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被帶進懷裏的一瞬就懵掉了,她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楚璃怎麽可能碰她呢?還碰得這麽……這麽的……曖昧。換誰都受不了,孤男寡女的……

    陸薇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地窖越發靜了,隻剩心跳在耳邊擂鼓一般作響。

    楚璃的懷抱很暖,不過也可能是地窖太冷了。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香氣,合著他獨有的男子氣息,陸薇隻聞了一會兒,便有些陶醉。

    但這很奇怪不是嗎?她被一個沒有關係的男人給抱了,應該立馬推開他才是,怎麽會羞恥地覺得……舒服?

    一定是地窖惹的禍,又黑又冷的,把她底線都嚇沒了。

    等等,眼下的情況,她不是應該納悶楚璃為什麽這麽做嗎?老自責自己的感覺幹什麽?

    “那個……”陸薇尷尬地抿了抿唇,慶幸地窖無燈,看不清她紅成一片的臉,“你、你這樣很過分啊,男女授受不親。”

    楚璃仍是沒有迴應。

    陸薇納悶地眨了眨眼,小手貼在他胸口,輕輕地拍了拍:“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迴應她的是一串均勻的唿吸。

    陸薇更困惑了,困惑到都忘記去想,剛剛連他唿吸都聽不到的,這會子怎麽如此清晰、如此均勻了。她鼓足勇氣,用柔軟的食指輕輕戳了戳他胸膛:“世子,世子。”

    睡著了?不會吧?這麽快?

    是不是裝睡呀?

    陸薇清了清嗓子:“世子,上門的木板好像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沒反應。

    “真的,你看。”

    就是沒反應。

    “你不走,我走了。”陸薇說著,緩緩拿開他圈住她肩膀的胳膊,從他懷裏直了起來。楚璃仍是沉沉地睡著,完全沒有起身離開的跡象。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那剛剛幹嘛抱她呀?夢遊?

    陸薇小時候也夢遊過,最厲害的一次是她走到了井邊,差點跳下去,幸虧喬氏發現得及時,才把她給抱住了。陸薇自己都有的毛病,碰到別人有,便不覺得多麽不可思議了。

    “夢遊啊。”陸薇弱弱地哼了哼,“還以為本小姐魅力大,你把持不住了呢!”

    陸薇不想理他了,但獨自坐了一會兒,又冷又怕的,還是厚著臉皮往他身上靠了靠。靠著還是冷,又掩耳盜鈴地拉開他胳膊,鑽進他懷裏,一氣嗬成。

    原來,被男人抱著的感覺是這樣的,撇開個人恩怨不談,陸薇想,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有點小小的享受。

    這大概是每個女人都渴望的安全感吧?她一直以為自己不缺這種東西,原來啊,自己也不過如此。

    整個世界都靜了,心也落迴實處,踏實而溫暖的氣息讓陸薇有些犯困。陸薇打了個嗬欠,緩緩進入了夢鄉。陸薇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丟進了一個大火爐,她想逃,但那火爐讓她無處可逃,她快熱死了……

    陸薇是被一陣細碎的談話聲驚醒的。

    “多久了?”

    “迴王爺的話,好像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嘿嘿,那應該差不多了,趕緊打開吧,再不開我小侄孫就要凍死了。”

    陸薇猛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不知怎的整個人都窩進了楚璃懷裏,屁股坐在他腿上,小手摟住他脖子……這姿勢,怎麽看都像是她死死地賴在楚璃身上似的。她明明記得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會是她夢遊的毛病又犯了嗎?她不會還做了什麽別的吧?

    陸薇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朝楚璃看去,恰巧此時,頂上的木板被打開了,白熾的光線透了下來,正好落在楚璃的臉上。他本就俊美,被這涼涼的光束一照,更顯得玉潤清澤。他睫毛比女子的更長,但並不卷翹,漂亮中透著幾分英氣,十分好看。

    突然,那睫羽顫了顫,他緩緩睜開眼來,眉心一蹙,朝陸薇看來,陸薇的心倏然提到了嗓子眼!不會是發現她占他便宜了吧?她不是故意的!

    楚璃的眸光自陸薇身上淡淡地掃過,沒有任何波瀾:“不上去?”

    “……呃……上,上啊!”陸薇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這家夥好像沒發現?

    “看我幹什麽?有事?”楚璃眯了眯眼,“你剛剛不會趁我睡著對我做了什麽吧?”

    陸薇瞪直了一雙眼:“沒沒沒沒沒!絕對沒有!我……我能對你做什麽呀?我有那麽不要臉嗎?”

    “阿嚏!”

    “阿嚏!”

