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宗綾總時不時想著房裏會有什麽時,去出診的解情與柳藍玉終於迴來了。

    當見到俞王妃與秦子藺,解情隻驚訝了下,便朝俞王妃迎了過去行了個禮,問道:“王妃這是身子有不舒服?怎會親自過來呢?”

    俞王妃微笑道:“閑逛時身子有點不舒服,便就過來了。”

    解情:“王妃隨民女來這邊坐。”

    俞王妃:“好。”

    自看到秦子藺後,柳藍玉下意識不由覺得歡喜起來,早把之前解情對她說的話扔到腦後,笑嘻嘻的對秦子藺喊了聲:“恩公好啊!”

    秦子藺不由也勾唇一笑:“好。”

    宗綾不知道柳藍玉心裏的事,隻過去拉著柳藍玉,小聲道:“碧紅說房裏有驚喜或是驚嚇?”

    一提這個,柳藍玉瞬間迴神,趕緊拉著宗綾去後院:“來來來……我讓你看看,好多好多的錢啊!”

    “錢?”宗綾有些不解。

    待到進了房間,柳藍玉打開一個很大的紫檀木盒子,從裏麵拿出大把大把的銀票擱到宗綾麵前。

    宗綾詫異的接過看了看上頭的數額,頓時驚的睜大眼睛,並趕緊把那些銀票的數額都看了看。

    這加起來分明就是有數萬兩的銀票。

    “這……這……”許久後,宗綾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驚訝不已的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柳藍玉看了看宗綾的神色,略有些猶豫的道出:“是凊王爺給我們醫館的。”

    宗綾聞言身子陡僵,怔了許久才道:“他給我們醫館的?何時的事?”

    柳藍玉應道:“就在端午的後兩日晌午左右。”

    宗綾登時對這些錢沒了興趣,放下手上的銀票,又問道:“他為何給醫館這麽多錢?”

    柳藍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還以為與你有關呢!”

    “我?”宗綾垂眸想了想,實在是想不通秦洬為何會突然給醫館這麽多錢。她不知道他此舉與她有沒有關,總覺得她們醫館沒道理要他這麽多錢。

    可想還他,估計也由不得她們。

    柳藍玉可是越看這些銀票越喜歡,不經意間抬眸見到宗綾眉頭深鎖著,心頭咯噔了下,問道:“阿綾是想將這些錢還迴去?”

    宗綾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不還了,就這麽擱著吧!別動,也別花。”

    柳藍玉覺得也是,便歡歡喜喜的點頭:“就是嘛!人家是王爺,賞賜我們,我們豈有不收的權利。不過我倒是奇怪了,他給這些錢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啊?”

    “沒有吧!”宗綾不想自己與秦洬那點不會有結果的破事鬧得人盡皆知。

    “沒有?”柳藍玉打量了宗綾幾眼,見看不出異樣,便就低頭把銀票全部收起來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若生怕不小心撕了哪張。

    見到小財迷柳藍玉這副寶貝錢財的模樣,宗綾不由勾了勾嘴角,心中的疑慮仍舊揮之不去。

    不由的,她想起在七夏莊時,秦洬對她說過的話。

    將這些錢收好,她們就迴了前頭醫館。

    當下俞王妃與秦子藺已經離去,解情正坐在那裏眉頭深鎖著,似是遇到了什麽不快的事情。

    宗綾過去問道:“姐姐在想什麽不好的事啊?”

    解情在想的是俞王妃那病,怕是已經活不久了。

    倒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人兒。

    可這事她也不能隨意向其他人說,便隻搖了搖頭,淡道:“沒什麽。剛才你們是去看那些銀票去了?”

    “嗯!”宗綾應了聲。

    解情是個精明的,她猜得到宗綾的打算,便也沒多說什麽。

    她與凊王爺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他們這些外人,且看著便好。

    多日不曾來醫館,這一次宗綾在這裏一直待到了很晚,中間都是與兩位姐妹說些閑話。多日不曾見,幾人的話倒是不少。

    隻是之間宗綾一直略有些心不在焉,柳藍玉問她,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或者說,其實接連幾日,她都是心不在焉的。

    這日她迴去時,沒有使用馬車,而是徒步在街上慢悠悠的晃著,隨意的看著路兩旁的鋪子。

    不想這一晃,待她迴神時,天已經黑了。

    她登時一驚,趕緊迴身上了一直跟在她後頭的施府馬車,並吩咐車夫:“大叔,麻煩快些迴去。”

    “是!”

