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端起桌上的碗,看了一眼才把裏麵的藥一飲而盡。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睛瞥向床邊空空的地麵:“給你買的那雙新鞋呢?”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雙消失的鞋了。


    “扔了。”


    他就知道是這樣。


    鼬放下碗,看向白童子的目光裏滿是無奈,卻又帶著些縱容。


    洗澡時的白童子會像個孩子的多,洗完之後的他就又重新恢複了冷漠高傲的樣子,此時的白童子正盤腿坐在床上,紫色的眼裏暗沉沉的,麵無表情地像是在想著什麽。


    沒有糾纏鞋子的事情,鼬問道:“在想什麽?”


    白童子手肘支在膝彎處,單手撐著下巴,抬眼看向鼬。


    一襲白色浴袍的鼬隨意地站在桌旁,燈光朦朧,柔和了他整個人,鴉黑色的頭發還在濕漉漉的滴著水,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脖頸上細細的鏈子折射著光芒。


    像是被那光芒閃到,白童子微微眯起眼看著鼬:“你覺得佩恩集齊了尾獸,到底想做什麽?”


    鼬走到床邊,看著高掛在空中的月亮:“不是佩恩想做什麽,而是佩恩背後的人想做什麽。”


    “你是說宇智波斑?”


    除了那個橘黃色的渦輪麵具和那裝瘋賣傻的言語與肢體動作外,白童子幾乎已經記不清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除了邀請他進入曉的那次之外,宇智波斑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


    “嗯。”


    白童子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現在就差八尾和九尾了,最後關頭他大概也快要耐不住了吧,隻是不知道缺了四尾和七尾,他又會怎麽解決。”


    如果宇智波斑的最終目的能讓他感興趣的話,他也許會把兩隻尾獸主動送上也說不定。


    “繼續看下去應該就會知道答案了。”


    “也對,應該也不會太久了。”不再多想,白童子從床上跳下,振了下衣袖後向外走,“好了,你現在可以去睡覺了。”


    “不一起嗎?”鼬輕靠在方桌邊緣,如點漆般的雙眼看向白童子。


    “不。”白童子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冷冷地瞥了鼬一眼,毫不猶豫地拒絕後徑自走出了房門。


    門彭的一聲被關上,鼬看著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勾起嘴角,漆黑的眼眸裏溫柔如水。


    窗外月明星稀,地麵落滿一層銀霜。


    在窗外陣陣的蟲鳴聲中鼬走到之前白童子坐著的床頭,伸手拿起那卷沒有收起來的卷軸,隨後緩緩攤開,上麵一串串的黑色字讓他神色愈來愈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


    ……


    曉再一次集合時白童子發現組織成員發生了小小的變動,少了一個人,又多了一個人。


    總是最準時的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戴著橘黃色渦輪麵具、揮舞著手臂做著幼稚自我介紹的阿飛,看來蠍已經死了。白童子不看好的迪達拉反倒還活著,而且斷掉的手臂已經被角都用黑色細線狀的地怨虞連接了起來,看上去情況還不錯。


    “大家好呀!我是新人阿飛!以後就請前輩們多多關照啦!”阿飛高興地揮著手,還衝著白童子打招唿,“嗨!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阿飛我終於和你一樣成為正式的曉成員了呢,誒?不過你為什麽沒有穿製服?!”


    如果對方是迪達拉,那麽白童子倒是還有興趣迴應兩句,看到裝模作樣的宇智波斑他就全然沒了興致。而且沒想到他想的還挺準,不久前才說過宇智波斑會耐不住,結果現在對方就立馬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白童子也不戳穿宇智波斑的角色扮演,隻哼了一聲就不再理會。


    阿飛有些無措地抓了抓頭,神情失落:“誒,看起來阿飛被討厭了,好傷心呐。”


    佩恩估計也不想再看宇智波斑繼續再演下去,他出聲打斷道:“好了,阿飛。”說完,他看向眾人,提高聲音,“蠍已經確認死亡,現在由新加入的阿飛取代蠍的位置,成為曉之玉女,仍舊是與迪達拉搭檔。”


    迪達拉雙手環胸,點了點頭:“嗯。”


    阿飛也一掃失落,滿血複活地衝迪達拉揮了揮手:“嗨~~前輩~~請多多指教哦!”


    迪達拉:“……”嗨你個頭啦!啊,還是蠍旦那好啊。


    接下來佩恩重新分配了一下尾獸抓捕的事宜,並且宣布曉目前最主要目標就是八尾和九尾,還有就是通知了大家大蛇丸的死。


    “大蛇丸死了?誰殺的?大蛇丸可是我的任務目標!”迪達拉擰眉,大蛇丸叛出曉後殺死他的任務就落在了自己和蠍旦那的身上,中間一直有事導致耽擱了他們殺大蛇丸,卻沒想到最後大蛇丸居然死在了別人手上!


