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多日裏,柳無風幾乎與宗綾形影不離,以防又有高手蹦出來對宗綾不利。不過略讓人覺得意外的是,宗綾後來的處境似乎很安全,不僅沒有再遇到殺手,柳無風也沒感覺到有人盯著她。

    其實暗地裏柳無風想過要試著找秦洬了解情況,隻是據說秦洬因遇到強勁殺手而險些喪命,幾乎半死不活的他接連數日都在昏迷中。

    為保證秦洬的安全,凊王府也被齊雲帝派精兵嚴加看守了起來。

    這日宗綾與柳無風兄妹倆正在路上逛街,當下正踏上南康街的北頭,打算就這麽沿著去頤明醫館。

    已過小暑,進入三伏天的時節,氣候的熱度又上了個層次,大晴天的時候算得上是烈日炎炎了。

    未免皮膚被曬傷,宗綾與柳藍玉共用著一把繪製著青竹的白色油紙傘,遮蔽陽光。

    柳無風一個大男人,自是就這麽迎著日頭的暴曬晃晃悠悠的跟在兩個丫頭身後。他左右隨便看著,遇到有趣的玩意就吹個口哨示意前頭兩丫頭停下去看看,倒是悠閑自在的很。

    路過一間兵器鋪時,他眼睛亮了亮,來了興致,便吹了口哨引得前頭兩丫頭停下來看他。

    柳無風笑眯眯指著那兵器鋪挑了下眼尾。

    柳藍玉不悅了:“你就不能說話?”

    宗綾看了看那家鋪子,見裏麵都是些五花八門的武器,便道:“這有什麽好看的?你不是習慣了用煙杆?”

    柳無風也隻是一時興起,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便揮了下手,示意兩丫頭接著往前走。

    宗綾瞥了瞥今日老是不開口說話的他,知道這家夥鐵定又是在抽風,覺得這樣好玩。

    三人剛邁開步伐,就有人喊住了柳無風:“柳將軍,柳公子。”

    聲音清冽溫潤,透著絲慣有的笑意,是秦子藺。

    三人一道轉身看了過去,卻是沒看到人。

    秦子藺輕聲一笑,又道:“看上麵,我在這裏。”

    於是三人又一道抬頭,看到了素來喜歡一身白衣的秦子藺正斜坐在護欄邊上倚著柱子,姿態瀟灑隨意的拿著折扇為自己取涼。

    他看著柳無風,笑的優雅無雙:“柳公子,好久不見。”

    柳無風雙手環胸,看了看秦子藺,又看了看眼前這閣樓的招牌,他頗感有趣的笑道:“暢意海,早聞其名,隻是未想到是開在這

    裏的。”

    秦子藺收起折扇,突然起身跳了下來,落在三人麵前。他的目光友好中透著隨意的分別從宗綾與柳藍玉臉上劃過。

    他的眸中笑意瀲瀲:“要不要進去玩玩?不收錢。”

    “哦?”柳無風這就覺得更有趣了,“原來這傳說中勳貴子女才能消費的起的地方,竟是俞王世子開的。”

    每次遇到秦子藺,柳藍玉總能莫名歡喜的找不著北。她挽住柳無風的胳膊,急切道:“聽起來好像不錯,我們進去玩玩吧!反正也是閑的。”

    柳無風並不覺得自己有拒絕的必要,便就爽快的率先一步邁進了這傳說中的暢意海。

    柳藍玉和宗綾也隨著踏入,當看到裏頭巧妙而不缺華美的布局時,都不由心懷驚訝。

    他們在外頭看,隻當這隻是一棟看不懂是用來做什麽的大閣樓,進了之後,再沿著前堂往裏走。豁然開闊後,才知裏頭就如一片古色古香,美輪美奐的自然山莊。青水假山,琪花玉樹,其中不規則的坐落著幾處亭台瓦屋。

    秦子藺親自招唿著他們:“幾位對什麽有興趣?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可有幾位有興趣的?”

    其實柳無風他們也都並不是什麽風雅之人,所以秦子藺所說的八大雅事,他們一時倒不知選什麽好了,也不知選什麽比較好玩。

    柳無風隻邊走邊四處看著,隨意道:“聽琴吧!”他不是拘於理的人,俞王世子要招待他們進來玩,那他也沒有客氣的道理。

    秦子藺輕笑:“行,那隨我來。”

    一路上他們會時不時遇到些年輕人,多為男子,極少會有女子。常來這裏玩的,都認識秦子藺,見到秦子藺都會恭敬作禮。

    認識柳無風的人,當見到他時難免會驚訝,也會對他行禮打招唿。

    一般認識了柳無風,便不難從宗綾與柳藍玉當中看出誰就是他的未婚妻宗綾。

    瘦弱但卻很貌美,非常好認。

    “哎呦!柳將軍竟然也會有雅興來這裏消遣。”迎麵走來一位還算清俊的華服公子,是齊國公世子邱昊。

    柳無風雖多在外征戰,但能身居高位,認識的王侯勳貴子弟也不少,他隨意的向邱昊作了個揖:“邱世子。”

