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夜晚特別清涼,濕潤的空氣鑲晗著水汽,燈籠石燈發散出來的紅光照耀的範圍很是有限。


    鄭伯拖著刺客屍體扔進了密室。


    李寄棠也想見識古人的密室究竟是何麵目。當進入之時,他驚訝一番。


    所謂的密室,就是一個四五十平米的地下房間。密室的門也不是有什麽機關開啟,純粹依靠鄭伯的力氣來推開。


    門前便是幾步的階梯,唯一新奇的是一進去,密室裏的巨大蠟燭謔的一聲點著了。


    密室裏堆放著幾個架子,上麵插滿了兵器,它們都醃滿灰色塵土,有了曆史悠久的氣息。


    其他的物品不見蹤影。


    與李寄棠預想的幾個赤紅的箱子,裏麵裝滿了金銀珠寶,完全相反。


    真是被鬼迷了,看到密室就想著金銀珠寶。李寄棠苦笑,心中暗道。


    鄭伯不嫌棄地握住刀柄,手法嫻熟抽離刀身,笑道“大郎,莫要小看密室裏的幾柄爛兵器。


    這些兵器都是老爺親手挑選的神兵利器,比如這把刀,曆經數年無半點鏽斑,實在難得。


    大郎今後上了疆場,便會知道利器的難得。”


    “恩!”李寄棠點了點頭,有些尷尬笑道。被鄭伯看穿了心思,而且被擠兌一番,心中滋味說不出來。


    “啊!”密室之中迴蕩痛苦的慘叫聲,額外瘮人!


    兩人轉臉看去,竟然是刺客醒過來了,正捂住血跡斑斑的大腿,臉上一片蒼白。


    “刺客果然是經曆非常人的事情,居然能在半個時辰內清醒。”鄭伯略微驚訝道。


    李寄棠點了點頭,他也很吃驚,按照常理,被麻醉的人,不會在短時間內醒過來的,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的。


    “鄭伯,要不要把他裹綁?省得突生變故。”李寄棠仔細一想,發現刺客的眼光竟然投向了架子上的武器,顯然這個家夥還不死心。


    “不用了。我會將他的手筋腳筋都挑斷了,看他如何作亂。”鄭伯凜然笑道,空氣中頓時渙散一種桀森森的恐懼。


    李寄棠渾身一抖,感覺眼前的鄭伯他早已不了解,換而代之的是一個殘忍的刑訊高手,手段太狠啦。他根本不想看到這種血腥味太重的場麵。


    “鄭伯,你慢慢來,我先迴了!”李寄棠奪門而出。


    隨後密室裏傳來了幾聲慘叫,聲音穿透了木窗,射到院子裏。


    “大郎還是太嫩了點,需要好好練一練心智。”鄭伯眼睛掃了掃地上猙獰痛苦的刺客,歎息道。


    鄭伯走到了門口,又忽然迴頭道“作為刺客,是沒有前路的。殺人者,人恆殺之。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我每日都會來此一次,如果你想明白了,便說吧,省得到了閻王殿,說是要狀告我。”


    刺客抽了抽嘴皮,想說的話停留在喉嚨裏,眼睜睜看著鄭伯遠去的背影,心中漫起了一起恐懼,他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漢子。


    他知道自己若是有一絲的反抗之意,這個鄭伯會毫不猶豫地給予自己更嚴重的顏色。


    被挑斷了手腳筋不是最可怕的,因為手腳筋還可以用針線連迴來,隻是要承受劇痛而已。


    所以他沒有絲毫反抗。


    第二天早上,李寄棠坐在大廳的台階上,張著圓嘴打著睡眠不足的哈欠。


    昨晚他做了一夜的噩夢,總是有著鮮血淋漓的血人出現,他忙著扡身躲避,但血人反而會以出奇的位置出現,嚇得他連連後退。


    夢醒了,就不覺得害怕,不過這夢境太過於詭異了。


    “大郎,早飯準備好了!”鄭伯站在後麵。


    “哦!正好我也餓了!”李寄棠笑道。


    可是到了矮幾上,李寄棠頓時傻眼了,他沒想到鄭伯會這樣整治自己。


    矮幾上算是血淋淋的肉塊,和昨晚的夢境一模一樣,很是瘮人。


    “鄭伯,我就不吃了。我還有些急事。”李寄棠吞了吞唾沫,蒼白蒼白擺手道。


    “莫不是大郎嫌棄鄭伯的飯食不如李嬸的好味道?也罷,李家也不差這些飯食”鄭伯陰陽怪氣說道。


    “唉!鄭伯,你不用將我逼入如此境地吧!”李寄棠瞅了瞅血食,胃髒翻滾,胃液升湧起來,“明知道昨晚見識了你的手段,還給我擺弄這些血腥飯食。鄭伯你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呀。”


    “大郎,等你見識了疆場的慘烈,這些根本不算什麽。若是你現在不做準備,日後如何建功立業,完成老爺的心願。”鄭伯歎息道。


    “心願?”李寄棠開始翻閱腦中記憶,沒有發現所謂的心願,於是有些狐疑地盯著鄭伯,嘀咕道。


    “此事需要等大郎建立一番功業之後,我自會告知大郎。此時大郎隻需要緊記李家並非尋常李家,大郎的任務便是殺敵建功,成為炙手可熱的權貴。”鄭伯一臉慎重說道。


    “尋常李家?”李寄棠已然明白鄭伯的話中之話,天下不尋常李家還有幾家啊,看鄭伯如此謹慎想必與前朝有莫大的關係。


    李寄棠硬著頭皮吃下了半肚子血淋淋飯食,轉身出了門。


    穿過學宮大街以及勾虎大街,李寄棠出現在林府的大門外,抬頭看了看黑色字體的匾額,潛意識告訴他,這匾額充滿了商賈的氣息,字體想要高雅蒼勁,卻不夠得體大方。


    “你是什麽人?趕緊滾開,不要打髒了我家主人的門口。”一名長得尖臉的家丁推了推李寄棠,囂張跋扈道。


    家奴如主人,從家奴的行為便能清楚金浪幫幫主的為人。


    “嗒!”


    李寄棠本來不想跟家奴一般見識,可是家奴已經冒犯了他,若不懲治,恐怕會讓人瞧不起。而且他不是來有事相求,是來索債的。


    一腳踢開了那名家奴,看著家奴翻了兩個跟鬥,嗬嗬笑道“告訴你家主人,李寄棠昨晚在家中抓到一個刺客。”


    “跟他廢話少說,幹死這個混小子,迴頭向老爺領賞。”三個家奴圍住了李寄棠,其中一人貪婪叫囂道。


    “啊啊啊!!!”不過數息,家奴全部蜷縮一團,捂住腹部,大聲喊疼。


    路上的百姓越來越多,自古以來百姓都是喜歡看熱鬧,既能滿足好奇心,又能討論飯餘之話,何樂而不為。


    “現在應該可以通知你家主人了吧。”李寄棠可不怕鬧大,上前踢了一腳那名囂張跋扈得家奴,俯下身體說道。


    “好,奴婢馬上就去,貴客稍等片刻。”家奴爬了起來,嘴角徒然痛苦一抽,屈腰跑進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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