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惲夜遙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說:“一點都不好,感冒變得嚴重了,一晚上都沒有好好睡,渾身酸痛。還有……”說到這裏的時候,惲夜遙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閉上嘴巴不再說下去。


    柳航也不好追問,所以就朝著惲夜遙笑了一下說:“要不等一下問問王姐有沒有感冒藥,她不是說這個家裏的管家懂一點醫術嗎?你見到管家的時候拜托人家給你瞧瞧唄。”


    “算了吧,我感冒一向過幾天就會好,用不著這麽麻煩主人家,等一下要點感冒藥就是了。”


    話音落下,惲夜遙正想迴進屋子裏去,沒想到樓下有一扇房門在這個時間被打開了,開門聲非常響亮,說明這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人。


    現在樓道裏麵,顏慕恆的老婆、連帆和惲夜遙三個人的房間都處於鎖閉狀態,並且暫時不會有人去打擾他們,而在外麵的那些人則繼續向下,去拜訪餘下的兩位神秘客人。


    先不去管他們,反正這兩位客人待會也會出現在餐廳裏吃早餐,我們不是還有這個家裏的廚師、廚師的兒子跟他的女朋友以及管家沒有介紹嗎?這些人可以放在一起。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樓梯下方,完全沒有看到從上麵下來的人,這是一個腳步輕盈、身材瘦小,穿著得體衣褲的人。這個人有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龐,沒有太高的辨識度但並不算醜陋,頭發整齊梳往腦後,稍稍有些發黃。


    惲夜遙說完,管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過了好久才說:“聽你描述確實像怖怖,會不會是我們主人家讓她去塔樓上幫忙的?這幾天風雪這麽大,很有這個可能。以前主人家也有好多次讓怖怖出來幫我們的忙。”


    惲夜遙低下頭把牛奶一飲而盡,然後說:“應該就是這樣吧!我本來還以為連帆也同我一樣在自己的房間裏睡懶覺呢。”


    “沒有啊!我因為對陌生的地方比較敏感,所以昨天晚上都沒怎麽睡著,今天一大早就到娛樂室裏來了,甚至比柳爺爺他們還要早呢!”連帆趕緊解釋說。


    可是他的話就遭到了管家的反駁:“不可能,我們在關門的時候一定會仔細檢查樓道,尤其是褐色塔樓那邊,表麵上看那邊的塔樓和這邊主屋是分開的,但實際上那裏卻更加靠近主人的房間。而且這棟房子除了娛樂室以外,其他地方隔音都不怎麽好。主人家非常討厭晚上有奇怪的聲音,那裏一定會仔細檢查。”


    “那怎麽會?”柳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時惲夜遙問:“褐色塔樓那邊還有其他出入口嗎?”


    管家迴答說:“沒有了,就頂上一扇大門。為了防止奇怪的東西進入,房間和樓道裏連窗戶都沒有設置。”


    管家的話無疑是肯定了晚上黑貓進入樓道是一樁不可能事件,不過大家對他的說法還是有一些半信半疑,因為誰知道仆人有沒有偷懶呢?


    柳爺爺在娛樂室裏拿的那張報紙,從大夥兒起床一直到聚在餐廳裏吃飯,所有不說話的時間加起來,居然都沒有看完;小魅更離譜,她和紳士還有‘巧克力’先生從大家到餐廳坐下之後,就馬上去娛樂室打乒乓球了。當時應該是八點多鍾,除去不多的說話時間,一個小時多一點,居然隻輪流和兩位男士打上了一局,簡直太奇怪了。


    不過他們都沒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連帆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連帆。”惲夜遙在他身邊問道。


    “房門好像被人從裏麵反鎖住了!”


    連帆說出的話讓大家瞬間陷入詭異的氛圍中,管家脫口而出問道:“這怎麽可能?!!”隨即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似地說:“會不會是我們家的小女仆怖怖在裏麵打掃衛生?”


    管家分開身邊的人,走到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大聲朝裏麵喊;“怖怖,是你在裏麵嗎?”


