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與邵佑講話的人是陳管家,但另一局遊戲裏, 跟在年長邵佑身邊處理各樣雜務的人也是陳管家。或者時間前推, 某局邵佑尚在幼年時期, 陳管家跟在邵先生身邊做事。那個陳管家, 同樣是他。不止是陳管家, 包括邵佑, 以及所有沒有成為“玩家”的人類,都和他們一樣,被“遊戲”捏圓搓扁, 肆意利用。不過這也讓邵佑抓住空子, 慢慢讓每一個世界的自己“蘇醒”, 從npc成為遊戲生物,再伺機更進一步。此刻,陳管家聽著邵佑的問題, 斟酌片刻。這個世界好像一夕之間陷入瘋狂,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發展。陳管家查到最後, 古怪地覺得, 也許那些被他視作無稽之談的幻想設定才最符合當下發展:海城正在迎來一場“複蘇”。過往的都市傳說就此複活,一中首當其衝,撞上槍口。在看了很多資料後,陳管家對這種猜測已有三分信服。但他自己信了,卻不好直接告訴邵佑。無憑無據,哪能當真。邵佑見陳管家長久不答,進一步問:“有關部門應該有所行動吧?能不能做一些檢測?”陳管家有點意外,“你覺得這些可以用科學解釋?”邵佑鎮定地:“大部分在事件中幸存下來的人都提到,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周圍空氣會一下子變涼,燈一閃一閃。我覺得吧,這可能是某種磁場作用。”陳管家嘴角微抽。邵佑:“如果能把‘鬼’關進實驗室呢?說不定能開發出新能源。”陳管家:“……”陳管家勉力他:“有新想法很好。”少爺這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表現是真不錯,“一中的事呢,你怎麽看?”邵佑想了片刻:“外星人?”陳管家挑眉。他有點看不出,邵佑這麽說,是玩笑還是認真。邵佑道:“‘大範圍、大規模’的植入記憶,不是很像外星科技嗎?”陳管家:“看來他們來者不善。”邵佑:“當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他們對印第安人可沒客氣。”陳管家歎口氣,說:“照你這麽說,離開海城,根本沒用?”邵佑看了他片刻,說:“誰知道呢。”果然,短短幾天時間,還不足以讓陳管家接觸到什麽結果。邵佑不算失望。他慢慢和陳管家聊天,起先是陳管家一意勸他,但到後麵,話題漸漸被邵佑收束。陳管家也留意到這個,話鋒一轉,問:“你說季寒川有事出去,是去哪裏?”邵佑報了個地址。陳管家意外,又有點麻木。他過去一直覺得少爺很讓人省心,可從去年十一月後,這個概念就被打破。到現在,對邵佑的想一出是一出,陳管家大致接受。隻不過有時會想,寒川起先還算乖,到現在,也被少爺帶壞了。以尋常眼光看,遇到邵佑,當然是季寒川的福。但陳管家更願意對此持保留態度。他隨口問:“去哪裏做什麽?”邵佑迴答:“和老朋友見麵。”陳管家不再追問。至於季寒川。他在等到那輛公交前,先見到另一個“老朋友”。在便利店吃便當的時候,他往外看,見到綠化帶灌木叢中鑽出一隻髒兮兮的小貓。小貓是三花,眼睛下麵一行淚斑,無論如何說不上“可愛”。又醜又髒,怯怯地躲在灌木叢中。季寒川看了片刻,又從便利店買了一包羊奶粉,再買了一次性餐盒,借便利店的熱水衝好,然後端去給小貓。他身瘦腿長,這會兒抿著嘴不笑,蹲在那裏喂貓,好像是個清冷少年。餘光一閃,寧寧就蹲在他身邊。托著下巴,問季寒川:“爸爸,你喜歡它?”季寒川糾正:“喜歡我。”寧寧眨巴眼睛,沒聽明白。季寒川笑了下,說:“覺得有點像我。”寧寧瞅一眼那隻瘦巴巴的三花,再抬頭看季寒川。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紅月孤懸在天。這幾天,不少人留意到月亮怪異的顏色,市裏電視台還專門做了一期報道,請專家解釋為什麽月亮是紅色。專家講了很多,從月全食說到大氣層吸光、折射,穩定人心,告訴大家,出現紅色月亮很正常。可本地論壇上,還是有人憂心忡忡,並不信服。季寒川沒有留意這些。他要做的事太多了,沒心思管人心浮動。月色下,季寒川不知怎地,忽然想起溫泉酒店那局最後,下的一場暴雨。還有暴雨過程中,朝工地休息區走過去的人群。季寒川記起雨中微妙的臭味。他那會兒沒想太多,隻想以力破巧。此刻,過往重新浮現,他模模糊糊思索:那天那麽多人朝酒店湧過來,是因為沾上雨水了嗎?雨水中的臭味,雖然與地下那顆心髒很像,但淡了不少。說不定同出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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