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宗綾離開,那個婢女從風萍院發現奄奄一息的秦洬後,施府就亂做一團。老夫人看出來秦洬這次是危在旦夕,派了府醫給他看之後,又親自入了宮將此事告知了齊雲帝。雖說秦洬在風萍院中中毒,宗綾又失蹤,此事非同小可。但若因她的隱瞞而讓秦洬喪命,那更是會連累到他們整個施家。所以老夫人決定實事求是,哪怕這事可能與宗綾有關。

    好在之後秦洬沒有丟命,卻是遲遲未醒,一直在昏迷著。

    未免秦洬半死不活的消息傳出去,引出不利。齊雲帝一直未將秦洬移到凊王府或是皇宮,而是一直將他放在施府宗綾的風萍院,並勒令施家上下都死守著這個秘密,若有泄露,馬上殺無赦。

    齊雲帝不便總是待在這裏守著秦洬,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他的胞妹,秦洬的胞姐蔓陽長公主在日日照顧著秦洬。

    這日齊雲帝也在,他坐在床邊臉色深沉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眸緊閉的秦洬,這顆心別提有多疼,二十年了,他一直看著這個小皇弟從軟軟的一團小男嬰,長成天資秀出的絕色男子,從沒見其像這一次這樣過。

    上一次,他隻是昏迷了四五天,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如今卻是昏迷了上十天,全靠宮裏所有的太醫一起齊心用藥物維持著他的生命。

    這段時間蔓陽長公主時不時會掉淚,這迴看到齊雲帝那張似乎蒼老了幾歲的模樣,又不由落了淚。她拭了拭淚,語含恨意道:“這明擺著是宗綾下的毒,然後畏罪潛逃。皇兄如何至今不派人捉拿她,將她問罪?”

    其實說來也奇怪,所有的太醫都查不出秦洬究竟是中了何毒,也查不出因何而中毒,當時秦洬麵前的荔枝也查過,是沒毒的。那唯一的線索便在宗綾身上,可當時宗綾讓一個婢女來了風萍院後,便就失蹤了。

    齊雲帝沉聲道:“朕豈會沒派人,可天下之大,就算都是王土,想尋個人也不能是一朝一夕間。何況朕並不信下毒的一定會是阿綾,說不定她也是受害者,被施害者抓了去。”

    齊雲帝素來都是個實事求是的,在事情沒個結果之間,他不會對任何事情妄加斷言。

    蔓陽長公主氣憤道:“宗綾本是柳無風的未婚妻,後來究竟如何與阿洬拜了堂,其中到底有何真相還難說。難保那丫頭不是被阿洬逼的,最後卻不得不就範,畢竟他們之間的鴻溝可是宗綾父母的命。宗綾就是逮到這麽個機會,哪怕殺了阿洬,也得離開他。”

    “行了行了……”齊雲帝抬手示意她別再說,並道,“此事朕自有斷奪,皇妹不必多言,朕並不是無知愚蠢之輩。”

    蔓陽長公主真想趁秦洬醒來之前讓齊雲帝處死那宗綾,可也知道說太多反而可疑。如今她就希望她派出去的人能先一步找到宗綾,她才能抓住先機將宗綾的命給攥在手心裏。

    隻要趁秦洬醒之前,宗綾死了,事情便一了百了。

    風萍院中氣氛因秦洬的半死不活而死寂沉沉,整個施府其他的地方也好不了多少。施府上下無不希望秦洬能好好的活著,否則真怕最後事情得不到結果,便連累了施府上下。

    這半個月來,老夫人每天都在繃緊神經等候著消息,既是等候宗綾的消息,也是不想錯過與秦洬有關的事。如今的風萍院,她們施府的人不能隨意過去,卻都兩隻眼睛緊緊關注著,生怕秦洬真的就沒了命。

    就連多半時候都是待在公主府的施佩誌與秦馥詩也日日待在這邊,應老夫人與施家其他人的要去,施佩誌與秦馥詩去了風萍院探望秦洬。後來看到他還是老樣子,就把這事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聞言直歎氣。

    老夫人如何想的,沒人知道,但其他人所想的都與蔓陽長公主沒有多大的出路。都覺得說不定宗綾並不是自願與秦洬在一起的,如今這指不定就是小兩口的矛盾東窗事發。

    秦馥詩勸說老夫人,道:“祖母也無需多擔心,這事不易連累到咱們施家。”

    老夫人聞言反而更是歎息不止了,其實話說迴來,他們施家想摘出來不難,怕就怕這事真是宗綾做的,到時哪怕她是被逼的,他們施家也保不住她。

    秦馥詩想到老夫人疼愛宗綾那丫頭,便就沒有再說話了。

    後來康管家突然跑了進來,他向老夫人遞出一封信,道:“剛才來了一名小夥子,這封信說是給老夫人的。”

