅捂著自己被拳風刮得通紅的臉,繞過一棵樹,看向後麵對樹不但進行摧殘的定棋。

    剛才定棋的那套組合拳,打在樹幹上,隻是讓樹上的積雪落下來。

    但是剛才這下,一拳就留下來一個拳坑,不知速度,連攻擊力都提升了,妥妥的狂化啊,而且手上看起來還沒出現什麽可以觀察到的傷勢,防禦力都提升了?

    張宅震驚的看著不斷對樹進行攻擊的定棋,暗自鬆了一口氣。

    “幸好,除了增幅之外,還把她的理智取消了,好像是見到什麽就打什麽,不過這應該已經超過了狂化的效果了吧?”張宅觀察著定棋,要不是現在兩隻手都不方便,張宅說不定還會找個本子將這個觀察結果記錄下來。

    “噔!”

    一支羽箭釘在張宅腦袋旁邊的樹幹上,嚇了張宅一跳,也將狂化定棋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這個羽箭極有可能不是機關!’這是張宅在那個泛紅、血管暴漲的拳頭到達自己臉上之前的時候,腦海裏想著的事情。

    “啊!”

    “轟!”

    張宅的慘叫,和樹被打斷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迴響在這片已經隱入黑暗的獵場之中。

    張宅被定棋,連帶著後麵的那棵碗口粗的樹,一齊被打飛。

    一記擺拳,打在張宅交叉擋起來的雙臂,和身後的樹上。

    “這個力量是怎麽迴事?”張宅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個藥劑的增幅程度有這麽厲害嗎?”

    張宅看著手臂不自然彎折的定棋,扶著身下的那棵樹,想要站起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隻能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呆呆的站在原地的定棋。

    剛才的那記擺拳,讓定棋的手臂骨折了。

    因為先打到那棵樹的原因,張宅隻承受了不到百分之七十的力量,但是張宅的兩隻手,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出了什麽事情?”張宅看著那個定棋,因為自己也沒法站起來的原因,張宅和定棋都待在原地,等待接下來的變數。

    ‘定棋不動是因為手臂骨折的原因嗎?’張宅慢慢的喘著氣,雙手自然下垂擺在身體兩邊,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不止是知覺,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好像是感覺神經都斷掉了。

    ‘之前的因為隻是將她的手臂弄錯位,她將手臂正好之後就繼續來追自己了。’張宅乘著這段時間,要追尋到一個突破口,將這個困境打開的突破口。

    ‘那支羽箭……’張宅看向周圍樹上的數支羽箭:‘每次出現異常都是因為羽箭,每次的攻擊也都是配合著羽箭進行的。’

    張宅看向羽箭射來的方向:‘不知道我過去的話,這個停止運動的定棋,會不會強製運動?’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光思考也是沒有什麽用啊,還是去試一下才行。’張宅喘了兩口氣,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雙手開始有一些麻麻的感覺,很細微。

    胸口裏總感覺有一口氣憋著,喘不勻,背部也有些不適感。

    “我該怎麽過去呢?”張宅看著遙遠的目的地。

    羽箭的射程,肯定不會在五百米之內,那邊又是個高坡,估計更遠,在我這個雙臂失去知覺,身體嚴重受損,我該怎麽去到那裏呢?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吧?

    張宅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努力蠕動著,站了起來,雖然是靠著一顆樹,硬生生磨著站起來了。

    從零到壹總是最難的,隻要站了起來,那麽接下來就是往那裏走就行了,很簡單的。

    張宅小心翼翼的從定棋身邊繞過去,看著眼神呆滯的定棋,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個混合藥劑的副作用,還是因為受到無法自行修複的傷,定棋沒有任何動作。

    “太好了。”張宅心中一喜,慢慢挪著步子,靠著樹,往那邊的山坡上走去。

    “要是那個射箭的,也會因為定棋不動,而一起不動就太好了。”張宅想著這個荒誕的想法走著。

    嗯,在黑夜中的林地行走是很困難的。

    不過因為這裏是皇家獵場,沒有人會來這裏伐木,所以這裏隻有一些因為病害倒下的樹幹,沒有被雪掩埋住的樹樁——天然的陷阱。

    雖然容易撞上樹木,但是因為張宅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這裏,隨著時間的流逝,張宅的眼睛也逐漸的適應著不斷變暗的世界,不會像是突然從亮光的地方突然走到黑暗的地方一樣,需要時間來適應,不然就什麽都看不清。

    再加上這裏是雪地,雖然天上的月亮是殘月,還有一些烏雲飄過,但是雪地還是可以反射一些光線的,不會漆黑一片。

    “幸好這裏是林場。唿—唿—”張宅靠在樹上,喘著粗氣,頭上隱約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但是張宅沒有坐下,因為一旦坐下,再想起來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