    她沒有感覺到,從她走出醫館時,便有兩個人一直跟著她。

    直到馬車進了一條人不多的小道時,二人才出現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隨著馬車陡的停下,她疑惑的掀開簾子望了過去,見到兩名身穿黑色勁裝,一看便知是高

    手的男子,她眸露警惕之色。

    這時車夫大概是見形勢不妙,立刻跳下馬車跑了。

    不待她多說什麽,兩人便快步衝了過來。

    宗綾身上有攜帶便捷的匕首,她伸手按住匕首的把手,隨時準備著趁對方防不勝防時,立刻將其抽出腰間朝對方捅過去。

    不想周遭卻突然又飛出了幾個人伸劍擋住了那兩人靠近她。

    兩路人立刻打成一團。

    宗綾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也沒心思去想,趁著沒人注意到她的空檔,她連忙跳上馬背,使用匕首快速去處了套在馬身上的枷鎖。

    她騎著馬轉了個方向就跑了。

    她一路未停,直至進了施府的大門,她才倚著牆壁鬆了口氣,並連連喘氣。

    她感覺的到,那兩人並不是想殺她,因為他們身上並沒有殺氣。若有殺氣,她早能感覺到有人盯著她。

    若不是殺,那便是要捉她。

    那是誰要捉她呢?

    又是誰在救她呢?

    正在她出神思索之際,老夫人迎了過來。

    “你可算迴來了。”老夫人語有責備之意,正想訓一訓這個晚歸的丫頭,不想走近卻看到宗綾滿頭大汗,正在喘著粗氣,頓時變了臉色,趕緊過去扶住她,緊張道:“綾兒這是怎麽了?”

    宗綾搖了搖頭,隱瞞道:“因為我在醫館一待就忘了時辰,見天色黑了,我便加快了騎行的速度,累到了。”

    老夫人並不知她去頤明醫館用的是馬車,聞言便責備道:“瞧你,快跟外祖母迴去洗洗,吃點東西再休息。”

    “好。”

    另一頭城南的凊王府中,秦洬正闔著眼聽著驚奕的稟報。

    有人對宗綾出手了。

    或許真如他的二侄秦蒙湛所說,就是秦子藺派的人。可惜活捉過來的人仍舊閉嘴什麽都不說,也死的不明不白。

    驚奕低著頭,靜待著始終不曾言語的王爺說話。

    隻是王爺卻閉嘴不語,閉著眼睛也不知是在想什麽。

    這時一名錦衣衛飛快的穿梭於王府,直至從悠水榭書房正中停下,對秦洬作揖道:“傳皇上口諭,令凊王爺即刻入宮。”

    大晚上過來招他覲見,鐵定是有急事。

    秦洬睜眼淡淡的將來者掃了一眼,啟唇隨意道:“馬上便去。”

    錦衣衛得令便退下了。

    秦洬似乎有些懶得動,隻仍坐在那裏假寐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的去了寢屋換衣服。

    之後他帶著驚奕騎行入宮了。

    事情大概是真的很急,這迴明明該是入寢之時,齊雲帝卻在禦案後頭候著秦洬。

    待看到秦洬過來,他連忙迎了過去:“阿洬可算來了。”

    秦洬抬眸問他:“所為何事?”

    齊雲帝立刻道:“剛才傳來消息,西南的鳩淦城突遇數萬不知來路的匪寇聯合襲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鳩淦城知府仁知時的頭顱被懸於城門之上。”

    這確實是件奇事,就連秦洬聞言也覺得微有些詫異之意。

    奇陌國已被金吾將軍柳無風以迅雷之勢徹底攻下,當下他們的戰隊正在來時的路上。

    卻未想沒開心幾天,西南又發生這種離奇的事情,仿若就是有人在特地給大晟製造混亂。

    齊雲帝臉色非常不好,他抓著秦洬的胳膊:“事情實在太過緊急,隻有阿洬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此事。”

    秦洬淡應:“好。”

    有秦洬在,齊雲帝覺得安心了不少,便道:“朕已為阿洬準備了一萬精兵,正已在北城門候著。”

    秦洬:“不必!”

    齊雲帝還未反應過來他所說的不必是何意,畢竟這麽棘手的事情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解決。

    這時秦洬又麵不改色的道了聲:“記得幫我保護好宗綾,毫發無損。”

    “嗯?”齊雲帝更是詫異,“保護好宗綾?”

    “嗯!”秦洬應下便轉身離去,未待齊雲帝來得及再說什麽,他便施用輕功消失於黑夜中。

    “不必帶兵?”齊雲帝呢喃,“保護好宗綾?”

