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思健不說話,木清河轉過頭來,盯住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這是男人對男人的一種欣賞,接著,便是問道:“柳公子,不要再待在白虎林場了,那裏毒蛇猛獸都是有的,並不安全哪!到這裏來吧,在我府上做事,我給你個總管幹幹。 表麵上你我是上下級關係,但在實際上,我們卻是兄弟,以誠相待,兄友弟恭,如何?你放心,但凡我有的,柳公子你就一定會有!”


    這是拉攏,是要把柳思健拉過來,成為他手下的一員,他已經看出來了,柳思健年紀輕輕,神通修為卻是如此高深莫測,如果能夠把他拉攏過來,木清河知道,自己無疑就是多了一員得力幹將,那無異於如虎添翼,實力是會大增的。


    “鎮主好心,我心領了,我也想在這裏蓋上幾間房屋,住下來,耕種著周邊幾畝田地,養活自己和家人。隻是現在不行,我縱有此心,卻無此福。我若如今就呆在這裏不走了,那麽,隻怕老天都是不會原諒我的,而會降下霹靂來,轟了我!”


    柳思健越說越悲,觸動了心事嘛,而到此時,那簡直就有垂淚的意思了。


    “怎麽迴事?莫非柳公子是有難言之隱不成!”木清河見柳思健如此,心頭不免一驚,故此,趕緊追問道。


    “是啊……”柳思健哀歎一聲,努力收斂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盡量保持住平靜,便是把父母親人九霄散落的事,簡略地說了出來,而後,便是說道:“若是不去尋找父母親人,我這一生,良心都是不安的,畢竟,是我連累了他們啊!”


    “想不到柳公子還有這般心事,倒是我唐突了,還請柳公子恕罪!”


    木清河便是抱拳說道,表情更是跟著有些痛苦起來,這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真實的心理反應,不管怎麽說,柳思健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雖然強橫,卻也是知恩圖報的,所以,對於柳思健,他還倒真是想要幫一幫他哩!


    “不會的,鎮主並不知道我有這般心事,更何況,鎮主是為我好,想要讓我也來這一方寶地安居,我是得要向你道一聲謝的。”


    柳思健說著,在馬上,便是抱拳還禮,說道,他確實需要還禮,因為在這之前,木清河是向他施了禮的,算作是對觸動他心事的一種抱歉之意。


    一時之間,氣氛不免有些沉悶,二人都無話可說,隻得將目光投向遠處,在那山圍峰繞的天邊,那一片純到極致的銀白色,確實是頗為吸引人的。


    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鍾,柳思健才總算迴過神來,收迴目光,望了一眼近處的木清河,意味深遠地答道:“若是以後尋到了父母親人,而又無處安身立命,那麽到時候,我一定會來投靠鎮主大人的,還望鎮主大人能夠接納呀!”


    “一定!一定!”


    木清河立即答道:“不管柳公子何時到來,這小雀山的大門,始終會為你敞開著!”


    接下來,二人打馬在這雪原之上走動,又是觀賞了一番景致,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還真是有這麽點意思。


    “這小雀山四麵環山,群峰競秀,易守難攻。山間又有平原,河流,湖泊,水源豐沛。真是天造地設的一方寶地啊!”


    木清河再次忘情地讚賞著這裏,頓了一頓,猶豫再三,還是說道:“若然無事,便可打開山門,迎接天下英雄;若然有事,憑借著這裏險惡的地勢,哪怕就是造了金城主的反,退守在此,隻怕金城主一時半會之間,也是奈何他不得的。故此,我替城主鎮守於此。”


    “這倒也是!”


    柳思健口頭上雖然這麽應答附和著,暗中卻是吃了一驚,因為他敏銳地覺察到了木清河的野心,雖然城主金十八將他任命為一方大員,鎮守此地,然而,他卻並不知恩圖報,反而是在做著退守此間,抵抗城主的打算,說得不好聽一點,這可就是謀反了呀!


    “嘿嘿,金十八,你這家夥有眼無珠,選錯了人嘍!”


    柳思健不禁在心裏感歎,但是,感歎的同時,他卻又不得不再一次地警惕起來,就是識人之難,那可真是難於上青天了。


    什麽可靠,什麽人不可靠,斷定這一點,雖然很難,但是,對於用人者來說,這卻又是一門必修課,學不好,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當然可算是柳思健的一種獨特而又敏銳的感悟,這一種感悟讓他感受到了危機,但是,同時,卻也促使他下定決心要用心地學習領悟這門必修課,識人、用人,怎麽樣才能夠做到正確無誤,調度有方,這是值得下大力氣學習的。


    其實,木清河將他的真實心思透露給柳思健,這可以說是非常危險的,弄不好是會受害的,就是柳思健離開此地之後,若是到沙心城去告了他一狀,那麽,十有**,這木清河,是得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要知道,金十八為了保證祖上傳下來的這一片家業,能夠穩妥地傳承下去,而不至於在他的手上丟掉,他可是很敏感的,作為當權者,這當然,也可以理解。


    然而,木清河卻認為沒事,柳思健不會出賣他,因為他說的話,其實都是似是而非的,他並沒有直接承認他要造金十八的反,而就隻是說,如果有人占領了這小雀山,以此為基地,反抗金十八的統治,那麽,短時間內,金十八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要是柳思健真在離開之後,告他謀反,那麽,也是不要緊的,因為金十八在得到消息之後,肯定是會得召見他的,那個時候,他就說他占據小雀山,就是為了阻止心懷異誌的人,攻占此山,興風作浪。


    那個時候,到底金十八會相信他呢,還是相信柳思健這麽一個生人的一麵之詞,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


    所以,木清河並不害怕柳思健去告狀,他會把自己的心事告訴柳思健,其實也不是出於對柳思健的信任,認識才不久,之前又是敵對關係,雖然如今感覺像是要成為朋友關係了,但是,是不是這樣子,卻還是無法確定的,需要進一步地進行觀察。


    既然如此,木清河為什麽還要說出這些呢?難道他就喜歡授人以柄,然後,再施展自己的聰明才智,去化解危機?


    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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