    老夫人聞言低頭看向信封上“老夫人親啟”幾個字,瞳孔陡的一縮,她認識這是宗綾的字跡,便立刻接過來打開看。

    信上寥寥八個字:荔枝有毒,與我無關。

    宗綾什麽都沒有多說,隻告訴了老夫人,那荔枝是有毒的。老夫人失望之餘,又拾得了希望。她覺得,既然是荔枝有毒,那這事說不定與宮裏有關。隻要不是宗綾下的手,那她也不怕這事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老夫人趕緊吩咐道:“去,馬上派人找到那個捎信人。”

    康管家應下離去。

    老夫人拿著信立刻去了風萍院,路上她找人問了,這檔子齊雲帝還在那裏守著昏迷不醒的秦洬。

    老夫人拿著信被秦馥詩扶入風萍院時,蔓陽長公主正要離開施府迴一趟自己的公主府,見到臉色慌忙的老夫人,她神色冷了冷,任嬤嬤過去攔下後,問道:“老夫人這是有何急事?”

    秦馥詩代老夫人道:“阿綾派人捎了信迴來,祖母這就要把信給父皇。”

    蔓陽長公主眸色微動,問道:“什麽信?給本宮看看。”蔓陽長公主向老夫人伸出纖纖玉手。

    老夫人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又怎會看不出蔓陽長公主絕非友方。但把信給她看也無妨,諒她也鬧不出個什麽幺蛾子。

    蔓陽長公主接過信看到裏麵的內容,下意識想要撕碎信,好在被她及時忍住。她暗暗吸了口氣,問道:“這是誰寫的?”

    秦馥詩應道:“是阿綾派人捎迴來的。”

    蔓陽長公主淡問:“人沒迴來?”

    秦馥詩:“沒有。”

    蔓陽長公主又問:“捎信人可抓住?”

    秦馥詩麵不改色的應道:“已經派了人去尋,不過怕是來不及。”

    蔓陽長公主收下信,道:“本宮將這封信拿進去。”轉身之際,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身旁的老仆綠嬤嬤。

    秦馥詩知道老夫人關心齊雲帝看到那封信時的態度,隨著蔓陽長公主轉身後,她扶著老夫人也踏進了屋裏。

    綠嬤嬤見都進了屋,馬上邁步離去。

    齊雲帝早聽到外麵的動靜,見到蔓陽長公主踏入後,輕問:“是有事?”緊接著又看到施家老夫人與秦馥詩的進入。

    秦馥詩快步走到齊雲帝身旁,嬌聲道:“父皇,阿綾表妹派人捎了封信迴來。”

    “信?”齊雲帝驚訝,“快給朕看看。”

    蔓陽長公主將信遞給了婢女,由婢女將信遞到了坐在床邊的齊雲帝手裏。齊雲帝打開信一看,便喃喃了起來:“荔枝……”

    蔓陽長公主不慌不忙道:“那些荔枝早在當日就被檢查過,並無毒。也不知這宗綾捎這麽幾個字迴來,意欲何為。”說的好像宗綾的目的隻是為了洗清自己的罪孽似的。

    但齊雲帝豈是好忽悠的,他微一思索,便立刻吩咐下去:“傳朕口諭,馬上重新將風萍院收起的那兩筒荔枝再進行驗毒。”

    友公公得令下去。

    老夫人見齊雲帝明察秋毫,鬆了口氣。

    蔓陽長公主當場並沒說什麽,畢竟事隔快半個月,當初驗不出來,現在也更不可能驗出。不過這次還真是她低估了太醫院的能力,也低估了齊雲帝對宗綾的信任度。所有太醫數個日夜的不眠不休,竟是連驗帶推斷,倒真讓他們得出一個結論。

    秦洬所中極有可能是南嵇國的民間失傳已久的水無毒。水無毒初體形態是粉末,遇水即化,一個時辰後便又會徹底揮發,任何方法都不能再查出來它存在過。哪怕是所中毒之人身上有這毒,也會在一個時辰後消失。

    這是一種劇毒,一般人沾染這毒馬上就會被侵蝕五髒六腑,奇經八脈而暴斃。秦洬能活下來,全然是個奇跡,大概就是命硬的離奇。不過既然活了下來,那也會因為水無毒的消失而不再有生命危險。隻是畢竟曾被這種毒侵蝕過,身體豈有不受損的道理,遲遲不醒,也就是因為身體被毒傷的太嚴重,得靠外來的藥養以及他自身的身體調節,才能慢慢複蘇。

    “水無毒……”齊雲帝眯了眯眼,“南嵇國……”他可不會認為這是南嵇國做的好事,畢竟有毒也不至於獨那兩份有可能有毒。何況這毒遇水後,一個時辰會消失。他想了下,立刻吩咐道,“即刻著手再調查究竟有哪些人碰過送入凊王府與施府的那兩份荔枝。”

