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字母顯然更加顯眼一些,絕大多數都是灰色的f,隻有三個綠色的e和一個藍色的d。這個顏色有點像遊戲裏的裝備品級,最差的是灰色裝備,好一點是綠色裝備,再好一些是藍色、紫色、橙色……藺雲還想仔細研究一下,就見自己的手已經點中了其中一張帶f的圖片,然後眼前一黑。等他再睜眼,夢已經醒了,他還在學生宿舍裏。對麵床位的景文澤睡得正香,偶爾打一個極輕的小唿嚕,還挺可愛的。他有些睡不著了,反正明天不用著急去上課,幹脆爬起來,打算下床去把自己夢裏看到的東西都寫下來。經常做夢人的都知道,剛睡醒的時候,如果夢裏的情景自己能記住,那麽過半個小時也會忘幹淨,必須盡快寫下來。不過很多時候都是一睡醒就忘了大半,隻零星記得一點片段。藺雲這次或許是因為對夢裏的場景影響太深刻了,又或者這本就是他以前遺忘的記憶,並不是真正的夢,所以記得非常清晰,不少細節都曆曆在目。隻不過夢裏不少東西本身就被虛化了,尤其是那些對話,所以他再怎麽迴憶也無濟於事。他畢竟沒有一個好的伸手,下床的時候做不到像景文澤那樣毫無動靜。所以幾乎是在他剛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景文澤就醒了,見到他往床下爬還以為他要起夜。景文澤揉了把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下,忽而想到靈異小說裏半夜上廁所幾乎等同於必死無疑,一個激靈連忙跟著爬下了床。不能讓老大一個人去衛生間,反正他倆都是男的,用不著避嫌,他跟進去盯著也不要緊。結果藺雲下床之後根本沒去衛生間,而是打開了台燈往桌前一坐。景文澤有些傻眼,不明白為什麽他大半夜爬起來寫字。“你怎麽也起來了?”藺雲發現他跟了下來,疑惑地問道。景文澤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想跟他一起去廁所,畢竟這話聽起來好像哪裏gaygay的。他隻好撓了撓頭,說好奇他下床幹什麽,就跟下來看看。藺雲對他的多動症和好奇心已經非常習慣了,聞言也沒懷疑,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剛剛做了個夢,感覺挺有用的,我先把它記下來免得一會兒忘了。不和你說了,我感覺我已經有點模糊記不清了。”“你直接說給我聽吧,這樣還快點。”景文澤一聽立刻給他出主意,“寫下來速度太慢了,我現在記性比以前還好,保證記得一字不差。”藺雲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欣然接受了。於是他花了五分鍾把夢裏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說的同時自己的思路也被梳理了一遍。他再一次體會到了把景文澤當樹洞的好處,確實可以幫他理清思緒。而且景文澤不會胡亂開口打岔,隻有在他主動問的時候,這人才會說一些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雖然大部分情況下那些想法都很扯淡,但偶爾也能啟發他的思維。他說完全部的內容,景文澤才總結道:“所以就是你在夢裏夢見自己死後變成了npc?”其實一開始景文澤也沒反應過來的,他覺得這個夢奇奇怪怪的。不過他記性好,把重點的幾個地方反複迴憶了一下之後,就勉強弄懂了是什麽情況。藺雲點頭,正想就著這點分析一下,忽然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音。黑漆漆的夜晚,這樣的聲音其實挺嚇人的。就算不是在靈異副本,而是在自己家裏,大半夜突然有人開你家的鎖,也不是什麽好事。藺雲雞皮疙瘩立刻就起來了,他下意識抓住了景文澤的手,向他靠了過去。景文澤隻覺得手臂一暖,扭頭便看到藺雲緊緊挨著他。兩人之前就坐得極近,白天的時候他們為了湊在一塊兒打遊戲,把椅子並排放著了。後來一直沒搬走,因而這會兒說話的時候也是並肩坐著的。但並肩坐和緊貼在一起是兩個概念,景文澤瞬間覺得自己那隻被挨著的胳膊沒了知覺,酥麻酥麻的。景文澤從來沒關注過自己的性向,隻知道從小到大都沒什麽心動的女生,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個基佬了。不過老大不是隨便能泡的,所以景文澤很克製地把手抽了出來,低聲說了句“別怕”,然後主動站起來護在藺雲身前。不管進來的是人是鬼,他都有一戰之力,而他自己又不怕那些血腥恐怖的畫麵,所以什麽都嚇不到他。藺雲躲在他身後,確實鬆了口氣。他之前的副本經曆都是沒多少“靈異”元素的,頂多是血腥恐怖一點,不會讓他有一種遇鬼的毛骨悚然。或許是因為之前都在大白天行動,白天看到鬼自然沒有夜裏遇到那麽刺激,所以他現在才遲鈍地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怕黑怕鬼。