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這個人的同伴都是魚……不,魚怪,而他先前在船上,夜間同樣“稀裏糊塗地睡去”。那他自己會是什麽樣?也是一條披著人皮的魚怪,自己還全無意識?不,看到最後,他應該已經意識到這點。即便如此,仍然打算迴家、迴到妻子身邊。季寒川摸摸下巴,心裏冒出一個古怪想法。他成功了嗎?還有……這種白天是人、晚上是魚的東西。和普通人類,存不存在生殖隔離?這樣想了片刻,季寒川聽到“咕嚕”一聲。他低頭,看著自己腰腹的輪廓,摸一摸肚子。他餓了。一天沒有吃東西,當然會餓。這麽說來,外麵或許已經日落。他摸了一整天石壁,眼睛完全適應黑暗,能夠見到洞窟中的水窪。不出意外的話,從這裏跳進去,就能迴到外麵。問題在於,迴到外麵之後,要怎麽做。昨天的暗流來得太快太急,季寒川能猜到,大概又是“遊戲”幹涉。自己已經接連被幹涉過兩次。這麽看來,直接接近,或許行不通。他想到那個龐大怪物身上的冰涼,想到“祂”出現時帶來的灰霧與黑色海水。最後,忽而想到:那麽冷的東西……會不會怕火?這裏是一片海域,見不到島嶼,更說不上有什麽可燃物。可安平輪是一艘輪船,排水量幾千噸。這會兒又早就過了第二次工業革命,季寒川甚至看過安平輪設計圖紙。他心中很快有了想法。驅動輪船,要用油。而安平輪這些天來,大約都沒有行駛,隻在海麵上靜靜漂浮。換言之,船上油庫內大約仍然有料。自己可以“借用”這些現成的燃料,在海麵上,點起一片火。第76章 幾天後有了想法, 接下來是實施。季寒川需要先從這個洞窟出去, 再找到安平輪。還要問一問宋和風,他知不知道在洞窟裏刻字之人的名字。更晚一點,洞窟中心的水窪一點點擴大, 漸漸淹沒季寒川小腿。他心裏清楚, 到了夜間,這塊洞窟或許會被淹沒。隻是不知道, 到時候, 寧寧會如何。想到昨夜經曆,季寒川到底有些憂心。他選擇再等片刻。這一等,就是張老板房間裏十二點鍾聲敲響。所有玩家屏息靜氣,去看周圍人。畢婷、賈雪軒, 加上何浩楠,他們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至於樂遊,昨夜三點過後, 他敲門, 語氣暴躁,說自己沒死。這話落在其他玩家耳中,最初是有鬆懈。後麵想想,卻不能全信。於是更加提心吊膽。賈、何二人依舊保留著畢婷死亡的記憶,卻不知道自己同樣在禮堂內被淹死。所以樂遊即便出事,恐怕也沒有記憶。這讓其他玩家有些為難。先前, 他們已經找了借口, 想辦法讓三個確定的死者被隔離出去。韓秀長了一副姐姐麵容, 又是玩家們之間隱隱的主心骨,由她出麵,講了許多生搬硬套的道理。她麵不改色地說,三個死者迷迷糊糊地聽,滿以為到了夜間,是所有人都獨自進一個房子。此前,樂遊甚至提出:幹脆把他們三個也關進貨艙。韓秀拒絕他,神色有些莫測,說:“有必要嗎?”樂遊就聳聳肩,不說話了。按照先前規律,夜晚,畢婷會重新迴去三等艙,賈、何二人也是去二等艙捉迷藏。她們根本不會影響到頭等艙的玩家。所以韓秀不想做多餘的事。樂遊看出她的態度,就皮笑肉不笑,不願與其他玩家鬧僵。這晚,房間裏坐著十一個玩家,加一個依然被捆著、隻有白天被喂了些水的宋和風。因玩家們對樂遊心存忌憚,一時之間,倒是沒人有興趣跟他再去“驗證”宋和風的“作用”。宋和風有些慶幸,甚至在被喂水的時候,抓緊時間,想要挑撥兩句。負責給他喂水的人是葉芳。葉芳聽了,很為難,更害怕,匆匆拿過毛巾,再把他的嘴塞住。宋和風“嗚嗚”掙紮,葉芳看了,歎口氣,很快離開。宋和風頗為後悔,但轉念一想,如果能這麽過下去,是不是也算某種意義上的安全了?此刻,聽著一聲聲鍾音。宋柔抱著自己胳膊,沉默不言。胡蝶在一邊,扯一扯唇角,放下手中的牌。她麵前,是熊俊與吳同方。二等艙隻剩他們兩個確定存活。五個玩家,沒折在他們本該經曆的捉迷藏中,倒是一個個折進頭等艙的舞會。說是打牌,但兩人都很心不在焉,有一下沒一下地瞄著門口,像是期待樂遊來敲門、又害怕樂遊來敲門。旁邊一點,是從張老板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的韓秀,還有她旁邊同樣坐在沙發上、這會兒手肘落在膝頭,低頭半是沉思、半是小憩的聶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明顯能看出,他們已經偏離了這場遊戲正常的軌道。一般情況裏,玩家們大抵會規規矩矩參加每夜的遊戲,再戰戰兢兢從其中謀求生路。哪像現在。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所有玩家裏,身材最健碩的,還是伍和平。他在這局的身份是張老板保鏢,但此刻張老板顯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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