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而來的窒息感讓宗綾幽幽轉醒,她睜著迷霧蒙蒙的眼睛借著殘燭微弱的光看著眼前的秦洬。

    他是背對著外邊的,俊臉掩於陰影之下,晦暗不明中隱隱透著讓宗綾膽戰心驚的陰森可怖。見到他醒了,他低下頭纏綿柔情的親吻起她的唇瓣,手下的力道卻是更加重了。

    宗綾本就在窒息,被他一吻,就更是難受的厲害,臉也跟著青白起來。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想殺了她。

    若是沒經曆過將死的感覺,宗綾或許會覺得就這麽死了也好,也免得在父母與秦洬之前掙紮。可她經曆過那種在黑暗中等死的感覺,她知道死,是多麽可怕的體驗。

    所以當她再次感覺到自己要死的時候,她沒有解脫感,隻有無限的恐懼感,讓她不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滾的流下。

    就在她感覺自己隱約要死去的前一刻,他陡的鬆開了她,將她狠狠地抱入懷中,緊緊的將她往自己的胸膛摁著。

    宗綾因為終於能唿吸而使勁喘息著,而秦洬卻是喘息的比她更加厲害。

    他唿吸粗重的不斷親著她的發頂,後來幹脆一把將她按在身下,狠狠地,最用力的親上的她的嘴唇,將她的唇舌與唿吸盡可能的吞噬入腹。猶如狂風暴雨侵襲,宗綾感覺比讓他掐著脖子還要難受。

    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無法說話,卻還是在努力的想說出“疼”字,最後都化成“唔唔”聲。

    就在她感覺不會被他掐死,卻會被他親死的時候,他終於退開了些,轉而輕啄起她紅腫的不像話的嘴。

    宗綾無力的看了看他,顫了顫眼睫,終於經受不住又是掐又是狂親的衝擊,歪頭暈了過去。

    秦洬大概也是未料到會如此,他身子陡僵,立刻貼近她的鼻息感應了下。知道她隻是在昏睡後,他暗暗鬆了口氣,從她身上下來,輕輕的將她摟迴了懷裏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她睡了,睡到日上三竿。

    而他因為胸腔翻湧不休的浪潮,卻始終隻是在假寐。

    大好的陽光透過窗縫射了進來,不知何時過來的包子一直在床邊地上嗚咽的叫,透著濃濃的委屈。

    秦洬置若未聞,但宗綾陡的睜開了眼。她立刻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昨天晚上她沒看清,白天這麽一看,才發現他瘦的驚人,臉色比她的還要白。

    久病成醫,加上她

    確實也會一點醫術,便一看就知他這大概是劫後餘生,元氣大傷,身子虛弱的需要和她一樣長期補身。

    接收她情緒複雜的目光,秦洬幽幽的睜開了深邃漆黑的眼睛對上了他的目光。

    看到他這讓人看不懂情緒的眼睛,宗綾就不由想起昨晚她光溜溜的落在他懷裏的情形。還有他替她穿衣服時,灼熱的大掌胡亂在她身上遊離……

    羞恥感再次讓她覺得臉蛋火辣辣的難受,她立刻低下頭,羞恥又鬱悶道:“你放開我,我起床。”

    看到她這副臉紅如霞的模樣,他又豈會不明白她腦中想的是什麽。昨晚對他來說,也是一段欲罷不能的經曆,他緩慢的伸出手擱在她胸前,在她發怔時陡的一用力。

    宗綾立刻睜大了水蒙蒙的眼睛,紅著眼睛抬頭,怨憤又不能耐他如何的看著他:“你……”

    秦洬意味不明的緊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這副怪可憐的模樣。

    總是如此,隻要她看起來委屈了一點,他就會心軟的一塌糊塗。可她呢?哪怕是明知他可能會死,她卻能心腸狠硬的扔下他獨自死去。

    思起此來,他的眼神陡冷。

    宗綾知道他還在生氣,因為她的見死不救而生氣。那種少了一絲底氣的感覺又襲來,她不由低下了頭,不去看他。

    好在他終於放開了她,坐起身倚著床頭別過頭淡淡的打量起這個簡陋寒磣的小屋子。屋子裏很幹淨,也很單調,除了些必用的,沒什麽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她趕緊起身跑到外間堂桌前無地自容的,顫著手,含淚將牌位給收了起來。

    再在鏡子前拿起木梳子跑到院子裏隨便給自己梳洗了一番,之後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隻坐在牆邊抱著自己發呆。

