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邵佑照顧他、扶持他,這會兒,季寒川也沒有覺得兩人之間掉了個個兒。他是認為,以後,就是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了。他有經驗,但邵佑也會有獨特的看問題視角。一切順利的話,邵佑日日在他身邊,和他同床共枕。季寒川心裏,充斥著“我不能失去邵佑”的強烈情緒。天長日久,邵佑總會“覺醒”。到那會兒,一切歸位。第652章 在醫院邵佑說:“去醫院之後, 找醫生縫針。”季寒川:“那應該也很疼。”邵佑抿唇。季寒川體貼地不去刺激司機。他輕聲說:“你親親我, 我就不疼了。”邵佑又是一怔。季寒川:“我當時在家裏, 看著這邊的烏雲。原先還不覺得有什麽,但發覺你沒有消息,我就開始擔心, 之後幹脆過來。你不要有壓力, 哪怕沒有我, 你也能出來,我隻是稍微‘善後’了下而已。”邵佑抿唇。他心中有強烈情緒, 想:哦, 原來他都知道。他低頭,看著季寒川掌心,那裏的傷口是很長一道,是寒川為了救他才有的刀痕。邵佑想到這裏,心中動蕩, 最終, 低下頭去。他並沒有親吻傷口所在,而是輕輕地、像是蝴蝶落在花瓣上,又像是蜻蜓點水,這樣吻一吻季寒川指尖。這個親吻出現的時候,季寒川比先前還要清楚的愣住。他指尖很燙, 讓寒川記起自己很小的時候, 三四歲, 讀幼兒園。學校體檢, 要抽血。小朋友們排成一排,都害怕看到針尖。隻有他,勇敢地站在所有人之中,傳授經驗,說:“很快就過去啦!很快!”等到針尖真的落上來,他瞪大眼睛,不敢看上麵冒出來的小紅點。有同學問他痛不痛,季寒川也都堅持,不讓其他人看出來,自己還是感覺到了一點點疼痛。這當然不能透露,否則也太不“男子漢”。但在此刻,邵佑那個很輕、幾乎算不上“吻”的親吻,宛若一根小小的火柴,點燃了往後的炸藥。季寒川安靜了會兒。邵佑原先覺得,寒川是否不滿意了。但他對此意外地堅持,想說,傷口之後要縫針、包紮,不能讓它感染。可出乎意料,他看著寒川,見那個在鬼怪麵前守護自己,在過去半年的靶場、拳館中,恣意又強悍的寒川,竟然從耳尖紅到脖頸。他手指蜷縮一點,留意到自己的目光,眉毛都要豎起來,有意擺出很兇的樣子,看著邵佑,說:“你……別這麽看我啊!”邵佑心動。…………兩邊的傷都不算很重。司機去了一家邵先生持有股份的私立醫院,提前聯係好醫生,顧客和外科都在一間房中。季寒川其實想說不必打麻藥,直接縫就好,這算不上多強烈的痛楚。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剛剛都在邵佑麵前那麽示弱了,沒必要再忽然轉換人設。之後,邵佑手臂上上了一個輔助的夾板,季寒川則把手纏成粽子。醫生叮囑了卸夾板、拆紗布的時間,邵佑專注地聽著,季寒川走神。邵佑察覺到,有點無奈,心裏卻柔軟一些,想:這是寒川啊。從“裏世界”出來以後,兩人都沒有認真說話呢。所以在處理好傷時,邵佑禮貌地問醫生,可否給自己和寒川一點私人空間。有這句話,他們得到一個安靜的換藥間。司機也如蒙大赦,溜到外麵,找了個僻靜角落抽煙,思考人生。“寒川……”“你……”兩人對視。季寒川笑一下。他麵前是桌子,於是完好的手撐著下巴,受傷的手也放在桌麵上,衣服上的雨水幹了些,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邵佑看了,才發覺,自己身上也一樣糟糕。所以他咳一聲,說:“算了,還是給咱們開個vip間吧。”可以洗澡。季寒川看邵佑,想說,你這樣子,真的能洗澡嗎?不過邵佑也有自知之明,說:“好歹擦一擦。”否則太難受了。季寒川聳肩。他們找醫院的私人服務去買衣服,事態緊急,不用多好的牌子。等買完、把幾個紙袋子提進單間時,季寒川已經放好熱水。邵佑挑眉。季寒川理直氣壯,用保鮮膜包好自己手上的手,說:“我其他地方又沒有傷。”說著,就把身體泡進熱水裏,眯一眯眼睛,像是饜足的貓,嗓音都低下來。下巴埋在水裏,看起來平白多了一分乖巧。邵佑看著,疑心小貓要在這種地方睡覺。他伸手,攪動水波,然後聽季寒川叫:“老公。”邵佑手一頓。季寒川說:“幫我洗頭發吧?”邵佑沉吟。季寒川又睜眼,笑眯眯地看他。他大約真的很愛邵佑,眼裏都是溫柔又清晰的情意,說:“我待會兒也幫你洗呀。”他從邵佑已經幹了、卻還是顯得一縷一縷,的確該洗的頭發,慢慢往下看。看著這個年紀的邵佑光潔的額頭、英挺的鼻梁,往下,從喉結,一路看到被自己剪開的衣服之下露出的一小片肉色。季寒川舔一舔唇,暗示地問:“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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