    邱昊的目光分別從宗綾與柳藍玉身上落了會,溫和道:“這兩位定是柳將軍的未婚妻與妹妹吧?倒是可惜了,虧我家那小妹一心想嫁入柳府,未想到柳將軍早已有了小

    青梅。”

    憑著直覺,宗綾覺得這邱世子似乎看她不順眼。

    不過大家的關係也都不是多熟,隨便說了幾句話也就擦肩而過了。

    很快秦子藺便把他們引去了琴廳。

    琴廳裏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些姑娘家。每位姑娘麵前都有一把琴,她們正在比琴藝。由坐在後方的幾位公子來評斷。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公子姑娘,有資本高高在上的人,忙起自己的事了,也都自然而然的忽視了走進來的秦子藺與柳無風。

    雖如此,也不難發現有不少姑娘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暗暗臉紅了,也不知是因為誰。

    秦子藺帶著柳無風他們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聽琴。

    姑娘們是輪著彈琴的,琴藝也都頗為精妙。彈出的樂聲,婉轉清脆,悠揚悅耳,較易讓人沉溺於其中。

    倒是難分上下。

    這時有一位公子出聲了:“其實說起來,隻要有能拿得出手的琴藝,似乎誰彈琴都是那麽迴事。好聽是好聽,卻是都沒什麽特殊的突破。”

    姑娘們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

    但後麵的人還在說,另外一位公子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過凊王爺的琴藝出神入化,他彈出來的琴聲不僅如天上神樂,還能攝魂。”

    “這事我也知道,不過據說聽到過凊王爺彈琴的人極少,凊王爺似乎隻會在凊王府彈奏。”

    “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知何時能有幸一聽。”

    能來暢意海的琴廳,自然都是些樂忠於彈琴聽琴的人,這種話也不知多少批人說過。

    可惜秦洬的琴藝在凊王府之外,一直都隻是個傳說,越傳越神。

    本來是來聽琴的,卻聽到他們談起了秦洬,宗綾心頭的感覺頗為複雜,不由垂下了眼簾。

    柳無風側頭看了看情緒有異的她,又很快收迴了目光。

    他知道她很敏感,輕易便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這時不知是誰又道了聲:“不過話說迴來,據說凊王爺在前不久受了重傷,一直昏迷不醒。”

    聽到這話,宗綾的身子微僵。

    她想,大概是因那天晚上,當時她就見他的臉色不對勁,當他緊靠著她時,她還感覺到他身子的重力有些異常,似乎在從她身上借力。

    也說不定後來那殺手又追到了他。

    “

    這事我知道,我聽我爹說過,在床上睡了四五日,不過當下已轉醒。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聽到這話,宗綾拋開了心中思緒,拉了拉柳無風的衣袖,對他道:“無風哥哥,我們還是走吧?”

    她突然不想留在這裏了。

    “好。”柳無風立刻就站起身,拉著她就要走。

    這時喜歡與秦子藺相處的柳藍玉有些不悅的拉住他們:“為何要走?我還沒玩夠呢!”

    “讓你走就走。”柳無風另一隻拉起柳藍玉,一手牽著一個。

    秦子藺是個精明的人,自然是看出其中有些別的貓膩,便沒勉強他們,起身跟著他們,似是打算送他們。

    離去時,秦子藺側頭看了眼身旁的親信。

    那親信看出他的意思,得令從另一個方向快速離去。

    朝前堂走去的路上,秦子藺笑問柳無風他們:“各位覺得我這裏如何?下次若想要來玩,隨時都可,不收錢。”

    “我覺得這裏不錯,新鮮極了。”柳藍玉首先賞臉,笑嗬嗬道,“下次我們要去感受些別的風雅娛樂之事。”

    看到柳藍玉臉上那明媚感人的笑容,秦子藺發自內心的輕笑了起來。

    柳無風這個大老粗總算是看出了些別的端倪,便立刻過去將柳藍玉拉遠了些,故意道:“其實我覺得這種地兒不適合咱們這些粗人,下次還是別來了吧!”

    柳藍玉聞言不高興了:“誰是粗人?你才是粗人。”

    柳無風伸手捏了捏柳藍玉的臉,哼道:“我是你哥,沒有我的準許,看你能去哪裏玩。”

    柳無風雖粗心,但不傻。

    他這個單純的妹妹可不會是狡猾笑麵狐狸秦子藺的對手。

    柳藍玉拍開他的手,嘟嘴罵了聲:“討厭!”

