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時間漫長,很多人都有“前四個月多半不會出大事”的想法。這讓玩家們慢慢放下警惕,搖擺著,不知是否要抱團行動。這個時候, 莫文昭站了出來。平心而論, 他的確費心費力, 組織聯合所有人, 耐心又悉心地搜集一切信息。到現在,他的努力有了可喜的成效。等把所有人介紹一遍,莫文昭笑了下:“瞧我,這也是太久沒見你了。當時走得急,還沒來得及問,你到底住什麽地方。”他隱晦地打量季寒川。將到十月,秋老虎威力仍在,玩家們還是穿著短袖。莫文昭自己亦然。從宿舍區到校醫院,哪怕騎車,都要花一段時間。他這一路過來,一身汗,身上黏黏糊糊,實在不算舒服。季寒川卻不同。他看起來清爽、自在,由皮膚狀態看,甚至像是剛剛洗完澡。莫文昭想到什麽,視線偏向校醫院旁邊的酒店。他聽說過一些這個酒店的狀況——王興平那天和npc的對話,在npc的小圈子內悄悄流傳。十天時間,足夠傳入以莫文昭為代表的玩家群體耳中。其實莫文昭還沒有想好,自己要利用這個“群體”,來做些什麽。但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至少意味著更加耳聰目明。韓川那天隻說,校醫院是第一個出問題的地方。等酒店的事情傳入耳中,莫文昭自發地想到,酒店興許就是第二處“關卡”。他是確實沒想到,韓川這樣子,倒像是之前一直住在酒店中。這麽一想,思緒更深。韓川的脖頸上、衣領處,有若隱若現的紅痕。莫文昭皺眉,看對方,也看他旁邊另一個高挑的男人。對方話不多,像是把所有主動權都交給韓川。那天超市門口見麵,莫文昭沒有多想。但現在看,這男人看韓川的眼神,似乎……他的思緒被季寒川打斷。季寒川低頭,看著自己左手手腕。他同樣看到一個校徽logo,紅色,出現在皮膚上。與一般刺青不同,這更像是凝固在上麵的鮮血,直接烙印在腕上。他轉頭問邵佑,頗認真:“如果把手砍了,這個會掉嗎?”邵佑好笑,迴答:“會轉移。”季寒川興致缺缺,沒繼續往下問。莫文昭離校醫院薄膜的地方比季寒川略遠半米。但因季寒川的動作,他心念一動,想到什麽,跟著往前走去。接著,他也注意到眼前的薄膜。還有莫文昭背後、與他一起來的玩家們。他們一一靠近,一一留意到手上的logo。手指點上去,血字便在離得最近、也最方便看到的平麵上出現。這迴是是地麵。一共四行信息,簡單易懂。玩家:韓川擁有積分:0已經曆關卡:無兌換記錄:無季寒川想了片刻,把手腕抬起來,幾乎要貼上薄膜——莫文昭屏息靜氣看他。在兩邊隻差半公分,就要貼合在一起的時候,季寒川忽然收迴手。莫文昭和他身後的玩家都有些莫名其妙。季寒川說:“算了,還是要先給其他同學說一聲。”他看向莫文昭。季寒川笑了下,“對吧?”莫文昭一頓,迴答:“對,大家這會兒應該很心急。我們從宿舍區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同學已經聚在廣播站外麵,大家都在等今天的‘變化’。”照這架勢,其中有的人,興許等了一個通宵。季寒川喃喃說:“這樣可不好。”莫文昭看他,又看旁邊的校醫院。這會兒看去,校醫院是個普通、寂靜的建築,沒有平素普通醫院的人來人往,卻也大方敞亮地坐落在清晨的陽光下。雖孤寥,卻有沒什麽令人害怕的地方。他想問季寒川,這裏究竟會有什麽。事實上,在先前聽了對方的話,之後,莫文昭,以及他們這邊的很多人,已經在校醫院裏來來迴迴地走過無數遍。他們幹脆撬開房門,想要知道各個科室是什麽布置。藥房的門是第一個遭殃的,裏麵的常見藥已經被一掃而空。然而對於一個學校,上萬人來說,隻是杯水車薪。往後,他們可能在各種關卡中受傷,可能因此有炎症、被感染。到那會兒,再需要找藥,就得深入已經發生異變的校醫院中。可對方似乎沒有要說的意思。考慮先前韓川表現出的態度,這會兒,莫文昭雖心急,卻還是壓了下去。他眼見韓川和邵佑從酒店裏取出兩輛單車,心中仍然很不可思議:原來前麵那些天,自己一行人在醫院裏來來去去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在酒店中。這麽一想,可能外麵的事情,都被韓川收入眼底。這倒是有點冤枉季寒川。他和邵佑在一塊兒,是真的隻想到邵佑。這並不是玩家該有的心態,有點過於懶散。可綿長思念,刻骨的忍耐,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完全爆發出來。在海城世界裏,季寒川什麽都不記得,所以連最後在一起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失去”——因為不記得,所以錯過很多細節。直到現在,才要一一補足。這種時候,當然沒心思留意外界。可這裏畢竟是一場遊戲,“祂”要榨取玩家們的負麵情緒,用於壯大自身。在第十五天清晨到來時,季寒川醒的很早。窗簾留出一條二十公分長的縫隙,一條窄窄的陽光落在他和邵佑身上。空氣裏都有糜爛的味道,邵佑還沒有睜開眼睛。季寒川長久看他。一直到六點鍾,邵佑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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