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遲疑,“萬一他們迴來,又找不到衣服,那該有多急?”“也對……”這麽離開,去外麵洗漱。季寒川跟著從床上坐起來,一偏頭,就見到鞋尖朝自己的鞋子。宿舍隻剩他們兩個。他推一推邵佑,說:“怎麽今天賴床?”邵佑就抱過來,下巴搭在季寒川肩頭,說:“沒睡好。”季寒川有點稀奇:“你還會沒睡好……”一頓,意識到什麽,“昨晚?”他話講到一半,邵佑側頭,親一親他。是很簡單的唇瓣觸碰,再無其他。季寒川笑了下,明白:哦,不能問。那就不問了。他覺得自己在被迅速腐化。有邵佑在,所以對其他事物都興致缺缺。兩人一起起床、一起洗漱,再迴來拿校服外套,去食堂吃早飯。老校區的食堂,光線很暗,幾百號人擠在裏麵,油煙味混雜在一起,實在不算好聞。好在飯菜味道不錯,生煎是現包的,表皮軟酥,底盤焦脆。咬開一口,還能嚐到裏麵鮮美的汁水。季寒川一連吃了五六個,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好吃。”這天是周四。早上進教室,上課之前,有半小時早讀時間。班主任在教室裏轉了一圈,對兩個老空位視若無睹。但在發覺角落裏耿泰河、白文玉的座上沒有人時,他不滿地皺眉,說:“誰和耿泰河、白文玉是舍友?”一頓,教室裏稀稀拉拉舉起五隻手,包括季寒川和邵佑。老主任又問:“他倆人呢?”對自己班上的這群祖宗,班主任鬥智鬥勇已久,頗為了解這些學生的德性。感情上,他當然希望所有學生都能開竅懂事、考上好大學。但理智上,他也知道,班裏唯一的希望是邵佑,剩下勉強算0.5個希望的,是被邵佑手把手帶著的季寒川。當初邵佑強行要求來十五班,驚掉了辦公室裏一群老師的下巴。好在長久看下來,邵佑並沒有被“帶壞”。隻是要說給這個班帶來了什麽好的影響,那也真的沒有。他和季寒川的桌子,在十五班教室,就像是濤濤激流中的兩塊礁石。明明在一副畫麵裏,被衝刷洗禮,又毅然不動、不受牽連。那三個npc男生囁嚅著,相互看看。其中一個道:“老師,我們今天集體起晚了,醒來就沒見他倆。”“集體起晚”這種事兒,大多人都經曆過。班主任在心裏過了一遍四個字,轉頭看邵佑,說:“邵佑,你也‘起晚了’?”邵佑還是那副“不承認、不否認”的態度,說:“我比他們起的還晚。”這是實話。但他沒有說的是,耿、白二人,是在昨夜離開。班主任皺著眉頭,額頭的皺紋能夾死一隻蒼蠅。學生無緣無故不見人影,這是大事兒。眼下,顯然沒辦法從這群小混蛋口中得到什麽線索。他急匆匆道:“課代表領讀!”然後就離開教室。第90章 心理諮詢平日看, 覺得老校區陰暗狹窄,像是一個黑窟窿, 裏麵塞著一千號人。可到了要找人的時候, 又覺得學校這地方實在太大了。班主任去找了教導主任,連帶幾個教導主任手底下專門巡查紀律的老師,一起先去宿舍。這會兒已經快八點, 學生被窩早涼透。可耿泰河、白文玉的校服還堆在上麵。幾個老師麵麵相覷,教導主任按先前經驗, 先仔細詢問班主任,早上那幾個學生是怎麽說的。班主任複述了, 教導主任就冷笑,說:“這幾個崽子,玩兒什麽春秋筆法呢。”班主任皺眉。等早讀結束, 五個學生被一起叫進辦公室。老胡唱黑臉, 班主任唱白臉。花了點功夫, 撬出來:原來不見了的兩個學生昨天半夜就溜走。班主任要被氣死了,教導主任老胡的血壓也有點高。他們把學生在學校關整整一百天, 之前給不少家長單獨做思想工作。立了多少軍令狀, 保證孩子在這裏可以平安無事、好好讀書。家長們也是懷著這種期望, 才願意把孩子送來。