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雲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別和這貨計較了。他堅強的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和景文澤分享其他收獲。“剛剛老板拿過來的那張照片,你有什麽看法沒有?”他問。景文澤搖頭,他能有什麽看法,他啥也不知道啊。“npc們對祥明旅館的態度有點奇怪,尤其說到兇殺案的時候。”藺雲見他搖頭也不意外,自顧自地往下說,“感覺除了忌憚之外,還有點鄙夷的意味在裏麵。目前兇案的死者是誰我們都弄不清楚,但我覺得不是店主。”店主說自己一直在這裏開店,那麽他十年前大概率沒死過。雖說已經推斷店主是鬼了,但死在兇殺案之後變成鬼也是有可能的。而且通過孫老板一家的態度,藺雲覺得這個店主大概率和兇手有點關係。不是真兇就是幫兇,反正肯定不是受害者。老板娘沒必要鄙夷一個受害者,再怎麽說死者為大,畢竟聽老板的語氣這受害者也不像是罪有應得的樣子。“如果店主就是真兇的話,是不是太簡單了點?”景文澤問,“要不我試試迴答一下這個問題?”他說著就打開了係統界麵。副本的通關機製是這樣的,四種通關模式,任君選取。但每種都隻能迴答一次,迴答錯誤的話這種通關方式就作廢了,除此之外倒是沒有更多的懲罰。不過,如果迴答正確,玩家就會立刻通關,不能繼續逗留,也不能再換其他方式了。所以一般來說,玩家為了獲得更多的獎勵,會先從更難的方式開始嚐試,把簡單的作為退路。萬一難的通關失敗,再用簡單的進行通關。不過景文澤不在乎這些,所以很有股以身試法的氣魄。可是藺雲阻止了他:“不用著急,還是多找點線索再迴答吧,免得白白浪費一次機會。而且我覺得,普通難度也不該這麽簡單,說不定其中另有隱情。”景文澤隻好遺憾地收迴了試圖搞事的手。“雖然目前已經基本排除了店主是受害者的可能,但我們沒有確切證據,所以可以把這一點放在備選裏,不能完全摒棄。”藺雲提醒他,“此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係統隻是問我們血案真兇是誰,可沒說血案一定就是祥明旅館發生的那一起,有可能其他地方也發生過血案。”雖然這個可能性同樣不大,但到道理和上麵那條一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店主是鬼,街上不少npc似乎也是鬼。這麽多鬼的死因必須搞清楚,或許我們要找的血案與他們的死因有關。”誰也沒辦法確定係統想問的是祥明旅館那名死者是被誰殺的,還是祥明旅館店主是被誰殺的,又或者步行街這些npc是被誰殺的,甚至於進入副本橫死的玩家是被誰殺的。死了太多太多人了,樁樁件件都是血案。景文澤:“……”@_@別說了,我死了。景文澤第n次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想不開去玩解謎,太難為他了。好在藺雲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體貼地放過了他。明麵上的線索也就這麽多,不過還有些細節同樣值得關注。“步行街布局奇怪,這個就不再贅述了。重點是,剛剛孫老板說他這家店有一半的地是屬於他兒子的。”這種說法有點像是鄉下分田地,反倒不像在大城市開店。按照他話語裏的意思,npc都能按人頭都能分到一塊地,就連小孩都不例外。這麽一來,這個步行街就越發像是玩遊戲搞的分配製度了:每人一塊初始土地,然後隨機或者自行選擇位置,然後自負盈虧,隨你開什麽類型的店鋪。可要說這個副本是“遊戲世界”的話,又不太像。藺雲繼續分析:“雖然我習慣把npc們稱唿為店員,但其實可以看出來他們都是店主。目前幾乎沒看見有哪家店裏同時存在店主和店員,他們好像都是單獨守著自己的一塊地方。”一家店一個人,分布十分平均,基本沒有例外。這點景文澤也發現了,他還發現了點別的:“不可能每個npc都分一塊地方,開店的npc很少會隨便離開自己的店鋪,隻有住宅那種的會出門,但是街上還有很多很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行人’。”