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聲響宛如鋼鐵相撞的錚鳴,不絕於耳。終於眼前猛然一暗,那根螯肢硬生生被砍斷了,就從上而下轟然墜落在他們眼前。阿雪還不罷休,手裏頭扯著先前寇冬扔過來的那截蛛絲,手上套了個圈兒,徑直向那蜘蛛猙獰的頭套去。待套了個準,她就借著這股被蜘蛛拉扯的力氣從空中一躍而起,躲過蜘蛛襲來的攻擊,把長刀準確地、毫無錯漏地插-進了蜘蛛的眼窩裏。一種巨大的悲鳴聲忽然響起,蜘蛛翻動掙紮,地麵跟著隱隱顫動。血滴接連不斷地落,仿佛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阿雪的眉骨上也噴濺上了一滴血,還來不及拂去。殷紅的一點。這一點讓她周身的氣質也多少發生了些改變,原本文靜柔和的人好像一下子就多了幾分邪氣,仿佛驟然出鞘見血的寶劍,那一身鋒芒磨礪了,就徹底顯露了出來。她眉眼不動,隻殘忍地旋轉手腕,咕嘰咕嘰攪動那蜘蛛的眼珠,動作如同那些尋常的家庭主婦攪動一鍋湯。從那下頭流淌出渾濁的黃白的汁水來,腥氣撲鼻,她就跟沒看見也沒聞見似的,鼻子都沒皺一下。直到確定那隻蜘蛛死透了,她才跳下來。林萌萌:“……”林萌萌徹底看的呆了,嘴半天沒合上。好一會兒,它才轉過來,喃喃地說:“少爺……”寇冬:“嗯?”灰兔子費勁兒地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發自肺腑地說:“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麽不跑了。”放誰誰也不用跑這簡直一行走的莫得感情的蜘蛛殺手啊!寇甜甜也無比震撼,一段時間沒見,小姑娘這好像又上了一層樓,馬上就能高處不勝寒了。他這一還患有昆蟲ptsd的人,在阿雪麵前,戰鬥力都快被比到泥裏去了,硬生生給弄出了幾分自愧不如。不由得慨然長歎:“我不如她。”林萌萌:“……”這話說的,怎麽,難道還真想過和人家相提並論嗎?“但是我有一個想法,”寇冬補充道,舔了舔嘴唇,“我雖然這種比不上她,但論起吸怪能力,應該算是一頂一”林萌萌:“吸……什麽?”他沒怎麽聽懂。“吸怪,”寇甜甜說,“簡單來說,就是那個負責分散注意力的。”他指了指最上方的紅色眼睛。直接來打,顯然很難打中,它懸掛在這一層蛛絲外頭,蛛絲和蜘蛛都會成為它麵前的屏障。他如今手裏隻剩下兩隻箭,斷然不可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出手。但要是換個思路……寇冬仰頭望了望,目光越發深邃。他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兒有沒有鋼管。”林萌萌:“……???”他到底聽到了什麽?鋼管???*與此同時,就在他們頭頂上方的這片土地上,宋泓仍然在艱難地獨自開墾。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還有多久,總之這腳下根本無路可走。他在深一腳淺一腳的蛛絲裏掙紮著向前,時不時抬起頭,眯著眼,確定下自己如今的方位。入眼都是一片雪白。流淌著的蛛絲如同是條大江大河,一陣陣泛著潮,輕而易舉將他們於其中吞沒。看得久了,這些白甚至都發起烏來。宋泓知道自己怕是要犯雪盲症了,不得不停一停,稍微緩了緩。這一緩,他的腳尖碰著了什麽堅硬的東西。他稍微睜開一點眼,小心地瞧著地下,將那些蛛絲扒拉開那是一把仍舊泛著寒光的鐮刀。隻是如今,那上頭沾滿了淡金色的血,這些血將周圍的一片蛛絲都染成了同樣的淺金色,如同陽光灑下。隻有近看,才能看出其中不僅不旖旎、反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含義。周圍沒有旁人。地下埋著的,隻有這孤零零一把鐮刀。仿佛沒了主,獨自躺在這兒,結上了厚厚一層蛛絲,跟鍍上了一層雪白的霜似的。宋泓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將它刨出來。他曾經見過這把鐮刀。那時它還被握在死神的手裏,被從死神的血裏抽出來,瞧著像是那個麵容清秀的死神從來不離手的重要兵器。怎麽會在這兒?宋泓沒有見到死神的最終結局。在鬼嬰副本裏,還來不及等他看到,他就已經因寇冬完成了任務,被迫從副本之中抽離。他所看見的最後一眼與寇冬相同,是那鐮刀高高舉起、向青年劈下去的那一瞬。至於後麵如何……他小心地摩挲著鐮刀的紋路。除去蛛絲,它依舊寒光凜凜,把柄烏黑,籠在血一樣的殷紅光暈裏。它怎麽會被扔在這裏?一瞬間,葉言之那一張臉突兀地闖進了他的腦海。青年的神情那樣冷漠,就好像當初的那一切他都早便有預見;他看著死神,眼裏頭滿是淡然卻孤注一擲的決心。宋泓無法控製自己想到這些。他想著葉言之的臉,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難道死神是死在了他手裏?不不不,宋泓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無比荒唐。死神是神,難不成還有誰能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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