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著蓮步,慢悠悠的走迴了自己的院子。


    蘇畫苑被她改成了無題院,本來是沒什麽好計較的,不過她確實是很不喜歡旁人用過的東西。走進院子裏,清清淡淡的,沒什麽人。人都被她打發下去了,除了每日所必要的打掃,著實不必在她的麵前晃悠了。


    “娘娘,用些早膳吧。”碧花擺好了膳食,勸道。


    這兩日姑娘似乎是沒什麽胃口,她都看在眼裏也是別無他法。她早該知道的,太子的心裏沒有她,隻是認不清,便是認清楚了也是不甘心,反倒是折騰自己了。


    “嗯。”她點了點頭,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的膳食她略略動筷,麵色處變不驚的,好似並沒有什麽會影響到她的心情“流言蜚語對他們是無效的,這個我知道,本也沒打算舊計重施的。不過是如今我身為太子側妃,總要自己的建樹才行。”她吃著小菜淡淡道,語調裏帶著籌謀劃策。


    “娘娘,如今我們不過剛來到太子府,這些事情還是得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了。你說呢?”碧花附和著。


    “你說得不錯,今日也不過是第三日而已,我們有的是時間。”她點了點頭,麵色淡然無波的,她這般木然的樣子叫碧花心中更是擔憂。她的神色天香又怎麽會看不到,“碧花,你好似是害怕我會壞事嗎?”


    “奴婢不敢。確實是擔心娘娘你罷了。”碧花心頭一驚,隻能如實相告。


    “沒什麽好擔心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天香是笑了,那一抹笑容足以叫人看花了眼去。


    群書閣裏,紫蕙是一覺睡到了日曬三竿了。


    她端著茶坐到了自己的榻子上,一隻手慵懶的揉著自己的脖頸。唔,約莫是睡得太舒服了,舒服過頭了點,反倒是覺著有些不舒服了呢。


    她翹起了腿,一襲絳色的長袍揮動著,同一旁在風中搖曳的芙蓉花很是相襯。


    “對了,皇宮裏沒出什麽事情吧?”她喝著茶水,想著昨天夜裏的那件事情還是覺著很是怪異。


    “主子以為會出什麽事?”季毓反問道,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沒事便好。”她放下了茶杯,心裏是鬆了一口氣。說起來她雖然是莫名其妙的相信著陌上霜,可是誰知道那廝萬一不小心抽風了,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來,她可不就是同謀了嗎?


    雖然他看上去還是很可信的樣子,不過看他心甘情願的男扮女裝的作為質子在昔國宮裏邊呆了這麽些年下來,他的智商還是值得她去質疑一下的。


    想至此,她甩了甩頭,還真的是一件煩心事呢!


    “主子沒有同太子殿下明說嗎?”看著她煩心的樣子,季毓忍不住問道。


    “唔,說什麽?”聞言,紫蕙撐著頭好似無暇的看著季毓,她挑了挑自己的秀眉,靈動的雙眸裏帶著不懷好意。季毓這廝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啊,她的事情都好意思插手了?


    “主子放心便是了,奴婢可不會隨便嚼舌根子的。”季毓是冷了臉了,她家主子啊,看著是個大人樣兒,可事實上是玩心重的像是個孩子。指望她正經些,還真的是有些困難呢。


    “嗯,季毓真乖。”看著她吃癟的模樣,紫蕙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這件事情能明說嘛?怎麽說你家主子也是個守信的呢?也不能前腳才答應了別人,後腳就去告密了吧。怎麽著也要等著過了兩三天之後才能告訴將臣吧。”


    她撐著頭,思索道。


    “……”季毓是稱職的做了個背景來了,她家主子又在胡說八道了。


    “而且啊,這事兒不一定得明說啊,我們可以給小臣臣打暗語。唔,還是得看看他的領悟,看看他的智慧。說起來,他若是聽不懂我的暗語,也和該是我們夫妻之間的默契不足……哎,這可犯難了,我們之間的默契程度不就暴露了嗎?”她有些苦惱的看著季毓,似乎是想讓季毓給她出出主意。


    季毓瞧了她一眼,很是高冷的別過了頭去。


    “喲,小丫頭片子還挺有誌氣的嘛……”紫蕙是笑了,取笑的意味十足。“總會找個人來治治你的。”她撇了撇嘴,有些孩子氣的。


    說到這兒,那個能將季毓治一治的人似乎是來了。


    遠遠的,看門的侍衛從外邊跑了進來,堪堪停在了門邊上恭敬行禮道,“娘娘,世子爺來了,正往我們群書閣來呢。”