    隨著他的口諭下去,馬上有人來報,說是凊王爺醒了。齊雲帝聞言大喜,越過禦案,急急的便離去去了施府風萍院。

    施府風萍院中。

    秦洬神色冰冷的微垂著眼簾看著前方,二十多天過去,他的命是保住了,隻是卻消瘦的可怕,一張俊臉菱角分明,如刀削般淩厲。最重要的是他看似臉色蒼白如紙,卻氣質冰冷,透著可怕的肅殺之氣,仿若睡了這麽久後,換了一人。

    蔓陽長公主親自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坐在床邊,她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溫柔道:“阿洬,既然醒了,就多喝點藥。好的快。”之前他一直昏迷著,那些藥很難入口,也隻能是喂一點是一點。如今好不容易醒了,自然得讓他好好喝藥。

    不想秦洬陡的一揮手,一碗藥連帶著勺子都摔在了地上,碗勺粉碎,藥湯灑了一地。綠嬤嬤趕緊吩咐婢女收拾殘局。

    蔓陽長公主立刻不悅道:“這已經是第幾碗了?宗綾不顧你的生死跑掉,甚至可能就是她下的毒,你拿本宮與你自己的身體撒氣做甚?”

    秦洬淩厲的目光

    陡的射向蔓陽長公主,嚇得蔓陽長公主不由立刻站起身。她睜著眼睛問他:“你這樣看我做甚?”

    這還是她那個素來沒有情緒,表情清清淺淺的弟弟嗎?這看起來根本就是一把鋒利的刀,隻是一個眼神便能割的人皮骨生疼。

    秦洬收迴了目光,倚著床頭繼續微垂著眼簾看著前方,眸中除了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便無其他情緒。

    蔓陽長公主坐了迴去,看著他,不悅的問道:“你是在氣宗綾?”

    秦洬沒有說話。

    蔓陽長公主繼續道:“無論這毒是不是她下的,就衝著她不顧你的生死離開耀都,衝著她的絕情,你便就不該再要她。皇兄還在派人著手調查這事,若毒真是她下的,無論原因是什麽,她都罪該萬死。”

    齊雲帝沒等通傳,就快步踏進門,進來便聽到蔓陽長公主所說的這話。想到這些日子蔓陽長公主總是變著法子,或話多或話少的引導他處置掉宗綾,他不由起了些他一直都沒有起的想法。

    隻是沒由他再多想什麽,蔓陽長公主就發現了門口的齊雲帝,她立刻起身道:“皇兄,阿洬前前後後打翻了四碗藥,滴水未進。醒來至今,他一句話都未說過,甚至連嘴都沒張過。”

    齊雲帝抬手示意蔓陽長公主別慌,他過去坐在床邊蔓陽長公主讓開的地方,伸手拍了拍秦洬的肩膀,歎息道:“醒了就好,先好生歇歇再與朕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洬一直垂著眼簾,不語不動。

    齊雲帝看得開,隻要秦洬沒事,就萬事大吉,其他慢慢再說。他看得出來這孩子心情不好到極點,以其素來固執的脾氣,怕是問也問不出什麽。

    後來婢女又端了碗新熬製的藥過來,齊雲帝親自端在手裏,對秦洬道:“是不是想找阿綾?”

    秦洬垂下的眼簾掩飾了他在聽到這話時的情緒。

    齊雲帝繼續好聲好氣的哄道:“想找她,也得身體好了才能找。阿洬,把這藥喝了吧?嗯?”

    秦洬不置一言,將那碗藥接過來就一口喝了。

    其他人沒有發現,齊雲帝卻是清楚的看到秦洬拿著藥碗時,他那隻手分明是在顫抖著,昭示著如今的秦洬看似仍舊鐵錚錚,實則虛弱的讓人心驚。

    蔓陽長公主見她哄了許多,藥都被秦洬給摔了,齊雲帝隨便幾句話便就讓這孩子喝了藥,她這心裏著實吃味。

    接下來的日子裏,秦洬雖仍舊

    是一句話都不說,渾身上下都透著冰冷疏離,好在還算乖,喝藥與休息都很配合。

    多日後,受齊雲帝直命查著秦洬這案子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劉裴來報,任何碰過那兩筒荔枝的人,從宮裏的到施府的,都嚴查過,並無有嫌疑的。

    齊雲帝聽著劉裴所言後,不由又想到了蔓陽長公主,他目光深沉的沉默了許久後,終是道:“罷了,別查了吧!”