可現在, 這群小崽子不識好人心,淨會添亂!老胡的視線從季寒川身上飄過去, 眯了眯眼。季寒川摸摸鼻子, 聽對方說:“你們幾個, 一人寫兩千字檢討。”季寒川:“……”啊?又來?“別不服氣!”老胡抽了把另一個男生的頭,力氣不大,那男生也終於開始覺得,自己瞞下一件很危險的事兒。之後,就是老師們商量著,先給耿泰河、白文玉打電話。之後實在聯係不上,再給家長交代一句。實在不行,報警。高中生,雖然耿泰河已經成年了,但白文玉還沒滿十八,夠得上報警條件。這麽商量完,班主任險些心絞痛,老胡也手癢,想從抽屜裏摸煙。這麽一想,就記起抽屜裏那包煙還是從季寒川手裏收的,於是又把季寒川瞪了一眼。季寒川很無辜。後麵開始上課,老師們把這五個兔崽子打發走。迴教室路上,季寒川有意無意,問其他三個舍友,說起那兩個貼在黑板邊上的名字。這時候,他的說法已經換成:“你們知不知道祝陽、高卓?”這是個很含糊的說法。如果“知道”,皆大歡喜,證明班主任有問題。同時,季寒川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問這兩個同學近況。如果“不知道”,季寒川也能轉換話鋒。果然,他得到了否定答案。剛剛被老胡抽頭的男生撓撓臉,問:“誰啊。”季寒川說:“兩個小網紅……之前網上掐架,鬧挺兇的。哎,不知道就算了。”話題在這裏打住。季寒川側頭,看一眼邵佑。他什麽都沒說,眼神裏卻透露出許多意思,似乎在問:那你呢?邵佑抿著嘴,不說話。季寒川就想:之前十幾場遊戲,邵佑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他把這樣的細節都記住,有點為難他。另一邊,辦公室裏還有女老師,於是老胡和十五班班主任一起,去樓外抽煙。抽著抽著,瞅一眼宿舍樓的窗子。之前隻把每個宿舍單獨的窗戶釘上鐵柵欄,現在看,還是不夠。這裏畢竟是學校,不是集中營,沒道理讓老師們白天負責上課、晚上還要花大功夫巡邏。幾個樓管倒是專門幹這活兒的,但老胡這會兒覺得,還是要治本。於是說:“得把那幾個樓道的窗子也釘死了。”班主任悶頭抽煙,不說話。老胡瞅一眼他油光發亮的腦袋,心有戚戚。兩個中年男人慢慢走著,壓力都很大。這才剛開始百天衝刺,就出了這種事,誰都不願意。最後,兩根煙抽完,十五班班主任想起昨晚季寒川的古怪問話,說:“胡老師,學生之間傳的那些閑話,你有什麽頭緒嗎?”老胡一頓,“你們班也有?”班主任:“對,就是剛剛那個男生,季寒川,他昨天問我,我們班有兩個人是不是沒來。但班上根本沒有那兩個人啊!”他納悶,“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我就想,孩子們的心理壓力是不是太大了……”老胡歎口氣,“你別說,我還真給那幾個一開始傳‘夢遊’的宿舍學生家長打了電話。二十多通,沒一個說自家孩子有這毛病的。奇了怪了。去年也沒這麽多事兒。”老校區很小,兩人走著走著,就繞到了宿舍樓後。看到身側的圍牆,還有幾棵零星的樹。教導主任安慰道:“都是為了孩子。”“唉。”歎氣。學校製度,學生們考好了,老師能有獎金。但這獎勵,說白了,和十五班班主任沒什麽關係。辛苦卻是一樣的。正歎氣,忽然餘光一閃。班主任懵了下,講話聲都磕巴了:“胡老師?”老胡正要點下一根煙,聲音從嗓子裏哼出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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