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雁鳴如臨大敵:“不行!”賀長空往他那走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退無可退的時候,他幹脆換了個方向往門外溜了。沈雁鳴:“我……要去找丁醬討說法了!”賀長空想說pudding他們沒起那麽早,然而沈雁鳴此刻像一尾靈活的魚,一下就遊出了他的房間,順帶關了門。關門的時候可能是沒估算好力度,“砰”一聲砸了個巨響。賀長空猜,沈雁鳴這麽明顯地躲他肯定不能是因為頭發沒染好不想讓看,多半還是因為知道睡著的時候是怎麽抱人的而尷尬。畢竟沈雁鳴那個睡姿,是真的夠離譜的。應該沒有直男能接受自己一覺醒來貼著另一個男的睡吧。賀長空歎了口氣。他是想做什麽就一定要達成目標那類人,唯獨在沈雁鳴這裏,他猶豫了。就算他對戀愛一事知之甚少,他也知道這是兩個人的事,而讓他心動的對象是個鋼鐵直男。他自己是不大在意性向這些俗世問題,他甚至都沒花多長時間就接受了可能也是因為之前雖然默認自己是社會上占大多數的異性戀,卻從來沒有真的喜歡過哪個異性。可是他可以往前橫衝直撞,但他的這個目標不是一個毫無意識就隻是在特定的時間地點待他采擷的物品,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獨立行為能力的人。如果對方不願意,他不能奔向他。所以他想,藏起來,先藏起來吧。沈雁鳴嚎著要找pudding算賬,實際上走出賀長空的房門他就想起來他們這些人都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他也並不是真的馬不停蹄就想找pudding為他可憐的頭發討個說法,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賀長空靠近他的時候,他忽然有些難以正視對方。不完全是因為尷尬,但他說不清楚。他跑出來的時候臉後知後覺發起燙。他搖了搖頭,把這些莫名其妙想沒個結果的念頭都甩了出去。沈雁鳴迴房間洗漱完,開始在衣櫃和行李箱裏翻帽子。他的頭發確實是染殘了,而且短時間內應該不好頻繁去漂……隻能先用帽子頂一下,然而翻了半天沒翻出任何一頂帽子出來。他平時就沒戴帽子的習慣。好不容易在一個犄角旮旯裏終於翻出了一頂,沈雁鳴一看,得,中國x動營業廳上門辦理寬帶業務時送的鴨舌帽,醜是醜矣,不過比起他那亂七八糟的發頂,這帽子還是稍好一些的。沈雁鳴做了下心理建設,戴了這帽子下了樓。早上還是正常和賀長空一起雙排,隻是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怎麽吭聲。平時沈雁鳴最喜歡這段獨處的時間,今天卻感覺坐立難安,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其他隊員終於打著哈欠姍姍來遲。pudding一進門就看見了戴著中國x動帽子的人在那用他們的電腦,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們電腦壞了?這是修電腦的師傅?”沈雁鳴轉過去,給了pudding一個兇狠的眼刀:“你看看你做的好事!”pudding滿臉無辜:“我怎麽了啊?”沈雁鳴打完這局,挪到pudding邊上,把他的醜帽子掀下來,指著自己充滿層次感的頭發:“你see see我的hair,他都變啥樣了!”pudding:“哈哈哈哈哈,還好我還沒染,我還是老老實實去理發店吧。”孟衍插了把刀:“他要有這手藝不去當tony在這打什麽遊戲?你也是藝高人膽大,竟然敢就這麽讓他染。”pudding:“哈哈哈哈哈哈。”沈雁鳴:“……”pudding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笑完,他頂著沈雁鳴那要冒火的眼神站起身:“我迴去給你找幾頂能看的帽子吧。”賀長空又遊離在幾個人之外了,他問:“還排嗎?”孟衍挑眉:“你都不關心一下你們家這狗崽子受創的心靈?看他因為頭發沒染好,心態崩成什麽樣了,你都不安慰下他,還就知道排?”賀長空看著沈雁鳴,他還戴著那頂醜帽子,銀白色的劉海被壓下來,有點擋眼睛了。賀長空:“這樣也挺好看的。”要是往常,沈雁鳴肯定會因為空哥給他撐腰而懟孟衍一句“聽到沒有,爺怎樣都帥”,然而這次他還是不做聲。他甚至說:“下午不是還約了訓練賽嗎,就先不雙排了吧。”訓練室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一直到pudding拿著幾頂帽子下來,凝滯的空氣才重新流動。沈雁鳴不該對pudding抱有什麽期待的。因為他拿下來的帽子都是什麽帶著兔耳朵熊耳朵貓耳朵的軟妹專用帽,哪怕沒有這些動物耳朵,其他正常一點的帽子也是那種粉嫩嫩的顏色。沈雁鳴:“你就沒有正常一點、簡單一點、不搞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帽子嗎?”pudding不滿地“嘖”了一聲:“有得給你戴就不錯了,莫要挑三揀四的。”沈雁鳴嚎道:“那不是你把我頭發染殘的嗎!”pudding估計也有點心虛,在一堆奇奇怪怪的帽子中選出一頂沒有其他裝飾的純色漁夫帽。唯一的問題是,這頂帽子是粉色的。pudding:“幺兒,戴嘛?”沈雁鳴梗著脖子:“不戴。”pudding把沈雁鳴按在桌上,不顧他的掙紮強行給他套了這頂粉紅色漁夫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