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名字齊了。陳組長很高興:“我讓他們弄點小牌,一隻給掛一個。”薑辰看著這兩位取名廢的組長,淡定地又給了一句:“這是『乳』名,大名呢?”陳組長:“……”秦組長:“……”三個人在“呀呀呀”的伴奏下相互對視。幾秒後,陳組長道:“薑……興運!”秦組長有點想問助理為什麽要給他買五隻。他沉默幾秒,說道:“薑興文。”陳組長緊跟著道:“薑興武。”秦組長這次想得很快:“薑興雙。”陳組長道:“薑興全。”文武雙全加一個幸運,夠可以的。薑辰便不打算管他們了,帶著這五隻被輕易決定命運的鴨,轉身往前走。兩位組長經過這一打岔,確實冷靜了,開始心平氣和聊先前的話題。三天後,小鴨崽的名牌做好了,隻有拇指大小,很是精致,被一一綁在了腿上。與此同時,兩位組長的方案也“吵”出來了。冰凍小組來迴過了好幾遍,這天終於解封了第六個人。氣氛從早晨就開始緊繃,冰凍小組的人比平時沉默寡言,走路則快上許多,等薑辰遛完一遍鴨,又給它們喂了食之後,已經看不見幾個活人了。他照例去看視頻,看幾場,起身活動一下。等第四次出門散步的時候,便在一樓大堂裏遇見了冰凍小組的人。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薑辰也看著他們,從他們的臉上簡單掃過。悲痛,麻木,疲憊,凝重……哦,又是沒能救活。空氣沉悶又肅穆。好在有一個比較樂觀的工作人員開了口:“去哪兒?”薑辰道:“遛彎。”其餘人也跟著迴神,有兩個想陪著他去看鴨子,剩下大部分則都要去緩緩。薑辰帶著這兩位想用“吸鴨”來轉移注意力的人往外走,問道:“兩位組長呢?”工作人員疲憊地歎了口氣:“還在裏麵。”實驗室裏,誌願者早已被運走,屋子也已經收拾妥當。兩位組長靠牆坐在地上,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半天,陳組長才啞聲道:“你不該來。”多年的交情,他們對彼此都很了解。他這樣開朗的都要得ptsd,老秦這種責任心爆棚的,得ptsd都是輕的,一個弄不好就能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秦組長閉著眼,沒吭聲。片刻後,他站起來,轉身離開。陳組長道:“你幹什麽去?”秦組長淡淡道:“複盤,看資料,下午開會。”你特麽還是個人?陳組長盯著他繃直的後背看幾眼,跟著爬了起來。秦牌匾是不是人不知道,但表麵看是真的強悍。倒是薑辰中午吃完飯消食,在花園撞見他,路過時見他手裏捏著一根煙,傍晚帶著小鴨崽出來見世麵,再次湊巧地撞見他,見他還捏著煙,夾在手裏要抽不抽的。他打量一下那根煙上的皺紋,問道:“和中午捏的是同一根嗎?”秦組長正在出神,聞言看向他:“嗯,我一天隻抽一根,今天的已經抽完了。”薑辰暗道這是真的很克製了,不知道能說什麽,點點頭要走。秦組長突然道:“我聽說你醒的時候夢見站在奪冠的舞台上,一群人在喊你,然後你就聽見了老陳他們的聲音?”薑辰道:“你那晚也在,還記得唿聲嗎?”秦組長是記得的,畢竟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現場看電競比賽。他問道:“為什麽是這個?”薑辰道:“做夢,哪有原因。”不過話是這麽說,他還是多給了一句,“可能我當時知道要退役,也知道活不久,想把那一刻永遠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