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在心裏鄙視自己。

    何蘇葉倒是沒有察覺,“丫頭,好久不見了,最近真是忙死我了,好累呀!”

    李介在一旁酸溜溜的,“哎呦,我就那麽渺小呀!大師兄你好歹先問候我一下,我可是今天請你吃飯的人!”

    這頓飯吃的盡興,她這才知道原來李介和蘇杉準備結婚了。席間他們一個個敬酒,一來二去均是拿碗做計量單位來喝,蘇杉特喜歡沈惜凡,和她喝得最多。

    結果敬到何蘇葉這裏,邱天一把攔住,“何蘇葉不能喝,喝了我們都迴不去了!”

    李介反應過來,跟蘇杉解釋,“大師兄沒酒量,醉了就沒人做義工了,他以茶代酒表表意思就好了!”

    邱天還是不讓,拿起五糧液給碗裏滿上,塞到沈惜凡手裏,笑的狡猾,“喝還是要喝的,不過找個人代喝!”

    酒席上的人都開始起哄,隻有方可歆似笑非笑的冷冷的看著他們,沈惜凡一下就捕捉到她眼裏的情緒,暗叫不好,這個酒得硬著頭皮喝了。

    何蘇葉想去奪碗,結果被沈惜凡按住,她深吸一口氣,慷慨激昂,“何蘇葉,革命不能沒有你,所以請你全程保持清醒,我能不能迴家全都靠你了!”趁大家大笑的時候,端起碗,“唿啦”一口,然後翻轉碗,滴酒不剩。

    全部人“好”、“好”的叫起來,沈惜凡腦袋開始不聽使喚,一碗接著一碗,慢慢混沌,喝到最後散席,她發現自己左手撐在何蘇葉的手臂上,才能勉強站穩。

    最後真的隻剩下何蘇葉一個人是完全清醒的,他打點完所有人,轉身過來攙扶醉酒的沈惜凡,剛出酒店,她的眼睛還能微微睜著,等上出租車的時候,已經淺淺的睡著了。

    何蘇葉看著她滿身酒氣,覺得心疼,傻丫頭喝這麽多做什麽,還幫他喝了大半,真是愛逞能的家夥,可是他又覺得甜蜜滿足。不由的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心想,丫頭這樣能睡的舒服一點。

    到了小區門口下車時候,何蘇葉勉強把她搖醒,她眯著眼睛看了一會,毫無意識。

    她是真的醉了,失去方向感隻能死死拽著何蘇葉的衣服,走路時候打著八字結,無意識的開始亂說話,“我沒醉,我還能喝!”“拿碟花生米來,下下小酒!”“何蘇葉,李介咋能那麽早就結婚呢?我嫉妒死他了!”

    何蘇葉在一旁擔驚受怕,小丫頭發酒瘋,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踩著花壇的邊緣,也不怕腳下不留神

    摔下來,忽然,他聽見她問他,“何蘇葉,你生日是幾月幾號?”

    他停下來疑惑的轉頭去看她,月光下,她的臉酡紅,站在花壇上居高臨下呆呆的望著他,眼角飛入眉鬢,她“哧哧”的笑,“你不告訴我,你居然不告訴我,你敢不告訴我!”

    然後一陣馥鬱的酒香竄進他的鼻子,清涼的柔軟的嫣紅的菱唇貼著他的唇角邊,夏風似的掠過,他立刻就呆住了,然後本能的接住沈惜凡跌下來的身體。

    何蘇葉抱著醉死的沈惜凡哭笑不得,隻得坐在花壇邊上,沈惜凡乖巧的睡在他懷抱裏。他細細的看著她的眉眼,她的長發穿過他的手指,光滑柔順,像緞子一樣細軟。

    好不容易他心跳趨於平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無奈的伸手去捏她的鼻子,他忿忿不平,“丫頭,你氣死我了,你說你剛才做什麽呢!你讓我怎麽辦?”

    今年的生日禮物,似乎有些吃不消。

    他握住沈惜凡的手,輕輕吻下去,心想,反正她也不知道,賺迴來一點是一點。

    他卻不知道,有一個人,燃著一根煙,在黑暗處靜靜的看完這一切,然後駕車而去,隻有遺落在地上的煙蒂的火星,被風一吹,就熄滅了。

    沈惜凡睡到早上十點才醒來,饑腸轆轆,深吸一口氣,立馬跑下床去開窗戶,“天哪!哪來的那麽大的酒味!”

    沈媽媽推門進來,端著一碗粥,“昨天喝那麽做什麽?還好人家好心把你送迴來,要不估計咱們都要到警察局去認領了!”

    她眨眨眼睛,“媽,誰送我迴來的?”

    “一個又高又帥的小夥子,笑起來右邊有個小酒窩,說你喝多了,說葛花、酸棗湯能解酒,正好你爸爸上次解酒還剩點葛花!快去洗漱把喝了!”

