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佑看他背影,失笑。寧寧把電腦扣上,一樣看鍾欣。她眼睛輕輕眯起一些,說:“她肚子裏有東西。”“是嗎?”邵佑說,“嗯……是‘那個’?”寧寧點頭。邵佑歎口氣:“她竟然真的把‘那個’帶出來了。”這有點違反本場遊戲的設計。按理來說,玩家們可以帶出一個關卡中的絕大多數東西:醫院中的藥品,酒店裏的食物、床單、毛巾,南操場裏的一把刷子……但他們不能帶走任何和關卡設定有關的東西。譬如悅來酒店中的異變者。包括導致他們發生異變的藥水。當時,莫文昭試圖將一小瓶藥水偷渡,然而失敗。在提交任務、離開副本之後,他的口袋就空了下來。玩家隻見討論過這個,認為這算是“遊戲”的最後一點仁慈。邵佑記得,那個時候,寒川笑了下,說:“和那玩意兒講‘仁慈’,實在有點好笑。我覺得是其他原因。”他們因此有過一番討論。季寒川的觀點是:認真說來,這場遊戲裏的每個關卡,“體係”都有些不同。39號樓中那些追著學生們要搓澡的屍體,碰上異變者,後者會不會認為前者同樣是食物?南操場中,學生們被賦予了恐怖的“夢想成真”能力。如果把這樣能力帶到外麵,又會有什麽後果?所以季寒川認為,“遊戲”不給予玩家這些可能性,說白了,是一種偷懶。那個核心所在同樣無法運算得出結果,幹脆一刀切,什麽都不給。不過客觀看來,這是一件對玩家們有益的事。可現在,這樣的平衡,被打破了。…………鍾欣是來找莫文昭的。她思來想去,越來越怕。根據經驗,這種衝動或許會在情緒退散之後消散——這讓鍾欣更加不安了,內分泌變化引起的情緒失調也是懷孕的特征之一啊——所以鍾欣幹脆一咬牙,往廣播站這邊來,下定決心,這迴,自己一定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是真的懷孕了嗎?還是像那些npc女生說的,僅僅是壓力?她不想讓自己後悔,所以沒有給出“等一會兒,去芍園找人也一樣”的時間。雖說如此,在韓川廣播時,鍾欣還是稍微避開,不想看到那個魔鬼。可她沒想到,自己特地等到韓川廣播結束很久再過來,卻仍然在院子裏看到那家夥。她原先正在和守在外麵的一個玩家講話。那人大約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接近核心層的,根本不認識鍾欣。鍾欣雖然能證明自己是玩家,但這場遊戲裏的玩家太多了,足有四位數。所以負責守衛的那人看似客客氣氣,實則壓根是想趕人,對鍾欣說:“我們真的不能因為你也是玩家,就讓你進去啊!否則的話,兩三千個人,每個都要去見莫哥,莫哥哪有那麽多時間。”鍾欣聽得頭大。但同時,她意識到:如果所有負責守門的都是這種土錘,那自己的確不能去芍園。在這裏,還有等待會兒廣播結束,直接見到莫文昭他們的希望。可要是去了芍園,她被直接攔下,那就真的叫天天不應了。鍾欣甚至能想到,到那會兒,自己可能根本沒心情交涉,直接會打算離開,看肚子一點點變大。這個想法,讓鍾欣不寒而栗。她還想在說什麽。可餘光中,卻見韓川朝自己走來。鍾欣眼睛一閉,心想:完了,天要亡我。第524章 隨便聊聊鍾欣很想撒腿就跑。但看到韓川時, 她骨折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迴想起當初的恐懼。她僵在原地,焦慮地用手指摳著手心。掌心開始發疼, 大約是因為力氣實在太大、太頻繁,有些撓破皮。那個男人離她越近, 鍾欣就越唿吸困難。她眼神飄, 自我懷疑。短短半分鍾不到時間,鍾欣就覺得, 自己簡直要被逼瘋了。不能這樣。她垂下眼簾,麵前的玩家看她沉默, 更頭痛,以為鍾欣要來“我不說話, 但我也不走”那一套。這玩家還想勸她, 甚至琢磨起如果鍾欣過於不配合,自己該采取什麽措施。季寒川腳步停下。鍾欣聽到, 麵前那玩家和他打招唿,客客氣氣地叫:“韓先生。”季寒川“唔”了聲, 隨意地說了句:“早上好啊。”然後,看向鍾欣。玩家察言觀色, 意識到, 韓先生仿佛真的認識這女人。他再記起自己之前的堅持、不讓鍾欣進入,便開始尷尬:看樣子, 這女人說的話可能是真的啊。玩家開始不安。季寒川說:“沒事, 我和這位女士聊聊。”玩家聽著, 稍稍鬆一口氣,趕忙溜走。鍾欣其實也想溜。但那男人穩穩停在她身前半步處,嗓音裏帶一點笑意,說:“你竟然已經不坐輪椅了?”鍾欣聽著,身上哪哪都開始痛,艱難地說:“嗯,之前拆了石膏。”季寒川看她一會兒,有意說:“別緊張啊,隻是隨便聊聊。”鍾欣苦笑:怎麽可能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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