    秦子藺看著兩兄妹的互動,覺得非常有趣,正當他環胸欲好好打量時,周遭突然跳出了一群黑衣蒙麵殺手。

    柳無風下意識的以為他們是要殺宗綾的,立刻抽出腰間煙杆,將宗綾往自己身後一推,對秦子藺道了聲:“拜托世子與我一道保護妻妹。”

    素來吊兒郎當的他,表情難得嚴肅了些。

    隻是那嘴裏的“妻”字就讓宗綾覺得頗為不自在了,他們現在明明還沒議定好親事呢!

    但讓柳無風意外的是,那些人似乎並不是盯著宗綾來的,而是盯著他自己來的。

    這些殺手招招直攻他的要害而去,並沒有誰盯上宗綾。

    柳無風驚訝之餘,也鬆了口氣,便直接放開宗綾引著殺手去到一邊去纏打。

    柳無風的煙杆便是他的武器,他手握煙杆以移形換影般的步伐穿梭於殺手們之間,一杆就能敲暈一個,動作利落颯爽。

    秦子藺看著武藝高深,很快便解決了一幫特訓殺手,他的眼眸子微亮了起來。

    他打開折扇隨意的輕搖著,接連四下後,在柳無風正蹲下扯開殺手臉上的黑布時,又一批武藝高強的殺手出現朝柳無風攻去。

    柳無風立刻起身施用輕功飛開,再次與殺手纏打在一起。

    秦子藺看得出來,這些殺手照樣能輕易被柳無風解決。

    他微微側眸看了看自己的左上方,手下折扇搖了五下後,突然一群暗器從暗處朝柳無風射去。

    無論柳無風能不能躲開,秦子藺選擇瞬間跳過去用折扇擋住了那些暗器靠近柳無風,接著隨著他的手微抖,一群細刀從折扇的每根扇骨伸出。

    他也加入了纏鬥中,折扇擺弄間,利落帥氣的招式下,殺手一個個倒地。

    就在這時,陡的又出現了一匹殺手直奔而來,似是也衝柳無風而來的,又似是衝秦子藺而來的。

    這些殺手明顯功夫極高,讓他們應付的頗為吃力。

    秦子藺眸子微凜。

    躲在樹後頭的宗綾與柳藍玉都可以看出這新來的一匹殺手極厲害,與之前兩批的差距甚大。

    有好幾次她們都發現那些殺手差點傷到柳無風與秦子藺。

    “這……”宗綾覺得不妙,“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受傷。”

    柳藍玉急道:“那該怎麽辦?”

    宗綾心裏也急:“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未免成為拖累,她們除了躲在這裏,什麽都不能做。

    她隻希望她的無風哥哥頂天立地,能快點將這些殺手解決了去。

    就在這時,他們與殺手打著打著靠她們這邊越來越近。

    宗綾一驚,拉著柳藍玉就要朝另外一邊躲。

    跟在宗綾一起躲開的柳藍玉轉眸就無意中見到屋頂上有一個人正在發射暗器,而其所對準的方向赫然就是秦子藺的方向。

    柳藍玉想也不想,便就過去擋在了中間。

    一枚袖箭朝她射來。

    秦子藺抬眸便見到這一幕,眸中有大驚之色。

    “藍玉!”宗綾臉色大變。

    好在這時柳無風的煙杆飛了過來,直接將那枚袖箭給打偏了去。接著他便過去捉住那名使暗器的殺手。

    宗綾深深的吸了口氣,過去將柳藍玉拉走。

    躲起來後,宗綾就將柳藍玉給罵了一頓:“你是腦抽嗎?誰讓你過去擋暗器的?”

    柳藍玉撇了撇嘴,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為何就去擋了。

    那邊在繼續與殺手纏打的秦子藺目光複雜的看了看柳藍玉,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異樣感。

    縱使吃力,好在他們總算把人都解決的差不多,剩下一些武藝極高的見形勢不對就跑了去。

    柳無風叉腰舔了下下唇,順了口氣後,便去掀被他敲暈的殺手臉上的黑布。

    這一掀他才發現這些殺手臉唇皆黑紫,再一一探鼻息,未想都是死了的。

    他驚訝:“怎麽都死了?”

    秦子藺微微搖頭,腦中想的是那第三批的殺手,死的死,跑的跑。

    知道事情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柳無風轉頭就朝柳藍玉走去,伸手就要捏她的耳朵。

    柳藍玉立刻跳開,不滿道:“幹嘛?”