    當包子過來蹭著她的腳奶聲奶氣的嗚咽時,她才迴神。想到昨晚它被秦洬踹了一腳,她趕緊抱起它四處查看,見它沒什麽事,她鬆了一口氣。

    看來秦洬終究還是考慮到了她的心情。

    思此,她更是感覺到心裏堵得慌。

    如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想離開他,沒能力。可接受他,她也更是不願意。三番兩次傷害他,她心裏亦是不好受。

    焦慮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又開始一把一把的抓自己的頭發,剛梳好的發髻又被她抓亂了去,直到不知何時從她身旁蹲下的秦洬抓住了她的小手。

    她身子微僵,抬頭看向

    神色淡漠的他,又迅速垂下了眼簾。感受著他取下她的發簪,用手指給她梳理著頭發,又給她將發髻挽了迴去。

    她抿了抿嘴,起身低頭道:“我去熬點粥。”言罷趕緊去了灶房。

    秦洬從她剛才坐過的馬紮子上坐下,有些無力的倚著牆壁。灶房非常簡陋,連門都沒有,他可以看到裏頭身姿窈窕的姑娘在忙乎著。想到昨晚手掌下屬於她的美好,他的眸色陡深,透著驚人的火熱。

    敏感的宗綾又怎會感覺不到他的目光,可她隻能強做冷靜的繼續熬粥。中間她也時不時走神,老想到昨晚的事情,讓她總是不由臉燙的難受。

    好在她知道這粥她非熬好不可,所以倒不至於熬砸了去。

    空檔時,她拿出昨晚剩下的肉包給了一直圍在她腿邊搖尾巴的包子。它終歸隻是個小狗,知道秦洬不好惹後,就躲他遠遠的。

    粥熬好了後,她去到屋裏將小板桌搬了出來,擱在坐在馬紮子上的秦洬麵前,再去到灶房用簡陋的托盤托著一碗粥走了出來,擱在了秦洬麵前。

    見到她竟端了一碗粥給他,自己都沒想到要吃。秦洬眸子微眯,立刻緊盯著她的臉,貌似在詢問她,她這是何意。

    宗綾看出來他的意思,低頭愧疚道:“你喝,給你熬的。”

    她不知道他最近是在喝什麽藥,可他身子比她還要弱,而且趕了這麽多路,晚上似乎還沒有睡。所以他不能不吃,也不能亂吃。她便保守些給他熬了些補虛益氣粥,裏麵除了粳米之外,放了些柴胡、黃芪、人參……她怕他不喜歡吃甜,便隻是放了少量的糖。

    秦洬低頭看著那碗她難得好心給他熬的粥,麵前雖不動聲色,隻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心裏的感受究竟如多大的浪潮在翻湧。

    他拿起勺子將那碗粥攪了攪,之後滿條斯文的喝了起來。

    宗綾一直低著頭,並沒有去看他,聽到他老實喝粥的聲音,她暗暗鬆了口氣。直到他突然遞了一勺粥到她嘴邊,她怔了下,抬頭看向他,見他幽幽的盯著她,她乖乖的張開小嘴將那勺粥喝了。

    雖然知道他素來話少,可自打他出現之後,他總是隻用眼神與動作來示意自己的想法,這難免讓她起了絲疑惑,不解他為何一直不說話。

    但這種念頭也隻是不痛不癢的一閃而過,見到他再次遞過來的一勺粥,她又乖乖張嘴喝了。

    他一口,她一口,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

    她

    馬上起身拿著碗又去給他盛了一碗。她本想再去給自己盛一碗,免得他老喂她。他卻突然伸手拉住她,將她按坐在他的腿上,仍舊是他自己喝一勺,喂她一勺的將這碗粥給解決了。

    這樣合算合算,他隻是喝了一碗粥,她覺得這麽大隻的男兒郎定是不夠的,她便從他懷裏起身又去給他盛了一碗。

    趁著他伸手抓她之前,她趕緊離遠了些,提起個竹籃子,道:“你身體太虛,近幾天咱們先一起在這裏住著吧!我去鎮上買些食材過來,順便給你買些好點的藥。你說說你的身體情況,我好對症買藥。”她終究不是大夫,她看不出來,把脈也把不出來。

    秦洬不說話,隻是看著她,仿若想看出她話中幾分真,幾分假。

    宗綾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總覺得他的目光太銳利,她幹脆背過身去,道:“罷了,我還是領個大夫迴來吧!”言罷她就邁步進屋拿了點錢,之後就走出了院子,去到一處青草旺盛的地方,牽了自己拴在那裏的馬離去。

    秦洬隻是坐在原來的地方,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之後又低頭意味不明的看向了小板桌上那碗沒動的粥。