    “是。”劉裴應下離去。

    齊雲帝再沒了批奏折的心情,起身走出了宮殿。

    日複一日,秦洬待在風萍院養身體,宗綾在外頭顛簸流離。終於有一日,宗綾沒了繼續在外頭奔走的力氣。想到這麽久過去,秦洬以及秦洬的人都沒有找到她,她覺得她或許暫時是安全的,便想著找個地方暫住一些時日。

    她尋了個貧窮且隱蔽的小鎮,騎著不知換了多少次的馬匹在鎮上緩緩漫無目的前行著。

    她想,這個鎮她是可以暫時留下的。隻是,在鎮上兜兜轉轉了半天,她卻不知道她究竟該從哪裏停下。

    停下以後呢?她又該做什麽?

    這個鎮大概是很少有外人進入,不管她晃到了哪處,總是有許多異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目光中透著讓她心酸的陌生,天大地大,卻是沒有一個可以陪在她身邊的親朋好友。

    不由的,她又摸了摸懷裏包袱中的牌位,已求得一個心安。

    努力平複了自己那顆無處安放的心之後,她決定在這個鎮上租一處小房子,暫時以賣畫賣藥為生。姑且不說她能不能躲得過秦洬,若她僥幸能躲得過,她就不該坐吃山空,必須得學會自己一個人生存的技能。

    在宗家時,她依靠的是所有的長輩,後來被柳無風救了,她依靠的是柳無風和柳家。而今,她是真的要自己依靠自己了。

    就著詢問得來的消息,她到了一處一進三合院前。聽說這屋子是要外賃的,看到院門的告示,也確實是外賃的。

    隨著她站在院門口不久,一名穿的還算不錯的婦人走了過來,婦人上下打量了宗綾一番,哪怕見她穿的是男裝,也能一眼看出這就是個窈窕多姿的姑娘。

    “姑娘,是要賃居的?”婦人熱心的問道。

    宗綾沒有取下帷帽,轉過身應了聲:“嗯!我可以進去先看看嗎?”其他的,她都沒有要求,隻要求裏頭的環境比較幹淨清爽。

    “好好好……姑娘隨我進來。”進了屋

    ,婦人繼續道,“姑娘能找來我這,還真是找對了。這裏本是我們一家子自個住的房,後來賺了些小錢才搬了出去,這裏就空出來了。咱定的是實心價,價格不高,若姑娘住短期,一月五十文錢。若是長期,那就一年五百文錢。”

    宗綾聞言眸色微動,剛才門上明明貼了,短期一月一百文錢,長期一年一兩銀子。

    這是何故給她便宜一半的價錢?

    她一個姑娘家獨身在外,由不得她不小心謹慎,由不得她不多想。

    屋子是不錯,幹幹淨淨的,也沒什麽黴潮味。但為了安全,她卻不想租這個屋了,便語含抱歉道:“不符合我的要求,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言罷她轉身就走。

    這時婦人卻趕緊過來攔住她的去路,熱心問道:“姑娘是有哪處不滿意的?說說,看姑娘獨自在外奔波也不容易,要不我帶姑娘去看看鎮上其他的賃屋,也免得姑娘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瞎晃悠。”

    “謝謝,不必。”宗綾越過婦人就快速朝外走。

    “欸?姑娘別走啊!”婦人是莊家農婦,手腳利索的很,她趕緊追了過去,伸手要去拉宗綾,卻隻拉下了宗綾帷帽邊角的紗布。

    帷帽落下,一張雖蒼白,卻嬌嫩清麗的小臉展現了出來。

    這個小鎮的人大多沒見過世麵,乍一看到這跟天仙似的的小姑娘,男的女的都看直了眼。

    在這些直白火熱的目光下,宗綾感覺到極度的不安,壓下心頭下意識所起的怯懦,她立刻強作冷冷的看著那還拿著她的帷帽攔在她麵前驚豔的看著她的婦人,伸出小手,語色冰冷道:“還給我。”

    見到她這麽漂亮,婦人更是不想放過她了,便笑嗬嗬道:“姑娘,現在天也快黑了,要不我這房子你就住了吧!我不收你錢,如何?”

    這時路邊看熱鬧的,有人取笑了起來:“康大娘,莫不是想撮合這位姑娘與你那快三十卻仍娶不到媳婦的傻兒子?你也不能看人家是外地來的,就當人家是傻子。再說了,這麽漂亮的丫頭,怎麽著也輪不到你啊!咱們鎮上的單身漢可多著呢!”

    “就是,對對對……”不少人附和著,用更加異樣的目光看著她,或賊兮兮的,或色兮兮的。

    宗綾總算明白這婦人的動機,也明白這鎮上單身漢多,她留不得。她沒做多猶豫,立刻拿出一瓶迷藥撒了出去。

    趁著眾人暈乎乎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時,她馬上奪過自己那落在地上的帷

    帽,就上了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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