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三個金蟬脫殼章節,我隻是敘述了演員先生行動以及思考的過程,其中不包含解答。因此,表麵上看來,並沒有人在惲夜遙的掩護下單獨行動,但實際上,那個可以單獨行動,以及可以作為掩護的軀殼已經顯露出來了。


    柳航的行動也許就是一個契機,而惲夜遙在考驗的其實是西西的膽量,這件事要想蒙蔽過嫌疑人的眼睛,必須西西能夠堅持下來。


    惲夜遙當然也考慮過西西實際的承受能力,不過這件事之中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幫手,這也是讓惲夜遙決定實施計劃的原因之一。


    ——


    秦森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身邊某個人的狀況非常的不對勁。雖然這個人不是同他躺在一起的,可秦森的目光正對著這個人的臉。


    剛剛蘇醒的大腦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思考,視線也模糊不清,秦森連續揉了幾次眼睛之後,才總算確定自己的判斷,眼前的人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微張著,蜷縮在小姑娘們之間顯得那樣蒼老和無助。


    秦森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他躺著的那一片地板,在被褥的遮掩下,看不清底下的樣子。秦森感覺整個人都快要陷下去了,爬起來的過程也是非常艱難。


    當他好不容易把雙腳從厚重的保暖物底下拉出來的時候,瞳孔中注視著的人突然微微動了一下。


    秦森感覺到一陣心驚,他現在可以說是草木皆兵,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讓他突然之間受到驚嚇。


    用手撫上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秦森在原地停留了一會之後,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才慢慢向自己看著的人爬過去。


    他不想驚醒任何人,因為如果真的像自己想象中的一樣,眼前人有什麽事情,或者身體狀況不佳的話。就有可能會被人懷疑是自己動了手腳。


    一邊環顧周圍,一邊持續向目標前進,秦森的眼中滿是警惕。手指好不容易接觸到那滿是皺紋的皮膚,卻又微微縮了一下。


    秦森實在是不習慣這種溝溝壑壑,粗糙的觸感,他之前所碰觸到的,大部分都是柔嫩的皮膚,因為他時常流連於漂亮的小姑娘之間。


    屏蔽掉腦海中不合時宜的想法,秦森手指下移,輕輕探了探側躺著人的鼻息。


    ‘幸好,還活著!’秦森放鬆下來,他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坐在衣櫃側邊,等待著大家蘇醒的時刻。


    剛才那個人活著,就代表刑警還能得到有用的信息。這樣子一來,秦森也就安心不少了,他一直害怕刑警會急病亂投醫,對他們每個人都產生兇殺嫌疑。


    小說電影中不都是這樣說的嗎?發生了恐怖的兇殺事件,刑警或者偵探逐個對當事人進行詢問,並且指出他們的疑點,弄得當事人個個像驚弓之鳥。


    ‘就算不問,我們不也都像是驚弓之鳥嗎?’秦森嘲笑著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隻有安分守己才是最安全的吧!


    ‘安分守己嗎?’腦海中泛起的這四個字讓秦森有些不知所措,怎樣做才算是安分守己呢?


    不說、不聽、不看,當自己是瞎子聾子嗎?這怎麽可能?就算再隱藏存在感,刑警的矛頭也不可能完全不指戳向自己。


    反正等一下他們一定會一個個詳細詢問的,自己隻要等待著就行。


    這棟房子裏到底發生了些什麽?秦森根本就不想去探究,他的腦袋裏又想不清楚這些複雜的事情。


    ‘也許連帆會比我好一點吧,他一向知道怎樣做讓別人高興的事情。’秦森在心裏調侃著,對於連帆這個人,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壞。


    反正就是那麽迴事,看到連帆被欺負的時候會不自覺幫一把,但是平時,這個人的存在感在他心目中實在是不強,也不知道此刻怎麽會想起來的。


    漸漸地,在胡思亂想之中,秦森又睡著了,就像其他人一樣,醒了睡睡了又醒,完全沒有辦法陷入跟平時一樣舒適的夢境之中。


    ——


    每個人的行動和思維都在逐漸被兇殺案所影響,就連小姑娘們也不例外,隻是她們更加膽怯,就算是發現什麽也不敢挪動。


    所有的女孩子中,隻有文曼曼是個例外,她已經講出了自己和舒雪之間的牽絆,也承認了文女士就是自己的母親,可是,母親的態度卻讓她無比傷心。


    雖然大腦因為疲勞睡著了,但是過去的噩夢卻始終沒有脫離,灰色腦細胞互相擠兌著,在安分休憩的願望和緊張的神經之間徘徊。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文曼曼被冰涼的地板凍醒了,房間裏的空調似乎越來越不給力。


