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橋蒲讓於恰說下去,可他接下來的敘述卻牽扯到了顏慕恆。顏慕恆上三樓之前,居然和他碰過麵,老頭指責的理直氣壯,說顏慕恆其實也想參與封堵三樓的計劃,隻不過看到後來刑警需要他的幫助,而且並沒有把他當作殺人兇手,才放棄的。


    可是這一迴,這老頭的謊言不再那麽好使了,第一重人格的顏慕恆根本不知道自己當時做了什麽?而第二重人格的顏慕恆是否會真的參與他的計劃?惲夜遙給出了明確的否定。


    惲夜遙說:“於恰,顏慕恆確實威脅了你,也和你見過麵,這我們都知道,不過他上樓和威脅你都是為了救我們,顏慕恆的愛要比你真誠得多,一個人可以不拘小節,甚至可以讓周圍的人認為他很壞,但人人都要有底線,就像單明澤和秦森,不管為人處事怎麽樣,他們都有真心付出的對象,也都在實踐自己的諾言。”


    “可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愛,你所做的一切不是盡量為自己減輕罪責,就是陷害和欺騙他人。你可以說當年你幫助唐奶奶,不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嗎?此時此刻,如果失去了詭譎屋,失去了財富,如果我們沒有深入調查詭譎屋的秘密,你將會如何呢?”


    “你會用感情困住唐奶奶和雅雅,用她這一生奮鬥得來的財富來為你養老,還能得到一份膝下承歡的親情,過上比普通老人要舒適得多的生活。因為你可以確定,憑你過去的幫助,唐奶奶一定會為你傾盡所有。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愛,你有的隻是自私和貪婪。隻不過你的心機要比你哥哥更深一些,看得也更長遠一些而已。”


    惲夜遙的總結讓於恰再也沒有話語反駁下去,他的背彎成了月牙形,頭埋得低低的,偶爾發出沉重的唿吸和咳嗽聲,看上去很虛弱。


    惲夜遙問他:“當年的事情,沒有證據你是不可能承認的,所以我也不會來問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問清楚,除了把我們困在三樓上之外,你還做過什麽?”


    “我…沒有了!其他的我什麽也沒做過!”於恰立刻又緊張起來,匆匆否定。


    可惲夜遙卻不打算放過他,對柳橋蒲說:“第二重人格的小恆認為我就是永恆之心,他發現了於恰的行動,威脅對方安分守己,然後上樓為我們打通通道。但於恰並沒有聽他的話,沙子機關啟動之後,不是立刻就可以將所有的出入口都封堵住的,它需要一定的時間。”


    “所以我敢肯定,於恰一定也上過三樓,老師你還記得我們在拆穿怖怖就是女主人的時候,小航偷偷迴上來的事嗎?”


    “我記得,那小子當時應該是剛剛得知西西出事,想要上來找秦森討個公道吧?”


    “小航可能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接下來連帆莫名其妙死亡,我再次受傷,一直到我們與死裏逃生的小航會合,小航可是一直都在二樓和三樓活動,兇手幹嘛一定要襲擊他呢?”


    “難道你是說?這老小子……”柳橋蒲突然醍醐灌頂,指著於恰咬牙切齒問道。


    惲夜遙說:“我隻是猜測,但十有八九是事實,老師,小航比我更早意識到沙子的真實用途,也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猜到神秘人襲擊他的那個房間,才是整個三樓最最安全的房間。”


    “我們是見到顏慕恆之後,才從他口中聽說的,那段時間裏前後總共三次,小航都在那間密室門口停下。最後一次他為什麽能安心離開,去救其他人?也許正是因為他認為您和我們在那裏是安全的。”


    “小航所猜到的這一切,都會阻礙於恰的計劃,我懷疑,小航最後一次單獨在三樓上行動的時候,被他跟上了,他之所以要在那間最安全的密室裏麵襲擊小航,一是為了堵住小航的嘴,二就是希望等我們發現屍體之後,會覺得那裏很危險,而放棄躲藏。”


    “他是我計劃裏唯一的紕漏,我們第三天所遭受到的所有危險,基本上都來自於他。”


    惲夜遙的指責有理有據,柳橋蒲沒有理由不相信,誰也不能忍受差點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包括老刑警在內,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麽憤怒!


    看著柳航被弄得一塌糊塗的臉和胸口下方的刀傷,柳橋蒲控製著自己,再次問惲夜遙:“那麽小航臉上的傷和他有沒有關係?”


    “那個不是他弄的,當時他應該已經把自己關在岩石地洞的密室裏了。”惲夜遙迴答。


    柳橋蒲立刻轉向於恰問:“你老實說,小遙說的是不是事實,如果真的是你,作案現場肯定有你的指紋,就算擦過也沒有用!你最好現在自己老實交代!”


    老刑警死死捏著拳頭,他在控製自己毆打於恰的衝動,也在控製著自己的底線,於恰被嚇得更加縮成一團了。


    他喘著粗氣說:“我,我確實在樓上襲擊了柳航,但是隻想要讓他受傷……並沒有想要殺他!真的!這迴絕不說謊!”說完,這個可憎又可悲的老頭猛的抬起雙手捂住了頭部,他是害怕下一秒柳橋蒲就會向他衝過來,狠狠給他一拳。


    但柳橋蒲畢竟是幹了多年刑警的人,他控製住了自己的脾氣,讓表情緩和下來,但在滿是皺紋的眼眶中,還是可以看出滿滿的心疼,老刑警難得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孫子的臉龐,摸過紗布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柳航發現爺爺的眼眶濕潤了,扯起嘴角露出微笑,卻沒想到下一秒就疼得嘴差點咧到腮幫子。


    “小赤佬,這個時候笑什麽笑?傷口要裂開的!”柳橋蒲虎起臉,訓斥的聲音卻比之前軟糯了很多。


    等到他迴過頭來,發現於恰還抱著腦袋在那裏瑟瑟發抖,柳橋蒲拉下於恰的手說:“老小子,你最好別再存僥幸心理,你犯過的罪一樣都跑不了,等著吧!”


    之後就再沒人理會於恰,惲夜遙讓大家全都進入房間裏,對他們說:“抱歉,讓你們在走廊等了那麽久,並不是真的怕你們破壞現場,而是因為大家都進來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實現腳印和指紋的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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