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樓見到這一排的玉石店鋪,就大概猜到了荊原的打算。


    對荊原來說,古玩撿漏的不容易,是因為真貨少到近乎沒有。相比起來,賭石隻要出得起價錢見到好的原石,切出好料的可能自然大得多。


    不,不該說可能,這完全是沒有風險的買賣。


    “喲,方少,稀客呀!”剛走進一家店,便聽見旁邊一人喊著星樓走來,語氣熟稔。星樓側過身體一看,是個二十五六的男子,長得和淩嵐的朋友嚴明遠有六七分相似,印象中應該是嚴家孫子中的一個,行二。


    “和朋友一起來玩玩。嚴二哥有事?”星樓還能記得排行已經算是記憶力超群了,印象中自己和嚴家關係不算親密,不過幾次見到他們家人都一臉笑容語氣熱情,上次嚴明遠也是,就不知道這位嚴二有何貴幹了。


    “哎,難得今天遇到,在外麵看這些磚頭料有什麽意思。方少和這位朋友......?”


    “我同學,荊原。”這態度到有些熱情過頭了,不過人家既然問了,星樓隻能給相互介紹。


    嚴二腦子一邊熱情招唿一邊思緒跑偏,沒想到這位居然還是個學生。這長得說和自己是同齡都有人信,不過通身氣場強大,怕也不是普通人家教養出來的。“原來是荊少,不如上去看看高級貨吧。我這人也沒什麽本事,不過貨進的比別家好上一兩分還是敢說的。今天就我做東了,看上什麽直接說,二哥以前也沒什麽機會送你見麵禮。”生意人嘛,哪有無利起早的。嚴二對星樓這麽殷勤,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星樓才意識到這就是嚴二的店,不過也剛好也想去看更好的原石,省了自己去打交道的麻煩,就承下這個情“那就多謝嚴二哥了。”畢竟假期外麵人山人海,看店員都忙得不可開交,有嚴二在便方便多了,自有掌櫃模樣的人連忙來引著人上樓去。


    到了二樓,視野瞬間明亮開闊起來,不像下麵店鋪鱗次櫛比,貨物紛繁亂眼,遊客人聲鼎沸。上麵玉器原石擺放的井井有條,挑選角度打著燈光,人也少上許多,不時駐足在展櫃麵前靜靜觀看,聽待講解。


    星樓讓荊原獨自去挑選,自己則和嚴二在一邊閑話交談,意義在牽扯注意力。畢竟荊原賭石的專業知識單薄了些,選料用的是特殊手法,雖然不起眼,但也怕這些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看出端倪來。


    嚴二能在這寸金寸土的地盤開起這麽個規模不小生意興隆的玉石店,除開嚴家的幫助,他自己能力也不容小覷,起碼不像表麵上看起來單純熱情好客。


    星樓社交技能雖然不算滿點,但有副好皮相能引人好感是肯定的,加上嚴二也意在結交,自然交流起來賓主相宜。


    荊原轉了一圈,朝星樓搖了搖頭,意味著他沒有看上的。二樓這麽多石料,肯定有能切出翡翠的,但沒有能達到他預期效果的。畢竟業界人也不是瞎子,他無權無勢的,背景也好清查,一次兩次可以當做運氣好,次數多了肯定就有人耐不住了。荊原隻想幹一票弄夠投資的錢,當然是一次搞定最好。


    “嚴二哥,還有更好的石料嗎?”


    嚴二有些頭疼了,與情上他並不想拒絕星樓,但幾萬十幾萬的東西他可以眼睛不眨的送出去,上百上千萬的就得慎重考慮一下了。他又不是那種家中獨苗被寵壞的、拿錢不當錢看的富二代。可惜說出去的話,再反悔就掉價了。


    好在星樓發現了他這種糾結,主動以玩笑方式解釋道:“嚴二哥不必顧忌,該是多少就是多少,這次是阿原要賭石,可不能把給我的人情給了他去。”


    嚴二苦笑,到讓人家客人先解了圍,看來還是自己修煉不到家“說的這是什麽話,給朋友個折扣我還是能做主的,走走走,上麵還有。”


    三樓的人煙就更加稀少了,隻幾個客人,幾個熟手拿著器具細細觀察原石,後麵站著老板模樣的人,看見嚴二上樓後都意思意思打著招唿。


    這裏的原石就不像是下麵論斤賣的,而是一整塊定好價格,看著品相也比下麵不知好上多少。當然價格也對得起這個品相,動輒幾百上千萬,那些老板都不敢自己動手,而是聘有專門的人來看石頭了。


    荊原這一上來,感覺果然比在下麵強烈,走進還未轉完一圈,就有了目標。這是一塊半臂大小的原石,價格標的一百八十萬,看品相隻能說是中數,有極大可能性見綠,但估計不是什麽價值高的翡翠。


    當然了,這種價位的原石,嚴二進貨時就早就請人看過,分門別類按品相訂的價格。不過賭石這事情,在切開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為了分攤風險,一部分原石供給嚴家的珠寶店,一部分拿來轉賣。