    就這樣,靠著周圍的樹,基本算是挪著,張宅挪到了那片山坡下。

    這總歸也就不到一千米的距離,張宅硬是走了近一個小時,而且還累的感覺沒法爬上這片小山坡。

    “現在呢?赫赫赫——”張宅苦笑了一下,看著看耷拉著兩側的手臂,那種麻麻的細微感覺逐漸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滿滿加強的疼痛感:“先不說怎麽爬上去,就是我這兩隻胳膊都不會讓我多餘的力氣去關心別的事情。”

    張宅這次沒有拒絕身體的要求,直接坐在了地上。

    張宅到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山坡上和張宅希望的一樣,一直沒有射箭,讓張宅有驚無險的挪到這裏。

    “有些事情總是要去麵對的。”張宅從懷裏掏出來一支藥劑,五彩斑斕的顏色。

    張宅那隻顫抖著的,帶著酥麻疼痛沾染著自己鮮血的手,從懷裏掏出了這隻藥劑。

    這支藥劑沒有其他的效果,就是給黑色盔甲供能的藥劑,之前用幹淨了,在這裏呆著的時候,張宅又做了一些,這支是最近做的,還沒來的及放起來,就帶在身上了。

    這支藥劑,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毒藥,可以將人腐蝕的連渣都不剩的毒藥。

    對於黑色盔甲是可以支持它運行的能量供給。

    對於張宅,那就是一支不知道什麽效果,反正不會更壞的提供能量的藥劑。

    提供能量,雖然不一定會讓張宅使用符文、煉成陣、魔法,但是讓自己傷口變好一些也是可以的啊,或者給你自己一點能量,讓自己處理完這件事情也好啊。

    “咕嘟——”張宅一揚脖子,將這個藥劑灌了下去。

    這應該不算是違規,反正這裏是一個限製了規則的地方,連神秘學的力量都感知不到了,要是能做出來的,肯定會被算在允許範圍之內。

    就像剛才的混合藥劑引起的狂化一樣。

    這個藥劑喝下去之後,要是起效了,那就說明是被允許的。

    張宅感覺一股暖流,從喉嚨,慢慢的流到了腹部。

    一股力氣從身體裏走了出來,雖然身上的傷勢沒有什麽變化或者恢複,但是張宅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身旁的兩隻手雖然還是沒法幫忙,但是爬上這個不怎麽陡的山坡還是可以的。

    張宅趁著不知道是什麽的副作用還沒生效,迅速的往山上爬去。

    嘎吱——嘎吱——

    並不是張宅的腳步聲。

    混合在張宅踩雪的聲音中,有些雜亂,所以被張宅發覺了。

    從山坡上看下去,一個人影正從下方的林場中,往這裏走來。

    “那是……定棋?她又能動了?”張宅皺了皺眉,看向上方:“這是不是意味著上方的那個弓箭手也可以繼續射擊了?”

    張宅現在已經將那個發射弓箭的地方是一個機關這種想法拋棄了。

    要是說定棋控製那個弓箭的話,還不如說是那個弓箭操控著定棋的進攻節奏。

    定棋配合著那個弓箭,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將張宅數次逼進絕境。

    而且在剛才定棋狂化的時候,張宅明明弄出了一些聲音,雖然沒有那隻弓箭釘在樹幹上的聲音大,但是也確實是可以讓定棋聽見的聲音,但她並沒有什麽反應。

    那支弓箭射到張宅旁邊的時候,定棋立刻就察覺了。

    而且攻擊的時候,並不是鎖定了張宅,而是將那棵被弓箭射中的樹和張宅當成一個整體進行了攻擊。

    而且要是在大膽一點進行猜測的話,定棋攻擊的其實並不是張宅,而是那棵樹,張宅隻是被誤傷了。

    定棋之前的攻擊是在白天,是主動攻擊,追著張宅打。

    但是自從天色黑下來之後,定棋隻有在自己纏鬥的時候,和被弓箭射中之後,才擊中過自己,其他時候的攻擊全被閃了過去。

    這是張宅在剛才慢悠悠的挪動中,想出來的,行動很麻煩,隻能找一點東西分散注意力,以免望山跑死馬。

    “咳咳!”張宅猛地咳嗽了兩聲,一口血噴到旁邊的樹上。

    “不行,不能耽誤了。”張宅擦了擦嘴角的殘血,看了一眼山坡下逐漸靠近的定棋,繼續往上攀爬。

    咻——

    “果然!”張宅的臉頰上,又被箭矢擦出一道血痕,一絲鮮血,剛剛流出來就被凍在了臉上:“和我想的一樣。”

    上麵的弓箭手再次開始射擊了,而且按照這個力度速度和擦傷自己的角度來看,應該很近了。

    再加一把勁就能將這件事給完結了。

    張宅是這樣想著的,但是上麵的那個家夥顯然不這麽想。

    也沒有三秒的時間間隔了。

    一支接一支的羽箭,從張宅身邊擦過。

    其實張宅正在考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是不是被加持了避矢加護……”張宅躲在一顆樹後麵,樹的正麵被釘滿了箭矢:“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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