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不明液體對他有極強的反應,不,確切來說,應該是對他身上的鬼氣有強烈反應。一旦被鬼氣所籠罩,透明的液體就會表現出宛如沸騰一般的現象,然後無中生有,直接抽芽生長開出妖異的紅色彼岸花來。這也是為什麽他靠近竹林,地上就會隨著他的腳步詭異地開出花來。想必是之前有詭屍受傷皮膚受損,身體裏的那些透明液體隨著無意識的行走而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而他何太哀的出現,則是在不經意間激發了這些詭異的花,令其生長出來。溫婪神色凝重地看著枯井裏的詭屍,突然道:“這是陳阿姨。”何太哀:“嗯?”溫婪繼續道:“雖然整個人浮腫得看不清原貌,但她的打扮,分明是給我打掃房間的陳阿姨。她上個月請假,說是過一周就迴來,結果遲遲未歸,我們一直聯係不上她,還當她是不想再做了,原來實際上是遇害?”何太哀:“是誰要殺她?”溫婪臉色沉沉:“我也想知道,是誰要害她?”詭屍在月光下仰著一張浮腫的臉,溫婪和那詭屍對看了一眼,突然道:“你用黑玉將它固定住,但別凝固它的手。”何太哀依言照做:“這個簡單。”同一時間,溫婪抽出懷中用布條包裹的劍。那是一把木劍,所有天師府弟子都有這麽一把特製桃木佩劍。此劍名為“守正”,寄以“恪守正道”之意。說是人人都有,卻並非所有人都在使用。因為有一部分弟子專精其他武器,此後不再使用也是常有的事情。而溫婪是少有的,另有殺招卻一直使用桃木“守正劍”的那一類人。主要也是他“八重業火”太過蠻橫,很多場合都不適用,使用桃木劍可以有效降低他的殺傷力,所以溫婪使用“守正劍”的頻率,倒是意外很高。月華之下,隻見溫婪木劍揮出,平平無奇的一劈,竟然將詭屍的右手直接斬下!今夜月色極好,即便不用任何照明設備,也能借由月色將眼前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隻見詭屍斷手的創口麵平滑如鏡,受了如此傷,這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屍體,半滴血也流不出來,而是噴濺出了大量透明液體,就像是不小心被紮破了水袋似的泄了一地。隨後,月色之下,何太哀分明看見無數根須一樣的黑影,從傷口斷麵處,像是某種纖細的條形蟲類那樣,蠕動著爬了出來。溫婪喝道:“退開!”當當當!有什麽細小的東西破空而來,就像子彈似的,溫婪飛快揮舞木劍將那不明異物打飛,同時左手入懷摸出一張符拋出。紙符飛旋有如擁有了生命一般,飛速追逐著裹住了那顆細小的黑影,溫婪眼見捕捉到樣本,便立刻召迴符並收劍放出業火,是直接將一地的彼岸花和其他嗡鳴跳動的小黑影給一把火燒了個幹淨!何太哀見狀,馬上補缺將詭屍那還在蠕動的傷口用黑玉封住。詭屍內部的血液早被抽幹了,皮肉完全分離似的,兩者中間奔湧的全那些不知名的透明液體,而其灰敗腐肉裏生長著盤桓著無數密密麻麻的“細線”,正是彼岸花異變的根須!溫婪將手中的符攤開,隻見泛黃的紙張正中,正困著那自詭屍裏彈出來的小東西,竟是枚種子彼岸花的種子。***這些詭屍究竟是怎麽迴事?自然產生是絕不可能的,顯然是人為產生的結果。那麽是誰?是誰敢在天師府裏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如此混亂邪詭的手段,將“彼岸花”的種子種養在人的屍體上,借此來控屍。做下這一些的人,他所圖為何,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說起來也是詭異,這“花”如此妖邪,卻絲毫不帶鬼氣,天師府的護山大陣,竟一點都未察覺出異常。它紮根於人的屍體之上,以人體為養分的同時,也渴求著鬼氣。若非何太哀如此不尋常的存在正好經過此地,恐怕無人會發現這不妥之處。溫婪先前不久也來過後山,但當時他沒發現任何異狀。想來這些詭屍平日裏都在刻意避著活人,結果這次碰見何太哀,被鬼氣所誘詭屍不管不顧地衝出,這才露了馬腳。護山大陣貫來嚴防的就是鬼氣,尋常哪有鬼能安然進入天師府?也就是得了“紅淚”這秘寶遮掩的何太哀,且又得溫婪“庇護”,才能這樣大搖大擺地待在天師府,於是也就有了引出詭屍的契機。粉末紅玉佩於身,鬼氣遮掩不等於不存在,但尋常之人和寶器道具,都難以檢測出異常。何太哀能引出這些詭屍,是因為屍花所控的屍體對鬼氣委實過於敏感,完全超過一般秘寶的探測能力。如此異樣的存在,以前聽都未曾聽聞過,正是如此,才叫人更加警惕幕後之人的動機。這個人……是天師府裏的某個弟子,甚至是某個長老?說起來讓人難以置信,但除此之外,也確實沒有其他可能了。彼岸花小憐所在的密室也有類此的彼岸花,顯然是同一品種。溫婪想到這裏,臉色微微變。雖然他先前早就驗證過,暗室裏那獨自不斷盛開的彼岸花群,對小憐並不會造成什麽傷害,頂多隻是讓小憐脫力,但他此刻還是感到了一陣不安的焦慮。他不知道那些花是怎麽迴事,也找不到根除的辦法,因為即便拿業火燒完了也依舊會再生,他將小憐囚於地下就是為了困住小憐,若是鬼力全滿狀態下的小憐,即便用特製的銀鎖給鎖住也依舊不保險,但又那怪異的彼岸花在,小憐會變得虛弱變得更好控製,所以他才任由那些彼岸花生長於室。這期間,何太哀一直暗中打量著溫婪的神色變化,他幾乎是立刻就猜中了溫婪心中所想,何太哀道:“你若是擔心小憐,我們可以趕緊迴去,但小憐應該是沒事的。這花會吸食鬼氣,但不會對鬼造成什麽傷害,頂多就是讓鬼無力罷了。”溫婪道:“我自然曉得。”兩人迎著月色趕迴屋內,溫婪自行下去暗道檢查,自上次“提親”被當事人拒後,他就沒讓何太哀跟小憐見過麵,別說讓何太哀給小憐投喂,便是床底下暗道那道門他都是不讓何太哀碰的。稍微過得一會兒,溫婪便上來了,臉上一直一副在想事情的表情。何太哀給他倒了杯牛奶,問:“你沒事嗎?”溫婪迴神皺了皺眉:“你這句話問的奇怪,什麽叫我有沒有事?”何太哀:“那屍花對鬼沒影響,但它長在人的屍體上,所以我想,它對人絕對是有負麵影響的。再加上暗室裏那麽多的屍花,我有些擔心你。”溫婪哼笑:“說得好聽,擔心我?怕不是心裏希望我立刻暴斃。”何太哀心想媽的,然後嘴上說:“……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溫婪端起牛奶,神色睥睨地不屑道:“就那點攻擊力道和速度的‘屍種’也想傷到我?簡直是做夢!”何太哀:“……”何太哀隻能微笑說:“你沒事就好。”溫婪將杯中牛奶飲盡,忽然出手一把握住何太哀的手腕,便用木劍割開了何太哀的皮膚,鮮血一下湧出,溫婪以空杯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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