    柳無風冷笑:“挺能幹啊!美女救英雄?”素來吊兒郎當,和和氣氣的他,還是第一次露出生氣的樣子,也怪嚇人的。

    “我……”柳藍玉又心虛又臉紅,不由低下頭,“情急之下就這麽做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太多。

    說著她便抬頭看向站在一旁難得認真打量她的秦子藺。

    秦子藺嘴唇微勾,目光柔和:“差點拖累了柳姑娘,是我的罪過。多謝柳姑娘誠心相救。”

    柳藍玉趕緊笑著擺了擺手:“不必謝不必謝,恩公曾經也救過我。”

    這時柳無風向秦子藺作了個揖:“今日相助,這份恩情,柳某必會銘記於心。”說著他便難得霸道的將被秦子藺迷住的柳藍玉給快速拉走。

    宗綾邁步快速跟上了柳家兄妹。

    秦子藺將沾滿血跡的折扇遞給身旁的親信,接過一把幹淨的折扇,若有所思的看著柳藍玉的背影。

    直到看不見時,他才意味不明的吩咐道:“好生給我查查,想渾水摸魚殺我的人是誰派來的。”

    “是!”

    秦子藺不由想起凊王府中據

    說重傷才醒的秦洬。

    不得不說,那真是一個瘋子,哪怕隻剩下一口氣,都能把他的父親俞親王也給打成重傷。

    隱忍的本事真是強到可怕。

    想除去那般命硬的人,棘手極了。

    另一頭的三人出了暢意海,柳無風忍不住又想去捏柳藍玉的耳朵。

    還好柳藍玉躲開的快,她有些不服氣道:“行了行了,我下次不那麽傻就是了。”

    柳無風環胸冷哼了聲。

    宗綾勸道:“好了,有無風哥哥在,我們誰也出不了事。不過話說迴來,無風哥哥是得罪了誰啊?竟是也有人要殺你。”

    柳無風聳肩:“我素來都是老實本分的過日子,並不記得有得罪過誰,值得人家想置我於死地的。”

    柳無風是什麽樣的人,宗綾也再清楚不過。

    他看似不正不經,卻從不會跟誰有大恩怨,很難惹禍上身什麽的。

    不由的,她想起了秦洬。

    隻希望是她多想了。

    他們繼續朝南康街的南頭頤明醫館的方向走。

    柳藍玉不由抱怨道:“哥,你的辦事效率太差了,這麽久過去,要殺阿綾的是誰,卻還不知道。如今還沒頭沒尾的,又有人要殺你,這又該如何查?”

    柳無風隨意道:“不急,凡事總會有暴露的一天。”

    正在走神的宗綾聞到一股子梔子花香味,不由舔了舔唇瓣,道:“改日咱們去采山梔子來吃吧?”

    “吃山梔子?”柳藍玉打量著宗綾,“阿綾倒是變得很寬心。”

    宗綾確實變得很寬心,老被殺啊殺的,都有些習慣,且見怪不怪了。

    馬蹄聲混雜著車軲轆聲響起。

    宗綾轉頭略有些漫不經心的看去,不想這一看便看到那正透過脩王府的馬車窗牖看著她的秦蒙湛。

    秦蒙湛看著她的目光很冷,冷的她下意識的別過頭。

    不用想也知他定是去看秦洬的。

    她傷害了他的小皇叔,他看她不順眼也正常。

    隨著馬車的駛過去,秦蒙湛收迴了目光,撫摸著懷中兒子的腦袋,想著那個雖然醒過來,卻變的比以前更不愛說話的小皇叔。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的小皇叔肯好好養傷,也肯好好用藥。

    那傷倒是比沒加重前痊愈的快很多。

    時光飛逝,秦洬的傷好的差不多時,陳皇後便約了他在六月十五的這日去城郊東麵的祈國寺拜佛,為皇室子孫,為他自己祈福。

    秦洬沒有拒絕,這日早早他便離開了半個多月沒出過的悠水榭,去了陳皇後的鳳朝宮。

    他的傷雖好的差不多,但人卻清瘦了不少,臉也更白皙了。

    這次拜佛,本就陳皇後為兩個陳芝陳茵製造的接觸他的機會,所以兩丫頭一見他天資秀出的身影踏進殿中時,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今日秦洬身穿一身霜色衣袍,清雅俊逸,明明該是衣袂飄搖,風度翩翩,讓人眼前一亮的。

    但他的那身氣質明顯與往時不一樣,加上他因更瘦而更銳利些了的臉部菱角。明明他還是表情清清淡淡的他,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陳皇後也發現這一點,倒沒有想太多,她知道隻要不是太過分,這孩子會挺尊重她這個皇嫂。

    她朝負手立在那的秦洬走去,雍容的笑道:“阿洬來的挺早。”

    陳芝陳茵跟在陳皇後身後,憑著長時間對他的關注。

    她們覺得眼前這個凊王爺更加不好招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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