    看吧看吧……


    紫蕙是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冷著臉的季毓,她挑了挑眉,“季毓,快去替我迎接一下世子去。”


    “人眨眼便到了,主子還是……”


    “叫你去就去,什麽時候這麽多話了?”她伸出腳踢了踢季毓的小腿,一副尖刻主子的狠勁兒。


    季毓到底是冷著臉去了,麵色如常,紫蕙是看出來了她是不情不願的。約莫是被小弟給纏得狠了些,不過也不至於吧,除非她對小弟……


    遠遠的,便聽到了薛玉穩欣喜若狂的聲音,“季毓姑娘,怎麽是你來接我的?實在是受寵若驚啊。”他的語調不似將臣那般的波瀾不驚,帶著成熟男子的魅力。而是少年氣盛的喜形於色,卻是很感染人的。


    “世子言重了,您到府裏來看望我家主子,奴婢理應對您禮遇的。”季毓是四兩撥千斤的平淡無奇,她低垂著眸光,隻能堪堪看到他白色的錦袍衣角,卻不抬眼去看他的臉。


    確實是做足了一個侍女該遵循的禮數。


    “你我之間如何這般的生分了?說來也是有一陣兒沒見麵了呢,季毓。”察覺到了她的疏離,薛玉穩俊美的麵上還是帶著笑容,見到她他的確很開心。隻是,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他們的相處也該有些許的不同了,可是一轉眼她似乎又轉變了迴去,如同兩人初識的那般。


    “世子,娘娘在院子裏等著您呢,您請跟我來吧。”季毓不接他的話茬,先行一步走到了他的前麵引路。


    看著她纖弱而冷淡疏離的背影,薛玉穩麵上的笑容也是淡了些了。


    群書閣裏,紫蕙自然是察覺出了兩人之間的些許不同。就像是一對戀人吵架之後的冷戰一樣,一個是冷冷淡淡的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個是碰了冷臉後也是冷淡了下來。


    唔,季毓那塊冰塊將小弟的熱情都給凍滅了?


    “喲,小弟,許久未見了,你好似……你好似又年輕了不少嘛。”她抬起眼眸將薛玉穩給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將他給戲謔了一番。


    “嫂嫂……”薛玉穩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的意味,“嫂嫂,後日我便要行成年的冠禮了,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嫂嫂,你也就大了我兩歲,怎麽能說我是個孩子呢。若是這樣,那你豈不是也是個孩子嗎?”


    “小弟,嫂嫂我可是什麽都沒說啊?”她無辜的看著他,她什麽時候說他是個孩子了?


    好吧,好歹是她方才可是沒提過‘孩子’這兩個字眼的。


    “嫂嫂,你就別笑話臣弟了。不過是比你們小了一兩歲罷了,卻是臣弟心裏頭的一根刺兒呢。”他哭笑不得的坐到了一旁,神色不明的看了季毓一眼。可惜,季毓是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邊,到底是沒有理會他的。


    紫蕙是看明白了,薛玉穩的意味很明顯了,季毓嫌棄他比她小呢。也是,她們總是拿著這茬兒去揶揄他,他難免心裏邊沒什麽想法不是。


    “就是說啊,你年歲小也不是你的錯不是。再說了,你不是後日便要十八歲的成年禮了嗎,再怎麽也不能說你是個孩子了。唔,你說是不是,季毓?”為了安撫小弟那顆受傷的心靈,出於無奈她也隻好將季毓給拉進來了。


    “主子,這件事奴婢可沒什麽發言權。”然而,季毓卻是頭也不抬的,冷聲道。好似這件事同她並沒多大的幹係,好吧,事實上也確實是同她沒多大的幹係呢。


    “唔,這麽嚴肅做什麽?大家還是好朋友不是?”紫蕙連忙打圓場,可惜季毓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兒,是半點麵子也不給的,一直是冷著一張臉的。她冷著臉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那生硬的語調,叫人聽著很不舒服,像是故意為之。


    “嫂嫂,臣弟今日來也是來送請帖的,還請嫂嫂後日務必賞光前往府上參加臣弟的成人禮。”薛玉穩是笑不起來了,也沒那個心思在笑了。他將紅色的請帖雙手奉上,不一會兒人便走了。


    走得那叫一個瀟灑。


    “哎,他已經走了,你也不必再裝作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了。”紫蕙甩了甩手上的請帖,對季毓沒好氣道。“季毓,你今個兒是怎麽迴事?平白無故的怎麽給人撂臉子呢?”


    “主子……”季毓卻是定定的看著她,一張冷臉有些無奈的模樣,“主子你就別瞎摻合了。”她家主子就是閑得慌,沒事找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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