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再欺負我的隊長了。 噩夢來得狠,去得也快。 拉開窗簾,看到外頭燦爛的陽光,衛驍的情緒好多了。 他去衝了個涼,下樓找了點吃的,已經差不多把那支離破碎的夢拋之腦後了。 衛驍咬著小叉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西瓜,左手在手機上輕輕劃著。 沒有未接來電,沒有消息。 什麽都沒有。 衛驍看看時間,沒忍住還是給陸封打了電話。 依舊是忙音…… 怎麽迴事? 衛驍吃不下去了,再甜的西瓜進到嘴裏也是沒滋味。 他皺皺眉,忍不住又發了條消息:“隊長?” 依舊石沉大海,沒有迴應。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隊長還沒酒店嗎? 異國他鄉的,不會出什麽事吧! 衛驍心一緊,慌了。 怎麽辦? 元澤! 衛驍滑動手機,找著元澤的聯係方式。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衛驍一愣,接通了電話:“你好?” 對麵微微頓了下,傳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醒了?” 衛驍那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間落迴原處,平穩了:“怎麽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 陸封慚愧道:“手機丟了。” 衛驍:“!” 做事一絲不苟,從來不會犯錯的隊長,竟然搞丟了手機? 衛驍很意外,可又覺得怪可愛,壓了一晚上的苦澀全成了糖,他不禁樂了:“破財消災,隊長不哭。” 完了,想想就好笑怎麽辦,搞丟手機的隊長肯定很著急,也不知道折騰多久才重新弄好。 衛驍沒留意到的是,那是一張國內的電話卡。 如果陸封在國外的話,為什麽會弄到一個國內的手機號碼。 陸封聲音裏有些倦意:“昨天的比賽打得很好。” 衛驍被誇了一天一夜了,但最想聽的就是陸封的這句話,他矜持道:“還行吧,湊合贏了。” 陸封輕笑:“別給傅黎聽到了。” 衛驍嘚瑟了:“當麵說給他,我也不怕!” 陸封:“不怕他算計你?” 衛驍:“就怕他不算計我!” 陸封折騰了十二小時的疲倦因為他這清爽的嗓音一掃而空:“在哪兒?” 衛驍耳朵一癢,嘴巴比心還快:“在餐廳,不過你需要哄睡服務的話,我立馬上樓。” 陸封:“……” 衛驍舔了下下唇,故意勾他:“需要嗎,男朋友。” 陸封看著窗外的大片廣玉蘭,輕吸口氣:“需要。” 衛驍跳起來:“等我。” 他立馬就要上樓,陸封喊停了他:“出來一下。” 衛驍:“嗯?” 陸封透過窗戶看到了他的身影,低聲道:“到基地外。” 衛驍怔了下,心猛地一跳,差點停擺。 他腦子一片混亂,什麽都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餐廳,怎麽穿過客廳,怎麽衝出了別墅的自動門。 春天的風時冷時熱。 清晨冷得人哆嗦,正午又柔得人恍惚。 一陣卷著花香氣的風吹來,有大朵的白色花瓣隨風而落,輕飄飄地墜在男人的肩膀上。 黑色風衣長到了小腿處,內裏的雙腿筆直,深色襯衣鬆了一粒扣子,顯得脖頸和下頜的弧線越發迷人。 他站在那兒,白色的花,溫柔的風,全都敵不過嘴角輕輕的笑。 衛驍懵了,努力眨著眼睛。 陸封輕聲喚他:“小小。” 猶如被打開了開關一般,衛驍衝過去一把抱住他:“隊……”隊長兩個字擠在了嗓子眼,完全沒辦法說出口。 陸封在他耳畔印下一個吻:“嗯。” 衛驍猶如被電到般,鬆開手看他:“你……” 陸封垂首吻住他。 衛驍:“!” 他不小心碰到了並不粗壯的廣玉蘭樹,更多花瓣墜落,像一場下在春日的雪。 唇齒交纏間,衛驍腦子嗡嗡作響,什麽都想不了了。 他環住陸封脖頸,竭力迴吻他。 想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久,日日夜夜都在掛念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哪怕是一場夢,他也甘願沉浸其中。 親吻、擁抱,氣喘籲籲的兩個人無法鬆開彼此。 直到外頭傳來了二哈的叫聲。 陸封拉著衛驍躲到了花園深處。 衛驍喘著氣:“隊長……” 陸封食指抵在他泛紅的唇上:“別出聲。” 衛驍含住了他的食指。 陸封:“……” 外麵是菜哥在溜毛豆。 昨天實在太累了,白才起得有些晚,其實早上毛豆已經出去跑了一圈了,但習慣成自然的豆哥每天都要臨幸一下菜菜叔,所以看他下樓就叼狗繩給他。 白才:“……”行吧,他輸給他們父子倆了。 好在基地夠大,豆哥習慣了先往左邊狂奔,並沒發現自家倆親爸。 陸封聽了聽聲音,確定沒人後,拉著衛驍的手往別墅裏跑。 衛驍跟著他,能這樣牽著手,跑去天涯海角他都不怕。 總算迴了衛驍的臥室,反手關上門時,兩人相視一笑。 衛驍喘著氣:“怎麽跟做賊似的。” 陸封看他:“我偷偷迴來的。” 衛驍微怔,溢滿了甜蜜的心有點兒空,他想起了那個夢。 陸封還在說著:“別張揚出去,讓他們知道了不好。” 一來是不方便解釋,二來是萬一走漏風聲會引出很多麻煩。 衛驍嘴角的笑容淡了,他垂下眼睫,盯著腳尖問:“為什麽突然飛迴來了?”這樣避著人的話,應該不是終止治療了,所以為什麽迴來。 陸封變魔術一樣地把那份檢查報告拿了出來:“想親手拿給你看。” 衛驍眼睛直直地,下一秒,他幾乎是將那張薄薄的紙搶了過去。 陸封也不說什麽,就這樣看著他。 衛驍睜大眼看著報告書,連眨眼都覺得浪費時間,他隻恨自己的英語還不夠流利,無法一目十行,還不夠他用最短的時間看明白。 陸封解釋道:“治療有好轉,再堅持一個月,能恢複個七七八八。” 啪嗒一聲。 很大滴眼淚落在了被折了很多折痕的薄薄的紙張上。 陸封從北美飛迴來,什麽都沒帶,連手機都在機場被人摸走了。 他留在身上的隻有機票證件少許現金和這張報告書。 他把它貼在胸口放了十二個小時,隻是想拿迴來給他看看。 衛驍看到了,看清楚了,看明白了。 他眼淚直流,可是卻舍不得放下。 陸封心疼:“好了,沒……” 話沒說完,他看到衛驍閉上眼,輕輕吻在這張報告書上。 神態近乎於虔誠。 砰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