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王府裏紅妝滿目,四周喜紅一片。婢女遊走於其中,忙前忙後。侍衛著裝整齊,各處巡邏。前院酒席上,秦子藺一杯一杯的被人灌酒,吆喝聲不斷,道賀聲不停,好不熱鬧。

    好不容易到了深夜,人才漸漸散去。

    秦子藺強忍著沒有倒下,晃晃悠悠的一直走到貼著大紅喜字的新房門前,他揮手打發走了下人,去到一旁的花池邊。他往自己胸口的穴位點了兩下,喝下肚的酒就全被他吐了出來。

    他拍了拍醉紅了的臉,心下慶幸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讓兄弟們給他擋酒。若所有的敬酒都喝,他鐵定能睡成死人一樣。

    後半輩子,他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嚐試醉的不省人事的感覺。

    他抬眸看著新房的門,略有些暈暈的掃過守在門前的兩名婢女,不置一言,轉身就走了。

    兩名婢女是施府陪嫁過來的,一個就是雨沁,另一個叫雨涵,她們自然是忠於施明絮的人,可見新婚夜,姑爺就這麽走了,她們麵麵相覷起來。

    後來等了許久未等到姑爺再迴來,她們推開門進了屋。

    聽到腳步聲,施明絮不由緊張起來,雙手拽緊了手裏的帕子。蓋頭下,是一張上了濃豔妝容的臉,她豔紅的唇動了動。

    “姑娘,姑爺她……”是雨沁怯怯的聲音,這段婚事的內情,她最清楚不過。

    聞聲,施明絮臉色一變,立馬扯下蓋頭,來迴看了看眼前的雨沁與雨涵,冷道:“姑爺走了?”

    雨沁與雨涵低著頭,不敢說話。

    施明絮將手上的蓋頭往地上扔了去,她眸色通紅,拳頭緊攥。

    這是要在新婚夜讓她獨守新閨麽?

    沒想到那個溫潤如玉般的他會這麽對她,她沒想到那個喜歡了她多年,等了她多年的男子,竟真會這麽對她。

    前段時間他不還時常去寒錦苑陪她?

    可他竟然就突然變了,變得這般徹徹底底,與秦洬一樣絕情,哪怕娶了她也不會改變。

    “出去!”施明絮壓抑著發狂的衝動又冰冷出聲。

    雨沁與雨涵能感覺的到如今的二姑娘幾乎就在崩潰的邊緣,她們也不敢再留下,聽到吩咐,連忙出去將門關好。

    隨著雨沁與雨涵的出去,施明絮的眼淚瞬間如珠掉落,成串成串的。她的胸腔有一股戾氣,讓她有想砸東西的衝動。

    可她不能砸,萬一他迴來了呢?

    所以她隻能哭,由無聲流淚,到哭的肝腸寸斷。

    老天連退而求其次的機會都不給她。

    施明絮嫁給秦子藺,也是給整個耀都帶來許多的轟動,甚至牽扯到使施明絮名聲破敗的秦洬與宗綾。以前的事情被扒拉了出來,施明絮與凊王府那夫婦倆孰是孰非,也是什麽說法都有了。

    小年晚上,宗綾與秦洬出來逛夜市,無意中聽到一些閑碎之話,才知道他們與施明絮的恩怨,在外頭已經換了不少說法。

    也就是說,施明絮的名聲被拉起來了不少。

    大概是有人在刻意引導輿論方向,可能是施府,也可能是俞王府。

    對此,宗綾的感覺倒不是多大,畢竟她自己曾也是壞事做盡的人,若是上天要給施明絮一些寬待,她沒什麽資格不滿。

    施明絮除了想她死,還沒有真的造過什麽孽。

    不像她,是真的罪孽深重。

    宗綾迴頭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秦洬,見他微垂著眼簾,神色淡淡的看著前方,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她想了想,便靠近他道:“我想去醫館拉藍玉與解情姐姐陪我們一起玩。”

    秦洬聞言抬眸看她,眸中隱隱有些不悅。

    要知道,每次他們出來,總是能牽扯到醫館那兩位,仿若對她來說,與他在一起,真是一件非常沒意思的事情。

    宗綾如今是半點都不怕他,撇嘴道:“你又不能說話,弄的我怪悶,也不知道何時你才能好起來說話。每天也不見你有喝過藥,也不知你有沒有醫治過。”

    秦洬聞言沒什麽情緒變化,見她轉過身朝醫館的方向走,便邁步跟了上去。

    他們到醫館時,柳藍玉正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什麽,見到他們,眼睛明顯一亮,她快步迎了過來拉住宗綾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會過來的。”

    宗綾上下打量著柳藍玉,也笑了笑:“老早就在這裏等了?”