    等了幾秒鍾之後,房間裏麵並沒有任何人迴答他的問話,於是管家先生又重新喊了一遍,還是沒有人迴答。


    首先迴答他的是惲夜遙,“暫時沒有,這屋子裏除了血之外,找不到其他屍體的痕跡,而且這血我覺得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人的鮮血。顏先生,你認為要被殺的話,會一下子噴濺出這麽大量的鮮血嗎?”


    “很難,如果一刀刺中胸部,那是會流很多血,但是把床鋪和地板完全浸透應該不會這麽厲害,除非開膛破肚……”顏慕恆很認真的說。


    他的妻子小魅接過丈夫的話頭說:“就算開膛破肚,也不會有這麽大量的血,這樣的出血量,好像是一下子把人體內的所有鮮血都倒出來一樣。你們看,床鋪上還在不停的往下流,地板較低地方的血已經匯聚到一起去了。”


    多麽殘忍和殘酷的一件事啊!除了用這兩個詞語來形容,我的大腦中想不出其他任何詞語,空白越來越多地占據著我的腦海,甚至連過去的記憶也開始有些模糊了。


    從那一天開始,父親就不再和我交流,而是每天過著仿佛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家裏的女仆和他走得很近,我每次偷偷看向他們的時候,父親都會嚴厲訓斥我,讓我迴自己的房間去。


    我覺得愛在漸漸流失,那最後一點點的溫暖如果也沒有了,我該怎麽活下去呢!


    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被關在家裏如同籠中之鳥……隻有從那些書籍中,我才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慰藉。


    書籍有很多是母親留下的,她也是個老師,而且是個比父親耐心得多的好老師,有時候我在想,下輩子我一定不再投胎做母親的女兒,而是要做她的學生,因為學生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都比我要多得多。


    惲夜遙一直在斟詞酌句,想著該怎樣把房間裏的情況告訴其他不知情的人,因為晚上連帆還是要使用客房的,這樣瞞著也不是一件好事。


    “連帆,”惲夜遙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已經把你的行李和物品都拿到娛樂室裏邊了,你待會自己去清點一下,今天晚上可能要讓你轉移到那間空著的客房裏居住,因為你原本的房間發生了一些特殊狀況……”


    “真的嗎?!”連帆並不關心房間裏發生什麽特殊的狀況,他聽說自己的行李已經被全部拿出來了,一腳踢開椅子就向娛樂室的方向跑去。


    不去管連帆的行動,惲夜遙繼續往下說:“事實上連帆的房間裏不知道對什麽人撒滿了鮮血,床上地板上都是的,根本沒有辦法清理幹淨。我們猜想,可能是有誰殺了動物把血灑在房間裏搞惡作劇。”


    “不是,管家先生你不要誤會,我隻是不太能理解出門散步為什麽會是大事?所以才問的。”惲夜遙趕緊解釋。


    這句話讓管家嚴肅的表情放鬆了下來,說:“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得趕緊到房子外麵去找,萬一出事那就麻煩了,怖怖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解決。”


    “那好,我和你一起到外圍,讓柳爺爺發動留在家裏的人重新把房子內部搜索一遍,不放過任何她們可能出現的地方。”


    管家又說:“還有一個地方,就是外麵離山道最近的那家餐館,餐館裏的老板娘可能會知道一些什麽?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我們可以去他那裏問一問。”管家的話讓惲夜遙想起了剛剛上山遇到的那個餐館老板娘。


    “怖怖,你又去幹什麽?”老板娘問她。


    “嗯,大雪封山,我在想別墅的糧食應該不夠了,我想去看看你這邊倉庫裏的糧食還多不多,能不能今天晚上讓我帶迴去一些?到時候小恆迴來之後,我會讓他來付錢的!”


    “哦這個啊,因為事前就感覺天氣要變,所以我囤了不少糧食,再說這幾天也不可能有客人來,你隨意拿就行,錢的事不用那麽著急的,等什麽時候想起來再說就行了!”