    楚璃與陸薇齊齊地打了個噴嚏。

    ……

    陸薇沒敢追究榮親王的責任,她追究不起,她家再有權也是臣,榮親王再閑散也是君,更別說他們家還幹了不少對不起榮親王的事,隻當這次是還債了。

    迴到小花園,筵席已經開始了,喬

    氏剛從牌桌上下來,與慶陽王妃談得好不投機。楚楠正四處尋她,冷不丁瞧見她出現在小花園,衣袍一動,來到了她麵前:“你去哪兒了?到處看不到你人。”

    榮親王關我。

    陸薇咬了咬唇,沒好意思說出來,迴憶起這次被關小黑屋的體驗,最先浮現在腦海裏的居然不是委屈,而是不小心占了楚璃便宜的羞惱。

    “就隨便逛了逛,剛剛陳珍落水你知道嗎?其實是我把她弄下去的,誰讓她上次絆我?我這迴可算是找到機會懲治她了。”陸薇嘰裏呱啦講了一大堆,以證明自己是真的幹正事去了。雖然陳珍的事,她其實是想一輩子藏在心裏的,可為了圓謊,她把自己都出賣了。

    楚楠想了想,道:“下次這種事你別自己動手了,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

    陸薇含糊地嗯了一聲。

    楚楠深深地看著她,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臉蛋:“我媳婦兒真好看!”

    ……

    開席時,霍皇後來了,她身邊站著玉樹臨風的楚璃。霍皇後巧笑嫣然,與楚璃清冷的氣質形成了鮮明對比,但二人眉宇間確有幾分相似,看得出是血親。

    霍皇後真真兒是對楚璃疼愛極了,到哪兒都把楚璃帶著,不時介紹貴女與楚璃認識,楚璃淡淡點頭,貴女們的臉全都紅透了。

    果真是相親宴!

    陸薇哼了哼。

    那邊,霍皇後朝楚楠招了招手。楚楠走過去,霍皇後笑著與他說話,他也笑容滿麵地應答著。霍皇後著人叫了幾名貴女上前,給楚楠請安,這是讓楚楠挑選的意思了。

    楚楠笑著指了指陸薇。

    陸薇有些傻眼。

    霍皇後看了看陸薇,掩麵一笑,點了點楚楠腦門兒。

    陸薇差不多猜到二人在談些什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前世的她,其實不太喜歡霍皇後,母儀天下的人隻能有一個,後宮的掌舵者也不能生出一對,恰恰姑祖母與霍皇後都是喜歡把權勢拿捏在手裏的人。她是姑祖母的娘家人,自然偏向姑祖母,覺得霍皇後是兒媳,怎麽能與自己婆婆爭呢?如今她放下了偏心與偏見,再一次審視這個輔佐了兩個帝王的女人,才發現她其實並沒有任何僭越的地方。

    對丈夫,她至忠至貞;對婆婆,她至情至孝;對江山,她拿唯一的女兒平息了一場戰火。可在聖上心裏,妻子不如親娘重要;在姑祖母心裏,媳婦兒不

    如兒子重要,唯一疼她的長公主,又被她親手送去了匈奴。她付出多少也永遠是個外人,她要把權勢牢牢拽在手中,大概也是為了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東西罷了。

    畢竟若是那場奪嫡之爭她輸了,以姑祖母的手段,霍皇後與霍家的下場,恐怕比陸家慘烈百倍。

    想通個中關鍵後,陸薇看霍皇後便沒前世那種不喜的感覺了。

    霍皇後差人叫她,她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低眉順目:“娘娘金安。”

    少女的聲音細軟清甜,如涓涓的溪水,聽得人十分舒坦。霍皇後的目光有一瞬的凝滯,顯然是察覺到了陸薇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態度,陸薇從前也恭敬,卻隻是做做樣子,敷衍的成分居多,不像眼下,這股發自內心的虔誠,絕不是偽裝出來的。

    霍皇後笑道:“本宮才幾個月沒見你,你好像又長高了。剛到哪兒玩去了,楠哥兒一直在找你。”

    這話,與前世的寒暄差不多。若是十幾年前的陸薇,定然聽不出差別,但現在,陸薇能感覺到霍皇後的善意。陸薇笑了笑,乖巧而靦腆地說道:“島上風景極好,我去轉了轉。”

    霍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璃哥兒沒欺負你吧?”

    “啊?”陸薇一怔,茫然地望向了楚璃,他和皇後說什麽了?不會已經告訴皇後他倆被關在一起的事了吧?那麽丟臉,怎麽講得出口的……

    “你碰到二哥了?怎麽都不告訴我?”楚楠的小眼神特別幽怨。

    “我……”

    楚璃不動聲色道:“我可不敢欺負陸小姐,三爺爺說與陸小姐下棋,比與我下棋有趣多了。”

    霍皇後一笑:“榮親王也來了?他人呢?”

    話題被帶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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