行人類npc的數量遠遠超標了,不僅超過了住宅類的npc數量,甚至超過了所有店鋪的數量之和。而且,他們和會進店鋪消費的住宅類npc好像不太一樣。拿老板娘的麵館舉例,會進來吃麵的npc穿著打扮都挺好的,看起來生活水平不錯。而在街道上閑逛的那些,相對來說衣服有些邋遢陳舊,且從不進入任何一個店鋪,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似的。雖然玩家和行人們搭話的時候,這些人都口齒清晰,感覺上與常人無異。但光看他們不斷徘徊在街道上,既不停歇休息也不進店或者迴家,就已經夠奇怪了。分析到這裏,藺雲有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想法:“你說那些行人類的npc,會不會其實是以前進入這個副本卻沒能通關的玩家?”景文澤的表情頓時變了:“不會吧?”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信了大半。氣氛一時間沉默下來,兩人都不太想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重新打起精神。正好能分析的都分析完了,兩人決定再出去找找新的線索。出發前,藺雲叮囑道:“我們去把其他幾家藥店也翻一遍,路上仔細注意一下那些行人。還有店主們,我總覺得像我們住的這家夫妻店應該不是特例,或許還有其他類似的情況。以及,店主之間的關係往來,也很值得關注。”景文澤有聽沒有懂,但還是點點頭,保證會仔細觀察。接下來兩人把所有藥店都逛了一圈,盡量搜羅走更多的藥瓶。期間還碰見了另一隊的玩家,不過雙方之間沒什麽話說,那隊的女隊長顯然不是很樂意搭理他們。藺雲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隻當沒看見這群人,直接扭頭走了。等到藥店全部逛完,他們整合了一下手裏的藥瓶,一共隻有三瓶,不算多。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這些都是在沒有火焰紋的藥店裏找到的,而火焰聯盟的藥店裏卻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不對啊,沒火焰紋的藥店有四家,可我們隻拿到了三瓶藥。”景文澤算了算數量。藺雲迴想了一下:“之前我們不是在藥店碰到其他玩家了嗎?好像就是那個藥店沒有藥瓶,估計是被他們拿走了。”他一提醒景文澤也想起來了,便沒再多說什麽。剩下的時間兩人決定分頭行動,因為觀察npc並不需要合作進行,分開的話效率更高。一直到傍晚約定好的時間點,他們才陸續迴到麵館匯合,吃了晚餐之後又聚在藺雲的房間裏分享各自的所得。景文澤重點關注的是npc的個人狀況,他說:“之前我逃命的時候隻注意了行人,這次特意看了看那些店員,我發現好多店員臉上都帶著病容,但是不太明顯。”“我也發現了。”藺雲點了點頭,“我還發現幾乎每家店的櫃台上都放著藥,但是藥品的種類都不太一樣。大部分是止疼藥和抗癌藥,小部分則是治療老年病的藥物和保健品。”之前他們隻看到老人去藥店采購,還以為npc不吃藥呢。現在想來可能是白天npc們在開店走不開,隻有基本不怎麽開店、選擇住宅的老人們才有空去買藥。這一點景文澤就沒注意了,他畢竟比較招npc恨,每迴進店都會被緊盯著,待不了多久又會被轟出來,根本沒多少時間觀察。所以他把重點放在了npc本身上,而不是注意其他細節。“所有人都吃藥嗎?”景文澤覺得這點比較奇怪。他以前經常看推理和靈異類的作品,所以總能聯想到與之相關的劇情,這迴也不例外。這種大家都吃藥的設定在他看過的某款推理綜藝裏出現過好幾次,然後無論藥品的種類名稱一不一樣,最後的套路都是大家其實吃的是同一種藥,隻是改了名字。景文澤又覺得他之前的猜測很靠譜了,他伸出了試探的爪子:“我們真的不試著吃點藥嗎?”藺雲無語凝噎:“如果吃藥真的能擺脫幻境,請問一直在吃藥的npc為什麽還生活在幻境裏?”景文澤垂死掙紮:“……可能他們吃錯藥了呢?”藺雲不想和他說了,直接強硬地勒令不許亂吃藥,然後繼續被打斷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