    “嗯,謝謝老板娘,我一定會讓小恆一迴來就到你這邊來結賬。”


    “沒事沒事。”老板娘微笑著說完,就不再去管女孩的動向了。


    放下別墅裏麵的人不管,我們先來看管家和惲夜遙的行動,這兩個人從別墅大門出來以後,首先繞向褐色塔樓外圍去尋找線索。因為現在的天氣,女主人的腿腳根本不可能走得很遠。


    也許隻是扶著牆壁在房子之間來迴走走而已,這是管家的猜測,當然惲夜遙也覺得有這個可能。


    兩個人穿過塔樓與主屋之間並不寬闊的過道,口中唿喊著女主人和怖怖的名字,此刻山上的風雪比昨天更大了,積雪都快要沒過小腿部分,惲夜遙對管家說:“女主人真的有可能到外麵來嗎?這種天氣下沒有受過傷的人都很難行走吧!”


    好不容易小姑娘的情緒穩定了,惲夜遙問:“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小姐,小姐讓我到餐館裏來借糧食,因為……廚娘說一下子來了這麽多客人,家裏的糧食不夠了。大清早我在褐色塔樓裏清掃完房間之後就過來了。”


    “怖怖,淩晨我們應該見過一麵吧,你還記得嗎?”惲夜遙突然插嘴問。


    “是的,那就是我去清掃房間的時間。”怖怖迴答。


    “那麽,沒有人迴應的空房間你是怎麽處理的?除了我之外,你還看到過誰?”


    此時管家索性坐到了怖怖邊上,認真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怖怖迴答說:“除了你之外我誰也沒有見到,其他所有的房間都是拿備用鑰匙開鎖進去打掃的。”


    再加上讓她一個人留下來看店這件事,這至少說明,小女仆怖怖在老板娘眼中是個很熟悉的人,而且具有一定的信任度。


    現在還不能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惲夜遙準備迴去和柳橋蒲合計之後,再決定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第三十三章怖怖的謊言上


    惲夜遙和管家帶著小女仆怖怖迴到了房子裏麵,這個時候,其他人已經把所有的房間都重新搜索過了一遍,全部聚在客廳裏,柳橋蒲此刻正和一臉兇相的疤痕男顏慕恆站在一起,顏慕恆似乎在悄悄告訴柳橋蒲一些什麽事情。


    外麵三個人的進入打斷了裏麵人說話的節奏,柳橋蒲看找到了小女仆,就立刻迎上來問:“女主人呢?也一起迴來了嗎?”


    剩下的唐奶奶和雅雅,兩個人的臉色看上去倒也還可以,雖然也帶著明顯的不開心,但是卻沒有像舞蹈學院的學生那樣透露出害怕的神情,唐奶奶一邊照顧著雅雅吃飯,一邊同孫女小聲說著話,仿佛要借此來驅趕掉那些不好的心情一樣。


    還有一直被大家忽略掉的紳士陸浩宇先生,和黑黑的喬克力先生,這兩個人從事件發生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發表過意見。隻是默默坐在角落裏,聽著其他人說話。甚至連剛才的搜索行動,柳爺爺都沒有分派給他們什麽任務。好像在老爺子心中,這兩個人並不能信任一樣。


    不過他們也樂得清閑,陸浩宇時不時用視線瞟著漂亮的小魅,瞳孔中顯示出來的庸俗神色,與他本身的紳士氣質完全不搭調!也許他並不關心女主人的生死,隻不過想和小魅接近消磨消磨時間而已。當然他的視線完全沒有收到過小魅同樣的迴應。


    “也許吧,”顏慕恆說:“如果間隔時間不長的話,鏟過雪的痕跡也許可以保留下來,但是如果間隔時間長,那就沒有辦法了,這大雪下的可一直都沒有停過。還有,為什麽有人要藏起老板娘和廚師這兩個大活人,你剛才的話又是怎麽迴事?”顏慕恆又提出了剛才的問題。


    看來他的好奇心已經達到了頂點,不告訴他也不行了,於是,惲夜遙稍稍踮起一點腳尖,趴在顏慕恆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聽到惲夜遙的這幾句話,顏慕恆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問道:“你確定?!”


    “我不能確定,可是我確實有這樣的懷疑!而且,在離開詭譎屋之前,我們都需要很小心才行!”惲夜遙的話似乎隱含著什麽意思?它是針對顏慕恆說的,因為惲夜遙相信,顏慕恆也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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