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興趣了解,隻想讓小貓幹幹淨淨窩在自己身邊。他說要季寒川當自己“男朋友”,季寒川沉吟片刻,問他:“我可以拒絕嗎?”邵佑問:“為什麽?”季寒川無語,“難道不該是我問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突發奇想?邵佑說:“你不喜歡我?”季寒川反問:“難道你喜歡我?”一頓,“我是說,作為‘男朋友’的喜歡。”如果不補充這句,那季寒川完全能猜到邵佑的答案。他也不是瞎子,有基礎審美,也能留意旁人目光。從小到大,因為臉得到的善意,不計其數。雖然微小,可能是小學時同學遞來的一塊糖,可能是學校老師多切了一公分的蛋糕。季寒川都記得。在邵佑身邊待了一個月後,他照鏡子,都要感慨一下,覺得鏡子裏的人與過往自己大不相同。同時季寒川知道,那就是自己。長了這麽一張麵孔,軒軒如朝霞舉,眉梢眼角都是俊秀風采。邵佑要是不喜歡這張臉,季寒川才覺得不正常。但喜歡這張臉,和喜歡季寒川其人,是不一樣的。他和邵佑講話時,顯得從容不迫,像是尋常聊天。很偶爾的瞬間,季寒川也會自問:我不怕惹他生氣嗎?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不,他現在仍然是一無所有。身上穿的三餐吃的,包括即將要去的學校,說到底,都是邵佑輕飄飄送來的“禮物”。邵佑擁有太多,所以不在意把其中一點分享給季寒川。他大抵知道,哪怕隻是“一點”,都能讓季寒川的生活天翻地覆。但邵佑不留心這些。他想失去這些嗎?林雷打電話給他,問起現狀,季寒川不知如何迴答。他簡單告訴對方,說當初學校一群小混混找麻煩,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林雷讀完初中就進入社會,聽著季寒川的話,一驚一乍。季寒川說:“應該沒事,可能隻是有錢人一時興起。”林雷心情複雜,小心翼翼問:“寒川,你有遇到什麽麻煩嗎?”季寒川知道他話裏的潛台詞。他說:“沒有。”林雷問:“你打算怎麽辦?”季寒川說:“他好像很希望我好好讀書,一天到晚壓著我做題。”林雷慶幸,說:“如果真的是好人,就太好了。寒川,咱們一夥兒人裏就你上了高中,你是我們裏麵的希望啊。如果還能考大學……”就最好不過。季寒川笑了笑,說:“嗯,我也希望。”但僅僅是“希望”。他不想失去這一切。他知道自己仍然一無所有,身側的繁花似錦都是虛的。唯一能被抓到手中的,是邵佑灌給他的知識。弄懂卷子上的題目,在半年後的高考中拿到好成績。季寒川窮,窮得有自知之明。他在邵佑家裏,偷偷查國家政策,知道自己隻要能考上大學,就能申請助學金。他的人生會截然不同。想到這裏,季寒川躊躇、遲疑。他是要順著邵佑,讓對方不要在高考前反悔、收迴一切;還是稍微試探,看能不能踩住邵佑底線?邵佑提起“男朋友”時,季寒川心提起一刻,後麵卻慢慢放下。他知道邵佑“喜歡”自己。但這種喜歡,很單薄,隻是欣賞一個好看的擺設。這對季寒川來說足夠了。所以他判斷,邵佑大概隻是一時興起。聽了季寒川的問題,邵佑輕輕眯了眯眼睛。他長久看著季寒川。季寒川有一刻心虛,但很快和他對視。片刻後,邵佑笑了笑,說:“可以喜歡。”季寒川:“……”有病。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搞不懂邵佑。時間後推多年,“遊戲”降臨,兩人重新披上剛相遇時的皮囊。邵佑向季寒川學著兩個人當初的對話,到後麵,成了一點一點親他,然後抱怨:“還說我不相信你呢。明明是你不相信我。”季寒川感覺到了與當初一般無二的無語。他揉揉邵佑的頭發,看著男友。兩人會在一起很多年,有一個女兒。十八歲的季寒川對未來充滿不確信,但這會兒的季寒川知道,無論邵佑抱著怎樣的態度與自己開始,至少現在,邵佑對他的“喜歡”,不再單薄如紙片,縹緲若浮萍。他心上刻著季寒川的名字。兩人說到深夜。季寒川體力很好,可大概是因為和邵佑在一起,不用擔心危險,所以他放心地打了個嗬欠,眼角帶點水光。邵佑把他抱起來。季寒川錯愕。邵佑一眼掃過,好笑:“你驚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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