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道具提供……他心思稍稍轉了轉。安德森又看向季寒川和邵佑,問他們,剛剛他們都看著艾琳的方向,知不知道艾琳是被什麽東西擄走。邵佑很抱歉地說,一切發生太快了,自己腦海中那個畫麵顯得十分模糊。不過他還提出了另一個設想:不論擄走艾琳的是什麽東西, 都一定會在窗戶外麵留下痕跡, 所以他們可以先去廚房外麵看一看。安德森讚同:“你說得對!動靜大的話, 我們還可以順著對方的足跡往前尋找。”邵佑說:“對, 你之前說獵槍?”安德森打起精神,“我知道大概去哪裏找。”他給季寒川和邵佑介紹,說本地人的習俗,一般會把獵槍放在什麽地方。花了片刻功夫,幾人手上有了家夥——獵槍隻有兩把,在詢問過邵佑和季寒川,知道他們都會用槍,並且願意和自己一同出去找尋艾琳之後,安德森做出分配:工作人員這邊三人一把,邵佑和季寒川合用一把。邵佑和季寒川欣然答應,反倒是安德森三人內部出了問題。埃裏克麵色慘白,說:“不,你們要出去找艾琳的話,就自己去吧!外麵太危險了,我不要出去!”安德森臉色很難看,說:“埃裏克,艾琳是咱們的同事啊!”埃裏克此前總顯得唯唯諾諾,這會兒,卻聲音抬高,說:“同事?她八成已經死了,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死人去冒險!”他話音落下,拉爾森憤怒地往前走去。他臉頰漲得通紅,鼻孔翕張著,看起來像是一個憤怒的獵狗,說:“艾琳還等著我們去救她,你怎麽能這麽說!”埃裏克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你剛剛還在和她爭吵!你剛剛還篤定地說外麵不會有危險!”拉爾森愣住。片刻後,他捂住臉,顯得很頹然,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我的疏忽大意,讓艾琳遭遇了現在這種事情,我要贖罪——安德森,咱們走吧!艾琳不知道還能等多久,咱們不要理會埃裏克了!”安德森也沉重地說:“埃裏克,如果你一定要留在這裏的話,也好,隻是你要注意保護自己,最好……最好就一直呆在壁爐旁邊,一定不要讓火熄滅。”埃裏克一愣。片刻後,他咬咬牙,說:“知道了!你們快、快去吧。”安德森歎口氣,轉過身,要離開這間屋子。他的背影高大、寬廣,這樣走入外間夜色。在安德森之後,是拉爾森,然後是季寒川和邵佑。獵槍被邵佑拿著。季寒川摸了摸槍管,覺得掌心一片冰冷。他皺了皺眉毛,邵佑看到,低聲說:“寒川,戴上手套。”季寒川就戴上。邵佑看到,滿意。他自己倒是不戴,拉爾森和安德森也一樣——外間無疑十分危險,隨時會出現“敵人”,而要扣下扳機,當然不能有厚重的手套阻礙。不過季寒川袖中仍然藏著一把唐刀。這些年,這把刀算是陪著他走南闖北,一路跟隨,哪怕是乘飛機的時候,都乖乖待在季寒川袖管中。按說要有安檢,不過羅輯特地給他批了個條子,算是一點難得的“走後門”。在他們出門之後,埃裏克迅速把門關上。“吱呀”一聲之後,屋內、屋外徹底成了兩個世界。翻譯機仍然放在桌麵上。拉爾森不滿,嘴巴裏罵了一句。離得遠,他的聲音穿過風,灌入季寒川耳朵,說之前怎麽沒有想到,埃裏克這樣膽小怕事。安德森沒有說話,隻是沉穩地看向前方。他們打著手電筒,左右巡視一遍,都沒有察覺什麽顯而易見的危險。這之後,幾人才小心翼翼,往廚房方向走去。路上,季寒川聽到一點細微的、腳踩著腐殖質的聲音。此外,就是遙遠的,宛若怪獸低吟的動靜。很難描述那是一種怎樣的聲音,空靈,低沉,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縫隙。季寒川側頭聽了片刻,察覺到,聲音是從冰湖方向傳來。這時候,幾個人拐過一個牆角,看到了廚房窗子。安德森深唿吸一下,嘴巴張開,白色霧氣從中湧出。他手指顫抖,把光線對準廚房窗戶——他看到了玻璃上的一點血痕,似乎是艾琳被拖出來的時候,被尖銳的玻璃劃傷。安德森為此而皺起眉頭,又把手電往下照,這一次,他視線凝固在兩個巨大的腳印上。他低聲說:“似乎是熊。”是熊……這個答案,似乎讓拉爾森驟然安心下來。是“熊”的話,總算是在他們理解的範圍之內。雖然細細想來,一個熊,即便知道怎麽把窗子打破,又要怎麽知道,如何把一個人活生生地拖出來?——四處都是破綻。但這一刻,拉爾森的神色輕鬆一點。他迴頭,對季寒川和邵佑說:“我們有防熊噴霧。”能起到一定作用。季寒川點頭,露出一點輕鬆的神色。而安德森把手電光芒調轉,照向熊腳印離開的方向。樹林深深,那一樣是冰湖所在。他臉上露出一點遲疑,像是害怕了。但這時候,風遠遠地送來了一點聲音。幾人站在原地,仔細分辨。拉爾森麵色一變,“是艾琳!”艾琳還活著,艾琳在唿救!這個念頭,讓拉爾森的唿吸加快。他急切地對安德森說:“安德森,咱們快去吧!”安德森這才咬咬牙,說:“咱們走。”季寒川饒有興趣地跟上。這個過程中,他又碰了碰邵佑手上的槍管,不過是隔著一層手套。邵佑笑了下,側頭問他,“感覺怎麽樣?”季寒川瞄他一眼,一本正經:“我還是比較喜歡會發熱的槍管。”邵佑:“……”他露出一點頭痛的神色,簡直像是在說:真拿你沒辦法……季寒川就彎起唇角,無聲地笑。和他與邵佑之間的氣氛不同,前方,拉爾森和安德森都顯得很緊張。季寒川心裏默默計算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想,這裏的森林從前後左右、東南西北看,其實都是一個樣子。他在最初那十年“內測”時間,是有在類似的地方訓練。但過了這麽久,哪怕他知道如何在此類生態條件下活過幾天,也很難不把在這裏分辨方向的方式忘得七七八八。尤其是在這種天上霧蒙蒙的,連星星都沒有的晚上。他得承認,在自己眼裏,所有樹都長得差不多。想到這裏,季寒川記起什麽,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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