    見荊原有了目標,嚴二還想問需不需要專業器具仔細看看,其他人賭石都是圍著看好的石料轉來轉去,拿著各種器具恨不得有雙透視眼,哪有像荊原這樣,輕鬆的瞥了一眼就走過去的。


    不想荊原直接拍板決定要買了,嚴二有些懵逼。


    “店裏有配強光電筒,你要不再仔細看看?”以前見過一些客人,賭垮了居然找店裏麻煩說沒讓他好好看清楚的,雖然知道星樓帶來的人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但選石料這麽快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將近兩百萬的東西,就這麽看了一眼就決定好,不是傻叉就是底氣相當足。不過看荊原根本沒有怎麽仔細看過石料,這第二種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吧?


    拗不過客人的意見,嚴二讓身後的經理帶荊原去結賬,問過在哪解石的意願後順便把這塊原石運下去。看星樓也是一副毫不在意沒察覺有什麽問題的模樣,想說什麽還是沒開口。


    不過上麵就這麽點人,這裏的動靜還是挺引人注目的,幾個老板在上麵糾結了這麽久,沒想到來了個小年輕以來就下了決定。聽說馬上要在店裏解石了,也有這個心去看熱鬧。


    這倒沒什麽好避人耳目的,一行人下去到專門解石的房間,等待著結果慢慢出來。


    這石料的塊頭倒是大,看品相大家都估計最好可能是解出豆種翡翠,原石定價也是根據這個來的。


    得了荊原示意,解石師潑上水,慢慢沿著邊擦過去,沒幾分鍾就透出一絲光亮來。


    “誒,見綠了!”圍觀的人都比較興奮,看起來倒是比石料主人情緒還激動。見綠也算是個好兆頭,都希望自己選中石料後也能有這份運氣。


    解石師鬆了一口氣,這樣有個目標,總比看著一片黑乎乎的石料,生怕切壞了翡翠來的容易。繼續沿著透出來一抹翠色擦著,大家都想到這是肯定要漲了,畢竟石料的邊緣很薄,這麽快就切到翡翠了,照這個勢頭下去,裏麵翡翠肯定不小。


    “這......這不像是豆種呀?”


    翡翠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瑩白透亮,雖然不是主流審美追捧的綠意,但這透明度和光澤也是高級貨了。


    星樓和荊原不通此道,見得最多也是打磨雕刻好的玉石,這種原生原態的模樣,在現實還是第一次見。雖然不至於像身邊這些人看絕色美人的目光一樣,但翡翠這種不分國界不分年齡不分雅俗的美,還是能體會到一二。


    “竟然是冰種!這是大漲呀!嚴老板快去放串鞭炮。”此時已經見到了大半光景,切出來的白翡品相極佳,就是後麵畫風一轉全是廢料,也改變不了大漲的事實。


    隻要是在店裏切出來了好的翡翠,店家一般都會放鞭炮來揚揚喜氣,來店裏賭石的人見到這家店有人大漲,也會更多信心。


    嚴二吩咐了店員去準備,仔細看著剩下的翡翠,又覺得不像是冰種“不不不,應該是高冰!”高冰介於冰種與玻璃種之間,雖然依然比不上玻璃種那種沁人心脾的美,但比普通冰種要好上一絲。


    從隻切出來三分之一時,一同在三樓選石料的老板中,就有人開出千萬高價。不過荊原一直等著石料全部切完,並未同意。


    後麵幾人也互相喊起價來,最後盡然喊到一千八百萬,足足比買原石的價格多出了十倍。怪不得人家都說,一刀窮一刀富,賭石這玩意,要麽配個血本無歸,要麽賺個滿盆缽。


    星樓嘖嘖稱奇,這個中魅力,恐怕隻有他們真正未知的人才能體會一二。荊原早就感知到了石料中的能量,自然在完全切出前不會轉賣了。


    最後耗時一個多小時,高冰種的白翡被完全切出來,甚至邊角還有一小塊的成色已經無限接近於玻璃種,近四十公分的直徑,且是完整的一塊,價值不可謂不高。


    最後還是嚴二以兩千五百萬拿下這塊白翡。他心裏大約算了個價錢,這一塊的白翡,如果不做大擺件,隻做首飾的話大概能做出二十來個手鐲,剩下的部分大小不一的可做出百來個吊墜戒麵,刨去人工費,算下來還是有五百萬左右的賺頭。


    想想原來就是自己手裏的石頭,本以為頂天百來萬的價值,誰知是匹意想不到的黑馬,現在又花上十幾倍的價格買迴來,真是世事難料。


    不過做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想得開,整天糾結這種無用的事,還不如開始著手聯係玉雕師父來得實在。嚴二能混到這個位置,自然心理素質差不到哪去,細算下來總還是自己賺了。


    通知財務給荊原細算價格,上完稅到手兩千三百多萬,後續的投資是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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