    “先進來坐坐吧!”柳藍玉拉著宗綾朝裏走,“也沒等多久,之前在柳府與爹娘一道吃小年的年夜飯來著,剛過來。”

    宗綾分別為自己與坐在她旁邊的秦洬倒了杯熱茶暖身,她問照例坐在那裏看醫書的解情:“姐姐是不打算與我們一道出去玩嗎?”

    解情抬眸看向宗綾,溫和道:“你們去吧!我守著醫館。”

    宗綾與柳藍玉

    ,和解情相處的時間久了,也都知道她不是因為醫館才老是不出去玩,而是真的沒興趣出去玩。

    姑且不說性格的緣故,就說那一臉的疤……

    宗綾與柳藍玉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勸什麽,坐了會後,便相攜著走出了醫館。南康街南頭的月青湖,她們是早晚膩了的,她們自然而然的朝北拐了。

    有了柳藍玉在,宗綾就不覺得太乏味,兩人有說有笑的,似乎秦子藺與施明絮的事情已經是無關緊要的。

    也是,畢竟都已過去。

    柳藍玉想了下,問宗綾:“我們去東黎街?”

    宗綾點頭:“好啊!”東黎街是耀都最繁華的一條街,最有玩頭的也是那裏。不說別的,就說那各式各樣的攤子,與各式各樣精彩的活動,就能讓人眼花繚亂,玩的樂不思蜀。

    他們當下所待的這處離東黎街並不遠,拐兩個彎也就到了。東黎街果然是比南康街要更熱鬧一半,讓人的心情都不由跟著愉悅起來。

    柳藍玉走在宗綾麵前,指著左方不遠處道:“那裏似乎有鬥雞。”被人群擋著,她似看到有雞跳起來了一下。現在正是鬥雞的季節,那該是有人在鬥雞無誤了。

    宗綾抬頭朝望去:“那去看看?”

    柳藍玉喜歡看鬥雞,正欲應下,不想抬眸卻見到秦子藺與施明絮從東麵先後朝鬥雞場那邊走。似有感應一般,秦子藺也抬眸看了過來。

    柳藍玉馬上收迴目光,隨意道:“不了,咱們再往前走走吧!”

    柳藍玉能看到秦子藺,宗綾自然也能看到。宗綾心覺真是冤家路窄,玩都不讓人玩的開心。她牽過柳藍玉的手就靠右一路往前走,與柳藍玉一樣無視秦子藺與施明絮。

    不過她們後頭還跟了秦洬,秦子藺習慣性的對秦洬作揖行禮:“小皇叔。”

    施明絮低著頭,掩下眼底濃烈幾乎要化水溢出的恨意。

    這三個人,都是她此生最恨的人。

    秦洬目不斜視的跟在宗綾身後,越過兩人,完全就當兩人不存在。

    秦子藺也習慣了如此,他側頭看著柳藍玉漸行漸遠的背影。讓他最介意的,終究還是這丫頭。哪怕在迎娶施明絮時,他已下定決心忘了她,可他始終辦不到。

    胸口那絲絲縷縷的牽扯感,仿若還帶了針,紮的他胸口生疼。

    他沒法不將那天的人當成她。

    施明絮看著秦子藺的

    目光,何嚐不知道他看的是柳藍玉,瞧那眼裏的繾綣不舍,這是哪怕成婚了,也收不住自己的心呢!

    感覺到施明絮的視線,秦子藺收迴了落在柳藍玉身上的目光,再沒有看鬥雞的心情,他邁步就走。

    他從沒想過要帶施明絮出來玩,不想出門時,娘卻把她塞給了他。

    施明絮見他將自己遠遠的甩在身後,她快步跟上他,哽咽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在我麵前就不能掩飾下你對柳藍玉的感情麽?”

    秦子藺不想與她說話,沒理。

    施明絮上前攔住他,看著他的眼底布滿了淚:“這件事錯的不是我,你何故要懲罰我?”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錯。”秦子藺淡道,“你有沒有錯,你自己心裏就知。”他娶她,不過是因為無論真相是什麽,他自己也有逃不開的責任。

    他秦子藺並非是一個不敢當的人。

    娶不了柳藍玉,娶誰都一樣,就當是懲罰他自己多年來的不知所謂。是他自己招惹施明絮的,他認。

    施明絮心裏一咯噔,強作鎮定道:“你這是何意?”