    因為睡著的時候是靠在演員先生懷中的,所以文曼曼並沒有蓋上被褥,現在她渾身都是冰涼的,再加上剛剛醒來的不適感覺,令她忽略了周圍人投來的目光。


    直到聽到惲夜遙為他辯解的那句話,文曼曼才總算反應過來,默默將身體挪到角落裏坐好,等待著和大家一起行動的時間。


    惲夜遙和謝雲蒙兩個人的對話,文曼曼都聽到了,她不是刻意要去偷聽,也知道演員先生是在和刑警先生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所以才會把聲音壓得那麽低。


    但是誰讓她就坐在邊上,不得不聽到呢?文曼曼也想移動一下自己的位置。可是看著大家投來的疑惑目光,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吧!挪來挪去反而會被人懷疑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盡量不去在意就是了。’輕輕闔上雙眼,文曼曼裝作還想睡覺的樣子,不再去關注身邊人的話語和目光。


    ——


    桃慕青和夏紅柿依偎在一起,也許此時此刻,在這樣恐怖而又清冷的夜晚裏,她們覺得彼此才是最值的信賴的朋友吧。


    其他人都多多少少與事件有所關聯,就算是昨天白天的時候,總在想方設法安慰別人的文曼曼,現在在她們眼裏也有說不出來的詭異。


    “曼曼是不是參與的什麽事情啊?”夏紅柿湊在身邊大姐姐一樣的桃慕青耳朵邊上問道,她的聲音小的就像蚊子叫一樣。


    桃慕青不敢迴答,隻是迎合著話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可能知道。夏紅柿被她這種反應弄得更加害怕了,整個人都快要同西西一樣縮到被窩裏去了。


    她現在的心思早已經不再停留在演員先生身上。畢竟生命受到威脅,比什麽都值得關注。桃慕青要稍微膽子大一些,她盯著文曼曼看了一會,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處。


    收迴目光把臉靠在夏紅柿的頭頂上,同其他人一樣等待著知道什麽時候會公布的答案。


    ‘如果真的被兇手殺死了!那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演出機會,要怎麽辦呢?羅意凡工作室的機會,錯過一次可就再也沒有了。’


    在這種時候,還能夠想得起來演出的人,有可能就隻有桃慕青一個了吧?或許這次機會對她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又或許她隻是一味的想出人頭地而已。


    反正不管怎麽樣,桃慕青和夏紅柿都不可能忘記孟琪兒死時的慘狀。而且,刑警先生究竟有沒有做什麽?也是兩個小姑娘猜測最多的事情。


    究竟是否該給予充分的信任呢?她們到現在都還不確定,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讓兩個小姑娘稍微安心的。她們始終是縮在所有人身後的跟班,而且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和這棟詭譎屋裏的兇手有什麽關係?


    總之沒有關係就代表得不到關注,得不到關注,就代表他們活下來的幾率要比別人高得多。


    “小夏,”桃慕青突然之間把頭埋進被窩,對夏紅柿說:“什麽事都不要去看,不要去想,盡可能不去關注兇手的存在,隻要兇手從我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脅。也許他就不會對我們動手了。”


    “嗯!”簡單的一個字,卻迴答得非常鄭重,可以想見,夏紅柿心中有多麽需要一個人,來給她提出建議並保護她。可惜,桃慕青隻是提出建議的人,卻不是能夠保護她的人。


    ——


    迷迷糊糊之間,謝雲蒙的手腕磕到了一樣堅硬的東西,瞬間讓他的頭腦泛上一絲清明,刑警習慣於刹那的狀態改變。


    他稍稍移動頭部,用眼角的餘光掃向手腕,是戴著手表的地方,好像是姿勢不對,導致手腕被手表磕到了。


    另一隻手伸過去,將礙事的男士手表脫下來扔到一邊,謝雲蒙繼續靜靜等待著小小和柳橋蒲的歸來。


    房間裏每個人都在不斷變換著思緒,謝雲蒙深知這個時候是人心最紊亂的時刻。並不單單是因為殺人事件帶來的恐懼,還有對身邊人的疑惑和防備。


    不過慶幸的是,這些人都能控製住不安的情緒,勇敢地站在老師和自己這一邊,讓兇手栽贓的計劃沒有得逞。


    ‘這也許是昨天以來最好的一件事了吧!’謝雲蒙在心裏想著。


    他現在不想去探究幸存者們的心理活動。一切等所有人都清醒之後,讓老師和小遙來問吧,自己暫時做一個旁聽者和保護者。


    一旦讓他掌握到關鍵的線索,謝雲蒙想,那麽兇手的倒黴日就該來臨了。無論如何,就他對老師和小遙做的事情,自己就不可能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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