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棋不定,看著眼前的青年。對方閑閑靠在電梯壁上,光是這份從容,就讓朱葛心下打鼓:難道是個已經玩兒過很多場的大佬?可想到方才房間裏的對話,他還是沒勇氣問一句,自己這個舍友,到底經曆了多久遊戲時間。電梯一路向上,最後安安穩穩停在一樓。門打開,外麵是一片光潔的大理石。季寒川往出邁了一步,嘟囔:“怎麽外麵這麽熱。”朱葛聽到,擦一把額頭上的汗,迴頭狐疑地看電梯。的確,剛才並不覺得,或許是驚嚇過頭,或許是其他緣故。這會兒出來了,才猛然覺得,電梯裏的溫度低得驚人。另一邊,季寒川已經往前台方向走去。而朱葛默默安慰自己:這是第一天,不會出事的。這也是過往玩家們總結出的經驗:剛進入“遊戲”的時候,會留給玩家一些時間,來探索、了解信息。在這期間,遊戲本身會給“那些東西”一些限製。可越到後期,限製就越少。就拿朱葛上一場遊戲來說,長達兩個月的驚嚇裏,最初那十五天,他們隻是因為一些交通、天氣原因,被迫滯留機場。但可以自由選擇住宿,也能順利在旁邊的餐廳買東西吃。甚至有人去和旁邊的npc聊天,套套消息。最多是在僻靜無人的地方,看到“飄過的人影”,被推一把,或者半夜聽到耳邊有淅淅索索的聲音。要到十五天後,“人影”才會清晰,被推的地方從普通平麵變成台階上,有人因此擦傷。半夜的聲音也越來越淒厲。再到三十天後,情況愈發嚴重,開始有玩家失蹤,再在各種地方,以各種慘烈姿態被其他玩家看到。最後十五天尤其難挨,玩家們要忍饑挨餓,還要時時提防。如果不是先前的幾場遊戲打底,給了朱葛很多心性磨練,他恐怕會被直接逼瘋。時間拉迴現在。電梯門在朱葛視線裏一點點合攏。不知不覺間,他停下步子,注視著那兩扇貼了五顏六色廣告畫、愈來愈近的門。而季寒川走到前台,禮貌地:“麻煩問一下,餐廳在哪裏?”“就在這邊,”前台服務生指一指旁邊的通道,順便提醒:“是自助餐,能吃多少就拿多少哦。”季寒川笑一笑,說:“謝謝。”他順勢看了眼服務生身後懸掛的時鍾。果不其然,現在不過清晨七點二十。季寒川沉吟,問:“這附近有沒有超市?我想買點東西——”至少手表是必需品。他話音未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叫。季寒川:“……”他迴頭,看著臉色慘白的朱葛。然後慢吞吞轉迴來,對服務生繼續道:“還有醫院。”有點不好意思,“我同事心髒不太好,原本覺得拿上藥就沒事了,但現在……嗯,還是去找醫生看看。”服務生友善迴答:“超市的話,從門口這條路出去,往左邊直走,十分鍾就能看到。醫院不太好辦,我們這裏比較偏,得打車去市中心。不過車還算好打,每天來這邊的遊客都很多,專門有司機等在這裏拉客。”季寒川遺憾點頭,道謝:“好的,我知道了。”他走迴朱葛身邊,安慰地拍拍他:“好了,先去吃飯。如果培訓完還有時間,就去醫院。”想一想,“或者問問領導,能不能請假。”朱葛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等兩人拐進通道了,才聲音發飄,說:“剛剛我看到,電梯裏有一個……”季寒川打斷他:“哦,知道了。”朱葛沉默,片刻後,還是忍不住問:“你不害怕嗎?”季寒川更驚訝:“你這麽一驚一乍,心髒真的會出問題的。”所以需要看醫生。朱葛歎氣,莫名被說服:“好像也對。”玩家們的另一個普遍共識:每個“遊戲”的時間長短不同,全憑運氣。但時間越長,玩家們可以自由行動的範圍就越大。朱葛對此很信服。他經曆過一場很極端的遊戲,隻有兩小時。而那一次,玩家們的行動範圍被限製在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屋子裏。此外,每場遊戲剛開始的時候,公共設施都算完善,這是玩家們補充給養的最佳時機。而在遊戲結束以後,玩家們的身體狀況都會被刷新。隻要吊著一口氣在,傷勢就能被全部修複。可心理上的問題仍然存在。朱葛聽說過,有人會專門把剛進入遊戲的那幾天安全時間,拿去看心理醫生。可他隻把這當做傳說。這會兒憂心忡忡:“可咱們也沒錢啊。”季寒川很光棍,迴答:“借唄。”朱葛:“……”行吧。他們一起走到餐廳。這個點,裏麵坐的人稀稀拉拉。中間是打飯區域。一眼看上去,頗為豐富,中西結合。季寒川的肚子適時地“咕嚕”了一聲,連朱葛,這會兒也被食物吸引,閉上嘴巴。沒辦法,上場遊戲裏,他實在被餓怕了。這會兒跟在季寒川身後,拿著餐盤,一道一道地看過去。季寒川提醒道:“剛剛前台的人說,不要浪費。”朱葛一凜:npc的話,保不準哪裏留著坑。他冷靜一下,決定不要眼大肚子小。大不了多跑幾趟,也好過違反“規則”。兩人打完飯,季寒川在餐廳略略看過一遍,最後停留在兩個女生桌邊。他問:“這裏有人嗎?”兩個女生抬頭看他,眼裏帶著點審視意味,迴答:“沒有。”季寒川自如地招唿朱葛:“來坐這裏。”朱葛跟著他,放下餐盤。季寒川又道:“和這兩位小姐交流一下。”朱葛:“……?”滿頭問號。兩個女生也顯出點驚詫,看著季寒川。季寒川指一指朱葛,說:“這是他的第八場遊戲,遊戲經驗三個月。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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