    秦子藺歎了口氣。

    罷了,娶都娶了。

    他道了聲:“走吧!”他不願意碰她,亦是在欺負她,也無需再咄咄逼人,他不該是一個拿女人撒氣的人。

    既然他不再說下去,施明絮便也沒說,她也怕多說多錯,畢竟心虛。

    另一頭,柳藍玉仍舊若無其事的牽著宗綾這個攤子看看,這個點玩玩,看似看的很開。

    宗綾時不時看一眼柳藍玉,知道無論柳藍玉心頭壓抑著什麽,單是看其能做出這副樣子,就知對柳藍玉來說,這事並不是過不去的坎。

    畢竟若真難過到了一定程度,那是掩飾的力氣都沒有的。

    她突然發現,對於感情這種事,執念最深的也隻有她自己了,到了家破人亡,自己被折騰的幾乎沒了命,卻仍是逃不開一個“祁疏哥哥”的魔障。

    想到過去的種種痛徹心扉的往事,她的鼻頭酸了酸,不由迴頭看向一直跟在她後頭的秦洬。

    正左右淡看的秦洬接收到她的目光,定眸看了過來。

    她隻看了看他,又收迴了目光,心頭的委屈卻是悄悄地滋生。

    據後來他種種的表現,證明他是在過去就對她動了情的,偏偏他是個不開竅的性格,感情沒到能鑽心的地步,他是不

    會發現自己的心意。

    如此看來,過去的事情,他還真有責任,性格的責任。

    就在她情不自禁又沉浸於過去的種種痛苦中幾乎落淚時,他過去牽住了她的手。感覺到他的體溫,她下意識想抽出自己的手,卻不得。

    宗綾努力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抬頭對他淺淺的笑了笑。

    秦洬看著她的眸色深了起來。

    “柳姑娘。”一聲清冽如水的唿喚聲打斷了宗綾與秦洬之間的小小互動,迴頭看去,發現是陸深予正朝他們走過來。

    見到陸深予,柳藍玉不由有些臉紅。

    那日她給他說了那些話後,她迴去細想就後悔了。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他隻是看起來老實,背地裏卻把她的事情傳出去了怎麽辦?事後她可擔心了許久,後來見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她才慢慢安心了下來。

    宗綾來迴看著柳藍玉與陸深予,總覺得二人之間似乎有些別的什麽。

    柳藍玉有些不自在的對宗綾道:“前方不遠有一處戲台,你們過去坐下聽一會兒戲吧!我與陸公子有些話要說。”

    “好。”宗綾識趣的拉著秦洬就走開了。

    隨著他們的走開,柳藍玉壓下心頭的羞臊感,出聲:“你……”那日她有讓他迴去好好考慮的。

    “我想好了。”陸深予深深地看著她道,“我娶。”她讓他考慮,他便考慮,可考慮來考慮去,他還是想娶她。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沒了清白,想來也知是沒人給她負責的。以她這坦蕩蕩的性子,必然不會瞞著此事嫁人。

    他若不娶她,她會更可憐。

    何況他就是喜歡她。

    看見他如此誠心,眼眸清澈見底的模樣,柳藍玉心頭起了愧疚,為自己之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態。

    “其實我們相處的並不多,也對彼此了解的不多。”柳藍玉想了下,道,“今晚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一起逛街,處處試試。”

    雖說她的想法很大膽,他娶她終究太吃虧,讓他花時間了解自己也好。

    “好。”陸深予聞言心頭是歡喜的,他也想要在她麵前多表現自己,讓她漸漸喜歡上自己。

    “你等等。”柳藍玉轉身去了正在戲台下頭待著的宗綾身旁,道,“我和陸公子一道逛逛聊聊,待會夜深了,咱們在這裏迴合?”

    宗綾聞言怔了怔,然後點頭。

    看著柳藍玉與陸深予越走越遠的身影,宗綾暗道:莫不是藍玉打算接受陸公子?

    否則若是無意,直接拒絕不是便可?

    秦洬對柳藍玉的事情不感興趣,他隻知道自己不愛聽戲,他的妻子也不愛聽戲。他牽起宗綾的手,去了別處玩。

    路上宗綾還在想著柳藍玉與陸深予的事情,想到陸深予那清清秀秀,老老實實,又很靦腆的模樣。

    她覺得,其實陸深予不錯。

    最起碼比秦子藺好多了,她總覺得秦子藺太讓人捉摸不透。想到秦子藺還有一個好可怕的爹,她就更覺得秦子藺怕是也沒表麵上那麽簡單。

    有一種人,被稱為笑麵虎。

    她抬頭問秦洬:“我覺得你不喜歡俞親王,為什麽?”

    秦洬在她手心寫了一個字:壞。

    宗綾了解他的意思,又問:“那俞王世子呢?”