    如他所說,秦洬迴到凊王府換了身箭袖便裝,隻帶了驚奕一人,連夜離開了耀都城。

    秦洬與驚奕二人一路騎行,快馬朝西南鳩淦城的方向趕。

    驚奕看得出來,王爺這次是真的很急,但絕對不會是因為鳩淦城的事情急,因為以王爺的本事,處理任何事情都會遊刃有餘,大不必如此心慌。

    根據這些日子王爺的狀態來看,驚奕知道他之所以會急,定然是因為宗綾,急著早些返程。

    一路快馬加鞭,中途在驛站換了多次馬,不過一晚上的功夫,他們便跑過一半的路程。

    後來從一處分叉口時,他們停了下來。

    畢竟沒去過鳩淦城,他們大多數時候需要借助地圖的幫助。

    停下驚奕就下意識從身上撈地圖,卻未想到那份本該在他身上的地圖莫名不翼而飛。

    “這……”驚奕一時不知該如何與王爺說,這是他第一次辦事這般不利。大概是一路跑太急,地圖被顛落而沒發現。

    秦洬不用看也知驚奕在支吾什麽,他輕掃了驚奕一眼,聽到什麽聲音,他便抬眸朝右手方那條道上看去。

    隻見一匹黑馬朝他們這邊不緊不慢的晃晃悠悠的過來,馬背上躺著一個人,一身青色的輕便衣裳,他的臉上蓋著鬥笠。

    隱約可聽到低沉的哼曲聲。

    能在馬背上躺的這麽悠然自在,功夫定是不賴。

    不過秦洬可沒興趣管其這些,隻等著對方靠近了,讓驚奕去問路。

    待到對麵近了,驚奕立刻伸劍擋住對方的去路,問道:“去往鳩淦城,該往哪條道?”

    那人倒是沒被嚇到,臉上鬥笠也沒取下,隻仍舊保持著原來的躺姿,翹著二郎腿,伸出右手,極欠揍的做了個要錢的手勢。

    驚奕倒不覺得驚訝,隻摸了摸錢袋,見錢袋還在,從裏頭拿出一錠銀子,靠近遞給了那人。

    不想那人接過銀子,卻還保持著要錢的手勢。

    驚奕便又給了他一錠。

    還好那廝知道見好就收,打個老長的哈欠後,聲音清冽隨意道:“二位大爺別走我來時的這條道便可。”

    秦洬沒再猶豫,一夾馬身就朝左手方那條道而去。

    從躺在馬身上那個財迷身旁路過時,他側頭看了對方一眼。

    這一看,他便看到了對方腰間的那根煙杆,與被他毀了的那隻煙鬥極像是一對的煙杆。

    他瞳孔微收了些。

    沒人再擋路,那個財迷也繼續躺在馬背上悠哉悠哉的哼著曲兒,沿著秦洬來的那道晃晃悠悠的離去,之後又朝東南方向拐了。

    多日後,金吾將軍的戰隊得勝迴朝。

    由南城門到皇宮朝華門的必經之路兩旁站滿了百姓,都隻想目睹這僅僅隻用了半年功夫,便平定闞昌邊境的混亂,並一舉拿下奇陌國的年輕戰神是何等風姿。

    其中就有相攜而來站在人群中的宗綾與柳藍玉。

    兩丫頭臉上布滿了歡喜

    ,很高興等了半年終於等來了柳無風。

    隻是,讓她們,也讓其他百姓失望的是,柳無風並不在戰隊裏頭。這就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就在宗綾與柳藍玉麵麵相覷時,耳邊響起別人的聲音。

    “這柳將軍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這還真難說。以往每次有戰隊迴都,都能看到主將一起歸來,若看不到,那就說明是兇多吉少喲!”

    聽到這話,宗綾與柳藍玉皆是心頭一咯噔。

    她們拉著手跑到人少的地方。

    柳藍玉急著問道:“莫不是我哥他真的出事了?”

    宗綾臉上也是一片擔憂,卻強忍著不去胡思亂想,搖頭道:“不會的,無風哥哥那般皮實的一個人,怎會那麽容易出事?”

    柳藍玉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那怎麽迴事?他為何不迴來?”

    宗綾深吸一口氣,撫了撫柳藍玉的背部,努力冷靜道:“你先迴醫館,我迴施府想法子打探消息。”

    “好!”柳藍玉應下。

    迴了施府,宗綾就直奔老夫人的慈心院。

    她拉著老夫人的手,焦急無比道:“外祖母,無風哥哥沒有迴來,外祖母幫我得知無風哥哥為何沒有迴來好不好?”

    老夫人也是詫異:“沒有迴來?怎麽會?”