好在景文澤確實是個很讓人有安全感的隊友,他雖然沒有寬闊壯碩的身材,但勁瘦修長的身體卻充滿了爆發力。門外的那家夥剛剛推開門,就被景文澤舉著厚厚的高數課本一下子抽在臉上了,頓時發出一聲嘶啞的痛唿。藺雲聽這聲音挺正常的,不像靈異片三大boss(紅衣女鬼、鬼嬰、鬼童)的聲線,徹底放下了心。是個鬼老頭,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老鬼大多和生前一樣行動不便,比較好對付。他從景文澤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打量了一下門外那家夥。它背著光,其實看不太清長相。不過藺雲這邊開了台燈,有微弱的光線,所以麵前能夠看得見,確實是個老年男性。對方被抽了之後氣得渾身發抖,本來想撲過來和景文澤決一死戰的,結果被景文澤身後探出的腦袋嚇了一跳。黑暗的寢室裏,一個人身後突然探出個腦袋,畫麵是挺驚悚的。老人家一向幹的多少嚇人的活,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玩家給反嚇迴去,捂著怦怦直跳的心髒險些厥過去。跟讓他受驚的還在後麵,當他看清了那個腦袋的長相之後,他的心髒徹底不好了。昨天看見“那位”沒迴寢室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對方是換寢室了,然後趕緊去打聽藺雲住在哪裏。這樣的話他也不必遭受今晚的這通罪,早知道大半夜不睡覺的人是藺雲,他幹嘛還跑來自找麻煩啊!當著藺雲的麵,老人家一秒鍾從狂暴狀態轉化為弱小可憐又無助,他捂著臉委屈巴巴:“我、我隻是來提醒你們趕緊睡覺,已經很晚了……”景文澤是一個莫得同情心的家夥,他絲毫不為所動:“你提醒人的方式就是招唿不打直接開門?哪兒來的鑰匙?交出來!”嗨呀,這可真是太過分了,他堂堂宿管憑什麽不能擁有鑰匙?可惜老頭子隻敢在心裏氣哼哼,麵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個縮頭縮腦的食物鏈底層。他哆哆嗦嗦地把備用鑰匙交了上去,絲毫沒打算耍花招。這寢室簡直要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踏入一次。鑰匙給就給了吧,反正他留著也沒啥用,萬一以後寢室裏丟了東西“那位”誣賴他怎麽辦?交完鑰匙他就麻溜地離開了,那腿腳利索得完全看不出來是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家。景文澤覺得這npc真是莫名其妙,他關上門,迴頭安撫自家老大:“已經解決了,老大你別怕,一切有我呢!”他覺得自己這一刻簡直光芒萬丈,氣場兩米五。可惜他老大早就已經不害怕了,不僅沒與因為他的行為而感動,反而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麽,根本沒聽見他的話。景文澤立刻閉上嘴,假裝自己剛剛並沒有尬撩過。他拉著藺雲坐迴椅子上,伸手把台燈的光調亮一些。他覺得隻要光線足夠,老大應該就不會再害怕了。這破寢室有十點鍾熄燈的喪病規定,所以他們沒辦法打開大燈。這台燈得虧是充電式的,不然這會兒也亮不起來。但是充電台燈有個麻煩的地方在於儲存的電量不多,光也不夠明亮,景文澤調高亮度之後沒一會兒它就緩緩變暗了下去,亮度還不如之前。身為富二代的景文澤從前住的都是高級公寓,不存在停電困擾。後來在外頭亂跑參加極限運動也不委屈自己,都挑周圍有星級酒店的地方去。所以他還真沒用過充電式台燈,見它變暗還一頭霧水,不明白它怎麽還會自己調節光度的。他沒去打擾思索中的藺雲,自己一人和台燈較著勁。折騰半天也沒讓台燈恢複之前的亮度,最後隻好放棄了。見藺雲還沒迴神,他又百無聊賴地在寢室裏打量來打量去,試圖找出寢室裏還缺少的東西,好給藺雲提升一下生活品質。然後他就看見了牆上的掛壁式空調,忽然有了個想法。白天氣溫高的時候他們打開過它,傍晚開始下雨之後就關上了,因為雨夜涼爽用不著開空調。但是空調這個東西按道理說夜裏也是會工作的,不然萬一哪天不下雨,學生們不是要被熱死了?所以空調的插座上,或許有電。他連忙站起來去找遙控器,嚐試著打開空調,結果還真讓他給打開了。景文澤頓時高興起來,翻出一個接線板插入空調的插座中,這樣他們就能在寢室熄燈之後繼續用電了。藺雲迴神之後發現自己身邊特別亮堂,開著兩盞台燈,驚訝了一瞬。看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後不由得有些感慨,他們華國人這種與生俱來的鑽空子能力真的很bug了。“老大,你剛剛在想什麽呢?”景文澤好奇地問道。藺雲也沒有賣關子,很幹脆地說道:“在想npc們的態度,還有我之前的那個夢。我懷疑他們對我這麽恭敬應該和我那個夢裏發生的事情有關係,我應該失去過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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