    “是宇智波佐助。”


    佩恩話音剛落,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鼬的身上看了過去,鼬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保持著沉默,安靜地站在一邊。


    白童子微微皺眉,看向鼬的眼神晦暗難辨。


    佐助不可能會心甘情願地成為大蛇丸的容器,那麽殺掉大蛇丸也是情理之中,隻是……殺了大蛇丸之後呢?


    白童子收迴視線,垂眸收斂起神色。


    下一個目標當然是殺了鼬。隻要鼬不肯鬆口,不告訴佐助真相,也不改變對待佐助的態度,那麽兄弟一戰是遲早的事,況且這也是鼬一開始就計劃好的。鼬的身體已經非常差,再加上他本來就想著死,所以對上佐助,鼬除了死以外沒有其他結果。


    想著想著,白童子的眼前不禁浮現出那個總是滿臉倔強的少年,他還記得佐助說的那些要追上他,和他並肩之類的話。


    真是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他們大概沒多久就會見到了。


    等迪達拉說完要殺這個要殺那個的豪言壯語後,沒其他事要說的佩恩就宣布了解散,白童子閉上眼,首先解開了幻燈身之術。


    迪達拉看著率先離開的白童子,有些不可置信:“他今天居然都沒有打擊我?他就這麽就走了?!”


    曉眾人:“………………=_=”


    鬼鮫雙手環胸,咧嘴笑道:“迪達拉桑……你期待的東西好像有點奇怪?”


    ……


    按照慣例,白童子走在最前麵,鼬和鬼鮫跟在他的身後。他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抓捕在木葉的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


    一路上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沉默,就連一向話比較多的鬼鮫都沒興致起什麽話頭。


    鼬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白童子,他能夠敏感地感覺到白童子不悅的情緒,至於是什麽原因,他也心裏有數,可這是他很早就做下的決定,他不會隨意的去更改,而且他必須死,他這種人不應該活著,也沒有理由活著,即使他有再多的不舍,也改變不了他的選擇。一直用藥物吊著的這條命,就是為了等待和佐助對決的那一刻。


    天空湛藍無垠,前方的路仿佛永遠也走不到頭。


    鼬安靜地走在白童子身後一步的位置,漆黑溫潤的眼裏倒映著小小的白色身影,他不動聲色握緊手,努力地咽下忽然衝到喉嚨口的血腥味。


    “沒有什麽話要說嗎?”白童子的聲音是故意壓低的深沉,詭異的讓人心底發毛。


    鼬吸了口氣,聲音平穩道:“我知道你都懂。”


    白童子冷笑了一聲:“哼,隨你吧。”


    一場突如其來的對話就這麽突如其來的結束。


    鬼鮫在旁邊看著不知道在打什麽啞謎的兩人,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這種莫名其妙隻有他們兩個人懂的對話經常發生,他早就習慣了。


    “一尾人柱力沒有死。”


    過了好一會後忽然又響起了白童子的聲音,說完他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鼬。


    不知怎麽鼬立刻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卷軸,他眉頭蹙起,還未等他說話白童子就繼續說了起來。


    “砂忍的那個老婆婆用了轉生術,用以命換命的方式讓一尾人柱力重新活了過來。”


    “你說這個做什麽?”鼬神情嚴肅地看著白童子。


    白童子沒有管鼬,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可惜轉生術的代價實在太大,而且好像很難學。”說著他把目光移開,看向遠方,“我還記得大蛇丸有一個能把死者召喚迴人間的忍術,叫做穢土轉生,隻是需要活人做祭品,而且召喚出來的人由塵土製成,臉上身上都會有斑駁的裂痕,對了還有輪迴眼,雖然隻是傳說……”


    鼬的眉頭越皺越緊:“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已經顧不得鬼鮫就在旁邊,無論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卷軸還是白童子說的話都讓他心驚!如果真的如他預想的那樣,那麽以後的事就會超出他的控製。


    感覺到鼬的緊張,白童子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他看著那張麵色深沉的臉,嘴角勾起:“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人死而複生的忍術實在是太多了。”


    瞳孔微縮,鼬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白童子。


    那雙熟悉的深紫色眼眸變成了深深的紫紅色,在太陽下耀眼無比,鼬卻從裏麵感受到了濃濃的血腥氣在翻騰,還有那明明應該讓人覺得生動美好的微笑卻讓鼬覺察到了瘋狂與惱怒的信號,讓他忍不住屏息——


    白童子咧開笑容:“你把命賠給佐助,可以,那麽我呢?!”


    各自明白卻從來不提的事終於被擺了出來,暴露在灼眼的光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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