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李鴻深唿吸。理智終於浮出來,勒住李鴻接下來的話。雖然知道邵佑是在威脅:你哪怕真把我和秦月兩個人都“封口”,可你又不知道,剩下兩個玩家現在在哪,是否正在觀看這一切。或者,你想把韓川和關雯雯一樣“封口”?李鴻把自己代入莫文昭,推斷:假如自己真的能做到。五個人進關卡,隻有他李鴻一人出去。那哪怕編出再完美的理由,外麵的人,都一定會對他帶有警惕心理。所以他不能這麽做。隻能順水推舟。李鴻心煩意亂。他放下秦月,說:“好,我去做飯。”一下子敗下陣來。觀眾大約很不滿意他的表現,李鴻聽到一些噓聲。他更加不滿,迴頭怒視那片龐大黑暗。興許是察覺到他的情緒,觀眾更加惱怒、不滿。邵佑在一邊假笑一下,看到有什麽東西從黑暗中漸漸湧出,要靠近李鴻。李鴻卻還一無所覺。兩邊分離,邵佑留下,與秦月講話。時間再度被撥動,窗外春去秋來,四季變換,時光荏苒。李鴻再迴來,邵佑與秦月都長大一些,到了上學年紀。關雯雯始終沒有出現。有幾次,她看到眼前閃動的隱約光點,像是有新的入口出現。可惜的是,她膝蓋以下都陷入泥濘,這大大減緩了關雯雯前進的速度。一直到光點變得微弱、消失,她都不曾走進,隻能和腳下泥濘較勁。這是關雯雯掙紮很久的結果。不能停下!一直往前走,她就不會陷進去。雖然知道這個,可眼看著那些光點出現,再隱入黑暗,關雯雯心裏還是升起些煩悶、痛苦。她可以永遠走不近希望所在,那樣至少有動力繼續前進。可眼看著一次次接近,卻等不到進入,實在給她很多打擊。關雯雯咬牙,提著一口氣。她實則疲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片濃鬱黑色中走了多久。腿上像是灌鉛,大口大口喘氣,耳邊都是自己的聲音。大約是因為四周寬廣,黑暗無窮無盡,於是又有迴聲,一疊疊迴蕩在關雯雯耳朵裏。她汗水滲透了衣服,胡子黏在嘴周圍,頭發貼在額頭上,難受至極。哪怕是東操場、南操場兩邊的任務,一樣要消耗體力,跑步,或者其他被“恐怖化”的運動,都沒有讓她這麽難受。想到這裏,關雯雯又記起:在這場遊戲中,為了各種任務,自己多少鍛煉一些,體魄有所增強。可等一年結束,這一切改變都不能帶走。“遊戲結束後身體刷新”一事,實在有利有弊。受傷時,希望快點結束一切、迴到康健身體。可若沒有受傷,反倒會丟掉鍛煉成果。也會丟掉遲向東。她恍惚一刻,身體又下陷一些。關雯雯咬咬牙,覺得有汗珠從鬢角滑下,順著臉頰線條蜿蜒,又聚攏在下巴上、滴落下去。她困惑,不知道自己當下究竟在哪裏。若細想,自然要聯想到觀眾席上的一隻隻手、一條條腿。關雯雯打了個哆嗦,盡量把那些畫麵從自己腦海中驅逐出去。饒是如此,她還是感覺到,隨著自己的思緒,周遭像是起了什麽變化。腳下不止是單純泥濘,更像是——一隻隻手,在攀住她小腿。要把她拉下,也要借她往上。一條條腿,絆在她身前。不讓她往前,不讓她接近光點。關雯雯咬著牙,頭皮發麻,脖子後邊冰冰冷冷。不能認輸!繼續往前!她抱著很堅持的心情,又恍惚,不知這樣的堅持要到什麽時候才有盡頭。體力消耗太大,必然帶來了饑餓。肚子第一聲響時,關雯雯沒有反應過來。是響了兩聲、三聲……很多聲,關雯雯終於後知後覺。關於手、腿的幻象慢慢消失。她摸一摸自己肚子,浮出一個模糊念頭:要是有一個人在我麵前,我恐怕都能把他囫圇吞下去吧?太餓了。“久等了。”李鴻說。他指揮女仆,推著餐車過來,將一些食物放在桌上,心有餘悸。剛剛那會兒,他一個人在廚房。拉開抽屜,先看到一包毒藥。李鴻膽戰心驚,知道這是“遊戲”在唯恐天下不亂、給自己提供毒殺另外兩個玩家的便利。問題是,被邵佑“恐嚇”之後,他不敢啊!他慌亂地闔上櫃子。背後噓聲更大,黑暗迅速湧來,要將他吞沒。李鴻苦著臉,在廚房踱步。他這副倒黴相,無意中給了自己一些緩衝空間,讓黑暗來臨的速度慢了一點。也就是這點緩衝,讓李鴻找到另一種解:npc。在重迴另外兩個玩家身邊前,李鴻哼著歌,洗著刀,背後是女仆的屍體。他考慮一下,倒也沒太喪心病狂,直接拿屍體烹飪,而是用上普通食材。拿起餐刀前,邵佑若有所思,看了李鴻一眼。李鴻鎮定。他堂堂正正。用一個npc的命,來換自己能在舞台上久待,所有玩家都會這麽選擇。寧寧嘖嘖稱奇。“他很奇怪。”小姑娘對爸爸說,“他好像一直都在告訴自己,自己沒有做任何壞事,一切都順理成章、坦坦蕩蕩……”天誠集團,邵總辦公室,邵佑問:“但是?”寧寧:“但他確實動手殺了一個長得和玩家一模一樣,被殺時反應也和玩家一模一樣的‘人’——他切開了那個‘人’的皮膚,割斷了她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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