    秦洬仍舊在她手心寫著:壞。

    “原來真不是好人啊!”秦洬說的話,宗綾是信的,難怪她總覺得看秦子藺時,非常不舒服,尤其是對方的眼睛,雖多數時候是含笑的,卻讓人感覺深不可測。

    而且她似乎從哪裏見過。

    那麽一雙漂亮到獨特的桃花眼……

    秦洬不喜歡她想別的男人,哪怕是她並不待見人家。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臉,嚇得她立刻睜大了眼,下意識又以為是什麽東西爬到了自己臉上。

    她瞬間迴神,打他那不老實的手:“別老戳我臉。”

    秦洬順勢抓住她的手,牽著她朝西麵走。

    當下,本沒了閑逛的心思而打算迴府的秦子藺,因想到母親喜歡月老廟門前那家幹果肉幹鋪的果脯,便轉迴頭朝東走,打算去買些迴府。

    於是宗綾他們便又與秦子藺他們碰了個照麵。

    秦子藺抬眸看到宗綾與秦洬時,下意識尋找柳藍玉的身影,可是並未尋到。他壓下心頭的失落,又喊了聲:“小皇叔,小皇嬸。”

    宗綾拉著秦洬的衣袖,與秦子藺施明絮擦肩而過時,她有意涼涼道了聲:“世子眼光太差。”聲音足夠秦子藺與施明絮聽到。

    她終究還是不希望傷害藍玉的人太痛快,忍不住想過過嘴癮。

    秦洬聽到宗綾突然的一句話,低頭看了看她看似平淡,卻透著絲嬌蠻的模樣,難得勾了勾唇。

    過去的她,就是一個藏不住心事,藏不住話的人。

    施明絮聽到宗綾那對她來說極具侮辱性的一句話,也迴過頭滿心怨怒的看向宗綾,不想卻看到秦洬側頭看著宗綾時,那一絲雖極淡,卻溫柔如水的笑容。

    她隻覺自己仿若被雷狠狠地擊了一下,被打擊的頭暈目眩。

    他竟然笑了,為宗綾笑了。

    秦子藺轉眸看向施明絮,見其那明顯沒有忘記秦洬的模樣,滿不在乎的收迴目光,轉身繼續朝東走。

    施明絮因受盡打擊,站在那裏許久未迴神,想起來時,秦子藺的身影早已淹沒在人群中。

    她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痛苦的抱著疼痛難忍的腦袋蹲下身。

    她以為秦子藺會成為她痛苦人生的出口,卻發現那不過隻是又一條死路。

    姓秦的,都是最狠心的。

    秦子藺負手緩緩前行,走馬觀花一般左右覽視著這耀都最繁華的東黎街,似乎每次在這裏遇到柳藍玉,她都會無視他,仿若很不待見他。

    他掂量著,下迴還是不來了吧!

    終於到了那間幹果肉幹鋪,他邁步走了進去,未看見再東頭些的花池旁,柳藍玉與陸深予正坐在那裏吃著美味的肉幹有說有笑,般配極了。

    深夜,宗綾秦洬與柳藍玉陸深予在戲台那裏會麵時,宗綾就來迴打量著柳藍玉與陸深予,問了聲:“你們這是?”

    柳藍玉正欲說實話,想了想便道:“以後你便知道了。”

    宗綾從不會插手閨友的感情世界,就像她自己的感情世界,也不是其他人好插手的。她點了頭,哼道:“那我倒要看看,以後我會知道些什麽。”

    說著她就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陸深予,見其接收到她探究的目光而臉紅的別過頭,她心覺,其實他也不錯,最重要的是老實簡單。就算他家中人比較極品,但有凊王府罩著,誰也欺負不了藍玉。

    都是住在南康街那頭的,他們四個人,一同租了輛花花綠綠的觀光驢車迴去了。

    耀都裏外的雪早化的幹幹淨淨,這個接近正月的時候,氣候提前變暖,就和去年這個時候差不多。

    迴了凊王府,進了屋,宗綾就迫不及待將鬥篷脫掉,嘟囔道:“以後出門我不穿這玩意了,太熱。”

    去年這個季節來到耀都後,她就從沒穿過這玩意,未想嫁了他,不冷也得穿。

    秦洬從她身後摟著她,掰過她的臉親著她,手下動作熟稔的幹脆脫去了她所有的衣裳,直接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按在了床沿。

    宗綾在他身下歎氣,他若想折騰她了,她是攔不住的。也唯獨在這個時候,她可以聽到他喉間發出的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其實,她真的挺想再聽聽他說話的聲音。

    秦洬總是在試探她的承受底線,一次比一次時間久。她一直在他製造的風雨中翻過來覆過去的搖曳著,如今的她抽噎已是無用。

    直到她從他的懷裏昏昏欲睡,眼睛再也睜不開時,他才摟著她,輕拍著她光潔的背部輕撫著還在抽抽搭搭的她。

    過了會,她突然無力的出聲道:“我想聽你的聲音,你到底何時才能好起來?”時間越久,她就越擔心他真的再也說不了話了。

    秦洬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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