    他拿起勺子,繼續用心喝著她難得給他的心意。

    宗綾騎著馬,先是不緊不慢的前行著,後來她突然扯住馬韁繩停了下來,迴頭看著自己所住的方向。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一甩手裏的鞭子,騎著快馬轉了個方向離去。

    如今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待秦洬走了,她再迴去接爹娘。

    近段時間她在周圍采藥的時候,已經將這一片的地形摸的差不多,她知道哪裏可以躲人。

    隻是她騎馬跑著跑著,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落在馬背上,而她落入了氣息熟悉的胸膛中。

    她身子陡僵,手下一鬆,馬韁繩落到了身後人的手裏。他操縱著馬掉了個方向,帶著她去了那附近的小鎮。

    宗綾耷拉著腦袋,灰心的在秦洬懷裏低著頭,感受著他明明身體溫熱,卻讓她覺得不寒而栗的冷冽。

    她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卻在克製自己。

    他帶著她去到鎮上,就把她抱下了馬,擱在了地上。

    她提著竹籃,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她看著仍在馬背上神色冷漠的他,試著問道:“我現在要做什麽?”

    秦洬目視著前方,沒理她。

    宗綾想了下,低頭看了看手裏竹籃後,

    便邁步朝路人打聽起這個鎮最有名的大夫在哪裏。她一路走著,他騎馬跟著她,後來他們到了一處宅子前。據說,這個鎮最有名的大夫便住在這裏。

    宗綾敲了敲門,很快便有一位少年跑了出來,少年見到是一位貌美的姑娘,不由看呆了去。這時秦洬忽地跳到宗綾的麵前,擋住了少年看宗綾的視線。

    看到眼前這跟天神似的美男子神色涼涼的看著自己,少年不由打了個激靈,馬上迴神,心知眼前二人定然是夫妻倆。他為自己的唐突感到臉紅,羞愧道:“二位是要?”

    宗綾走到秦洬旁邊,對少年道:“我們是來看病抓藥的。”

    實在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聲音又好聽極了。少年不由低下頭,紅著臉道:“二位隨我進來,家父就在裏頭。”

    他們進去時,正有兩名也是來看病的百姓走出來,人家看到他們,無不看直了眼。宗綾讓大夫給秦洬把了脈,大夫說他身體受損太嚴重,明顯是中過毒。不過好在毒解了,如今也隻需盡可能慢補著,花時間給他調養身子。

    後來宗綾提著大夫給開的藥,拉著秦洬的衣袖子走了出來。

    經過大夫的提點,宗綾知道秦洬在吃東西方麵的忌諱不大,隻要莫過補,莫吃的太油膩就好。所以她選擇買的食材是些瘦肉排骨、淡魚、蔬果……

    一路上,秦洬都牽著馬跟在她身後不置一言,目光幾乎時刻都落在像個典型的小媳婦似的采買東西的宗綾身上,目中透著許多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宗綾長得美,不施粉黛的模樣又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一路上難免遇到色眯眯的人對她起心思,可一接觸到她身後那煞氣奇重的男子涼涼的一瞥,就都嚇得不由打寒顫,連多看一眼小美人的膽都沒有。哪怕是那些賣菜的,也都低著頭賣菜給宗綾。宗綾明知道發生了什麽,沒當一迴事。

    她長得好,秦洬長得更好。已婚的,未婚的,隻要是女的,更是被他吸去了目光,一個不落,哪怕隻是半大的女童。不過女子看上男子,總歸不如男子看上女子那般危險,再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都是不痛不癢的。

    大概,她的無動於衷,是讓他極不滿的。

    該買的都買的差不多,宗綾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竹籃,又看了看馬身上所掛的。她才意識到,她在買每一樣東西,都是為他所想的。

    因著此事,她想到了一些別的什麽事情,她握著竹籃的手不由緊了緊,臉色白了下來。

    秦洬看她突然站在那裏不動,意識到她隱約有些不對勁,便走過去單手抬起她的下巴。見到她的臉色不好,他微微眯了眯眼。

    宗綾拂開他的手,道:“我們迴去吧!”

    秦洬聞言接過她手裏的竹籃,掛在了馬身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上了馬身,從她身後摟住她轉了個馬身離開了這個鎮。一路上他都是緊摟著她,曖昧的蹭著她的耳根。

    宗綾斂好了情緒,縮了縮脖子,道了聲:“你一直沒說過話。”他話少不稀奇,可一直都不說,難免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秦洬的身子微頓,她突覺一陣涼意襲來,不由側頭看向他,見他眉目冷漠,明顯又心情不好了。

    她不過隻是說句話,他就心情不好,那麽她也不說話了就是。大概是知道他再如何生氣也不會拿她如何,她幹脆徹底忽視了他去。可她越忽視他,他就越是事頭多,幹脆又親上的她的脖子,親著那一塊有牙印的地方。

    她被他親的極不自在,尤其是當他輕啃著她時,她不禁打激靈,幾乎癱在他懷裏。因為知道她那一處敏感,他越是牙關一張一合,啃的她不由握緊他的手,紅著眼睛斥道:“這是外麵,你安分點好嗎?”