    在老夫人麵前,宗綾總是會顯得脆弱一些,她眼眶有些紅了:“真的沒有迴來,戰隊裏頭沒有他。”

    戰隊裏頭沒有主將,這事情可不小,老夫人也是嚇了一跳。

    之前她二兒子施德也並沒有說過柳無風有出事,想來是真的不知道柳無風的事,畢竟這不是小事,沒有不談的道理。

    為了安宗綾的心,免得把這麽嬌弱的姑娘給急壞了,老夫人便拉著宗綾就走,道:“走,外祖母直接帶你入宮麵聖。”

    無論是什麽事,聖上定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夫人說到做到,立刻便憑著誥命之身攜宗綾入宮去了。

    路過正廳時,她們遇到了施明絮。

    施明絮見到宗綾,眸色閃了閃,壓下眼底異色便迎了過來:“祖母與表妹這麽急是要去哪裏?”

    “入宮。”扔下這兩個字,老夫人正要越過施明絮,卻見她臉色憔悴,不由心生關心,便停步問道,“絮兒這是哪裏不舒服?”

    施明絮低頭撫了撫臉,

    搖頭道:“沒什麽不舒服,祖母,我能隨你們一道入宮麽?我也想去玩玩,最近在家裏都悶壞了。”

    畢竟是自己的孫女,老夫人哪有不疼的道理。她摸了摸施明絮的臉,以為這個孫女是有什麽心事,出去散心確實是個不錯的路子,便道:“好,祖母帶你去。”

    宗綾抬眸看了眼越來越不對勁的施明絮,沒有說話。

    當下還是入宮獲取無風哥哥的消息最重要。

    馬車裏,老夫人一直打量著施明絮,拍著她的手背關心道:“最近絮兒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兒?”

    施明絮隻微微一笑:“一些私事,無大事,出來逛逛便好。祖母這是為何要帶表妹入宮?”

    老夫人歎了口氣:“入宮就知道了。”

    施明絮便沒再多問,隻抬眸看向似有心事的宗綾,問道:“表妹這也是有些心事?”

    宗綾沒有說話,如今的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與這個讓她不由心生警惕的表姐說話。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麽虛偽。

    對於施家老夫人,齊雲帝對她還挺尊重,哪怕是她帶了兩個孫女入宮。

    她們入了宮便立刻被引進了殿中禦案前。

    見到老夫人,齊雲帝連忙迎了上來:“快快平身,施老夫人這是因何急事入宮的?”

    老夫人便鬥膽將此次入宮的原由與齊雲帝說了。

    齊雲帝聞言隻覺得詫異:“打聽金吾將軍柳無風的去向?”他看了宗綾一眼,知道想了解這件事情的一定是她。

    當下的宗綾臉色比平時還要白些,似乎是因為急的。

    事到如今,他若還不能猜到她與柳無風的關係非常特殊,就也太蠢了。

    他頓了會,道:“此事你們倒是不必擔憂,據來報消息,柳將軍隻是離了戰隊,有急事迴了老家。”

    宗綾聞言立刻抬頭睜大眼睛看向齊雲帝:“迴了老家?”

    每每看到這張與施英極像的小臉,齊雲帝就不由心頭發軟,他對她輕輕一笑,溫和道:“確實是迴了老家,當下該是已到目的地了吧!”

    宗綾猜得到柳無風迴老家的目的是什麽,因他無事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莫名的,她就是覺得自己與無風哥哥的這段緣分有些好笑。

    不是令人開心的好笑,而是令人不安的好笑。

    既然得到

    了答案,她們自是沒有再繼續有事沒事耽擱聖上處理公務的道理。

    她們貿然入宮,也隻有齊雲帝這樣的皇帝能待她們像是對待家人一般那麽和悅。

    就在老夫人帶著兩個孫女欲告退時,齊雲帝突然對宗綾道:“阿綾可方便告知於朕,你與柳將軍到底是何眾關係。”

    宗綾垂了垂眸,低聲道:“他是民女的恩人,說過想娶民女的恩人。”

    這麽一說,齊雲帝便懂了。

    隻是他仍舊有些為那個好不容易開竅的小皇弟惋惜,便又道:“阿洬在數日前便已離都趕去了西南的鳩淦城鎮亂,離去之前,他托朕保護好你。”

    說這話時,他的一雙眸子一直落在宗綾的臉上,雖能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卻沒有別的了。

    宗綾沒有說話。

    但一旁聽到他們所有對話的施明絮卻震驚的幾乎壓抑不住。她臉色陡白,衣袖下的手不由緊緊握起,指甲掐入肉中。

    鮮血瞬間從指下滲開,差點滴落到地上。

    她們離去之前,宗綾終究是什麽話都沒說。

    徒留齊雲帝坐在禦案後頭歎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擒寵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柔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柔南並收藏擒寵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