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樣有著很矮的個頭,但有著一個極為醒目蒜頭鼻的男人出現在了生死場上。他緩步自門洞裏走出,然後以極其惡毒的神色,盯了一眼場中用灰布包將麵部包裹起來的矮子,大聲喊道:“我有一件事要舉報。”高台上,本已閉目的“花長老”,聞言便緩緩睜開眼睛:“哦?”蒜頭鼻的男人高聲道:“這一車死人裏,有一個不是死人!”眼前畫麵陡然轉黑,耳邊無數紛雜人聲叫人聽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在身邊說話,但很快重歸安靜,極為寂靜的靜,隻能聽見一道唿吸聲,應該是白語她自己的唿吸聲。有人在這樣靜若死的氛圍裏開口說話了:“把他們兩個抬到秤上稱一稱重量。”是道年輕的聲音,而隻聽這道聲音,很難說清楚這聲音的主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這樣的聲音,它很難被定義,它的性別是模糊。“唔,差蠻多。”那道聲音又開口說話了,“你們傻的嗎?不知道給缺斤短兩的人補上重量?我要他們一模一樣重。”又一會兒之後,那道雌雄莫辨的聲音主人重新開口說話,嗓眼裏含笑:“這樣不錯,把繩子也給我套好了。”四周的黑影一瞬間被揭開,刺目的陽光紮入眼中。原來方才那般黑影遮蔽,是因為白語的眼睛被蒙住了,所以眼前的景象也陷入了,黑暗籠罩的目不見物的境地。此時此刻,眾人仍舊是在“生死場”中。少女白語手腳被麻繩所縛,脖子上也單獨套了一個。仔細看去,這套在她脖子上的繩圈一直延伸出去,長長的,隨後環繞住了另一個人的脖子。而此人,正是之前試圖將白語推送出去的,那個用灰布包住臉的小矮子。“想在我眼皮底下用這個辦法逃出去,雖然不是非常聰明,但也確實有效。要不是有人舉報,說不定就成了。畢竟我這個人,一直都是很粗心的嘛。”四月春暉般的笑臉,確實是好看。年少版的“花長老”微笑著走到白語跟前:“如果你們偷偷摸摸逃出去了,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現在被我發現,也沒辦法。我這個人,很要麵子的。你們這樣做,讓我臉上無光對了,你們是不是關係很好?”白語微微動了一下嘴唇,沒說話。“那就是很好了?”這樣說著,“花長老”笑起來,“既然這樣,那就更有趣了。我也不是特別小氣的人,你們做出這檔子事,我也不嚴罰,二選一吧。”啪啪啪穿著男裝的短發“花長老”突然舉手拍了拍,立刻有人聞聲上前圍住了白語和小矮子兩個人。“花長老”指了指此間高台與另一側高台中間並不寬闊的夾路過道,她身旁有人會意,將一根木柱架在了兩座高台之間。她含笑道:“木樁承力,你們兩個繩子相連的,就掛在這個木樁上,一人一邊。繩子長度算好了,你們兩個人裏隻有一個人可以腳踩地,另一個隻能活活被吊死。”“偉大的感情意誌,可以戰勝對生死的畏懼嗎?”她輕笑。有些人在戀愛的時候笑起來最好看,有些人心揣溫柔之意時笑起來最好看,而“花長老”,顯然是心懷惡意的時候,笑起來最好看,“當然,你們也可以讓我欣賞一下掙紮求生存的醜態。”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因為家中有事就鴿了,鴿了之後就卡文持續鴿了啊,鴿就是鴿,沒有借口狡辯惹,我這段時間確實是喪失了寫文的動力……這次迴來突然發現自己收藏超過3000+了突然還蠻開心的tat 之後我會迴來好好更新的第137章 新約雙生14圍住白語和小矮子的人群當中,有一個人神色裏飽含無盡惡意。他個頭極矮,頂著一個可笑的蒜頭鼻,此刻雙目通紅。便也就是借著這般矮個子的便利,此人輕輕鬆鬆地擠到了前排,在大家行動的間隙,他扯掉了被繩索捆縛住的小矮子臉上的灰布。瞬間,一張仿佛被人用刀亂剁碎裂後又硬生生縫合起來的臉孔,極為可怖的,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高台上坐著的人們目睹此景,有幾個看清楚了的,情不自禁地低唿了一聲,顯然是受到一定程度的驚嚇。但與之相反,那幾個圍著白語和小矮子動手的仆人,似乎對類似的情況習以為常,不管多驚悚的景象,都不可能嚇到他們,所以他們的神色十分木然,沒有任何其他表示。如同常年躲在陰暗處見不得人的動物,突然被置於陽光之下,那是本能的反應,與白語一起被捆縛著的小矮子,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臉,試圖阻擋外界的目光。蒜頭鼻的男人冷笑連連,他跟隨人群移動,在白語和醜得離奇的小矮子兩人被架在高台邊緣時,這個男人湊近了壓低聲音惡狠狠道:“小雜種,當初要不是我收養你,你他媽早就死了,你這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的髒東西!”“叔叔,我不是……”蒜頭鼻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到那醜八怪臉上:“背著我動這種手腳?呸,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也最恨動我的東西。”“你喜歡旁邊那小賤人是不是?”男人目中惡意幾乎凝成實質,“我成全你,你們兩個一起去死吧!哈哈,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全毀了!”他如此說完,一腳踹在小矮子的膝蓋上,將人踹下了高台。同一時刻,另一側的白語,也被人推了下去。“嘻嘻嘻……”高台上被人擁簇著的花長老大笑起來,她或者說可能是他,他的聲音已經褪去了當時初見粗嘎難聽的狀態,變成了一種很清脆的音質,但多少有點雌雄莫辨,有點像是聲音低沉的女聲,也有點像是過於輕亮的男聲。被掛在木樁上的繩索兩端,分別吊著兩個人,因為兩端承重差不多,隻不過碎臉的小矮子跌下去得更早一些,所以兩人處在了差不多的一個懸空水平麵上,但小矮子更靠下靠近地麵一些。繩索之上纏滿了血跡,有新鮮的血液滴滴答答落雨一樣撒在白語的麵上。麵色蒼白的少女臉上露出痛苦的扭曲神色,她聽到自己雙生的弟弟在喊她:“阿姐,你快用手抓住繩子,我要撐不住了。”懸在空中的少女聞言,吃力地張開眼睛。逆光之中,她看到模糊的黑影,兩指粗的麻繩上,盤旋纏繞著詭異又難以言狀的肉物,她稍微思考了一下,空白的腦中思維迴來,她才想起來那是她的弟弟。“阿姐!”熟悉的聲音又在催促她了。小羽很少叫她阿姐,隻有很著急,或者有事求她的時候。白語目光聚焦,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用力攀附住吊住自己脖子的繩索。若非小羽在下墜的時候,反應及時地纏住繩子,減少了下墜的衝力,恐怕她現在已被麻繩絞斷頸骨吊死。溫潤粘稠鏽腥的液體沾滿她的臉,那是弟弟的血,也是她的血。她恍惚了一下,然後小聲道:“小羽你有沒有事?”對於這個問題,她的弟弟並沒有迴答她的話。白語吃力地拽住繩子,但她氣力有限,很快就整個人發起抖來。垂下眼簾時,她眼睛餘光瞥見了碎臉小矮子的身影,她嘴唇動了動:“小羽、小羽,他有沒有事……”長條的肉段,蛇一樣地從繩索上滑下來,口中吐出人言:“你抓住繩子,盯緊上方,其他的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