    他不聽,他就要弄她,懲罰她,朗朗乾坤之下,手下的動作也不老實。

    在馬背上一路折騰迴了家,宗綾提起力氣就跳下了馬,去到屋裏坐在桌子旁喘氣。她雙頰紅到耳根,如初開的,最媚人的桃花。紅唇輕啟,氣喘籲籲。耳根散落的青絲粘在濕潤的脖頸處,脖頸上紅痕點點,讓人浮想翩翩。

    秦洬負手慢悠悠的踏進屋子,見到了這天下讓他覺得最美的光景,他的眸色更加深暗了起來。

    在他的目光下,宗綾趕緊不自在的站起身,壓下對他的不滿道:“我去做中飯。”她趕緊越過他就出了屋,她順手收了門邊不遠處那小板桌上的空碗,那是早上他喝粥的。

    去到院外馬邊將東西往院子裏拿時,她看到了竹籃裏的石榴。她想了下,便將石榴開了,迴身她就見到秦洬又坐到了那小板桌前看著她。

    她垂了垂眼簾,過去將石榴擱在他麵前,道:“吃了吧!對你的身體好。”

    秦洬沒有拒絕,深深的看了看她,當她轉身去到灶房清洗鍋碗時,他收迴了目光伸手一粒一粒的將鮮豔又剔透的石榴肉遞入嘴裏。

    隻要是她的心意,他都會受著。

    他吃的速度很慢,當宗

    綾將兩菜一湯擱在小板桌時,他也才吃了半個。宗綾見他吃的慢,覺得這樣正好,不影響喝湯吃飯。

    桌上用砂鍋裝起來的湯是玉米排骨湯,可以補身又不油膩。她拿了個小碗裝了些湯,遞到他麵前。

    秦洬乖乖的拿起勺子低頭喝了起來。

    今日,他算是領教了她的廚藝,不說多好,起碼算得上中等,可以拿得出手。最重要的,她做的,他喜歡。

    宗綾拌了些湯飯給腳邊要吃食的包子,然後垂眸吃著飯菜,心裏越發覺得堵得慌。就在她的眼眶漸紅的時候,他碗裏的湯見了底,聽到他自己拿著飯勺往碗裏盛飯的聲音,她夾菜的動作頓了頓,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菜吃飯。

    “你……”宗綾不由又問道,“你究竟為何可以輕易找到我?”若是找不到該多好,若是找不到,她便就不用糾結。

    如今的她,連做選擇的能力都沒有。

    對於這個問題,秦洬仍舊置之不理。

    等了許久沒等到他的迴答,她便也沒再問,二人都默不作聲的進著食,直到都放下了碗筷,她抬眸將他眼底的青色收入眼底,垂眸道:“你去睡覺吧!我不跑。”

    可他仍舊不理她,隻倚著牆壁微垂著眼簾,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這是不信她。

    宗綾也沒有再多言,起身收拾起碗筷去清理灶房去了。當她將鍋碗洗好,轉過身之際,就看到他倚著牆壁閉上了眼睛,眉眼微舒,薄唇輕抿,似是睡著了。

    她摸了摸藏於袖間的迷藥,暗暗咬了咬牙,緩緩朝他走了過去。她在他麵前彎腰裝作擦拭小板桌,卻被突然醒來的他握住了手,她僵硬著身子,任他強硬的翻過她的小手。

    當他看到她手心的藥囊,他的目光冷厲的射向她,嚇得她不敢去看他。

    他忽地站起身拉著她進了屋子。

    她攥著拳頭站在屋子裏,看著他將她爹娘的牌位以及錢都翻出來放在了包袱裏,背在了自己身上。

    他將外間裏間都掃視了一圈,見沒有其他非帶不可的東西,就拉著她走出屋子。

    她知道他這是想將她帶迴耀都嚴加看管著,便趕緊道:“你先睡一會,睡一會再走。”

    秦洬已分不清她何時的關心是真,何時的關心是假。強硬的將她抱上了馬,腳下一夾馬身就這麽上路了。

    “黑包子……”宗綾趕緊又急切道,“我們把

    黑包子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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