    沈惜凡端著那碗湯,麵前攤著一本中藥書,細細的看:“葛花,為葛的未開放的花蕾,性味甘、平。功能善解酒毒,醒脾和胃,主要用於飲酒過度,頭疼頭暈,煩渴嘔吐,解酒與酸棗合用,常用量3~15克。”

    原來如此,理論還是要聯係實際的。

    她翻迴第一頁,忽然發現桌上有一張便簽條,她拿起一看,是何蘇葉的字,“喝多了好好休息,起來時候發個信息給我,還有我的生日是二月十八日,不過今年已經過了。”

    她笑起來,原來何蘇葉是水瓶座的男人,怪不得表麵上和和氣氣的樣子,骨子裏麵還是有些冷傲;相當的聰明,課業極其優秀,

    那是毋庸置疑水瓶的共性。

    可是,何蘇葉怎麽知道她想知道他的生日,難道這個醫生會讀心術嗎。

    她茫然的坐在桌前,努力的迴想昨晚的經曆,發現一片空白,她嘲笑自己庸人自擾,認真的按起了手機,給何蘇葉發信息。

    “何蘇葉,謝謝你送我迴來,葛花湯很解酒,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

    烏梅

    開春三月的天忽然反常起來,空氣變得潮濕異常,天空中總是有揮之不去的水霧,籠罩在周身,連唿吸都覺得困難。

    沈惜凡最近胳膊上出了一種奇怪的小疙瘩,很癢,她試了很多藥膏,還是無濟於事。

    她好長時間沒有看見何蘇葉了,聽邱天說他在忙著一種新藥,每天都累的半死,騾子命都比他好。捏著病曆,她歎氣,還是不要麻煩他了,直接找到皮膚科就好了。

    可是她一到皮膚科就後悔了,醫生掃了一眼,唰唰兩下就寫了個處方,她心裏惡寒,這開的藥能治病嗎,實在是沒有把握。

    迷惘的站在收費處,忽然有人叫她,沈惜凡迴頭一看,邱天穿著白大褂、抱著病曆走過來,這形象,還真有點懸壺濟世的味道。可惜,離何蘇葉還是差遠了。

    邱天湊過來問,“咋的?頭疼腦熱,感冒發燒?”

    沈惜凡搖搖頭,摞起袖子,“你幫我看看呀,這是什麽東西,癢死了!”

    邱天奇怪了,“咋不去找尖尖角?你這個是濕疹,中藥三劑一吃就好了,這些激素類的藥不好,還不能常用。”

    “你不能幫我開麽?”她直接把病曆遞上去,“何蘇葉不是最近忙,我哪敢麻煩他!”

    邱天臉抽搐了一下,“小姐,我是心內科的,說實話我中醫學的不好,你讓我給你開藥不是存心讓我丟人的。尖尖角在學校實驗室,你過個馬路就到了,發個信息給他,他絕對會飛奔出來見你的。”

    沈惜凡笑起來,“要是他把我臭罵一頓說我擾亂公務我可要找你了哦!”

    他眨眨眼,嘀咕到,“去吧,去吧,他會高興死的。”

    她第一次來何蘇葉的學校,老校區已經破舊不堪,雜草生了一路,幾輛校車停在路邊,上了年紀的老教授坐在裏麵談笑。她邊走邊看,好奇的很,一直從百草廊轉到了宿舍區。

    可是轉完後沈惜凡傻眼了,老校區的樓沒有標識,看起來有兩棟樓比較像實驗樓,可是,究竟是哪

    棟呢。她摸出手機發信息給何蘇葉,等了一會沒有人迴應。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走廊上過去,看見她便停住了腳步,微微驚訝,“有事?”

    沈惜凡不好意思,指指左邊樓,看看右邊樓,“方可歆,哪棟樓是實驗樓?”

    方可歆恍然,“是不是來找大師兄的?實驗樓是右邊的,不過一般人不給進去的,你打電話給他了沒?”

    沈惜凡解釋道,“我發信息,可是何蘇葉沒迴。”

    “這樣呀,那我進去幫你叫一下,稍等一下。”

    沒一會,何蘇葉便和方可歆一起走出來,他麵色疲憊,原本清亮的眼眸因為疲勞越發的深邃,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原本沈惜凡是很想笑出來,可是當他站在麵前微笑看著她的時候,沒來由的一陣酸澀。

    何蘇葉笑著問,“找我什麽事?”

    “啊——是這樣的。”沈惜凡連忙指指自己胳膊,“我去皮膚科看,結果碰見邱天,他說這個中藥治比較好,讓我來找你,還有我最近沒食欲,不想吃飯。”

    邱天那小子真是老狐狸,何蘇葉心裏暗暗的高興,不動聲色的仔細看了一下,“哦,是濕疹,最近天氣比較潮濕,你是要外用還是內服的?”

    方可歆在一邊打斷,禮貌的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見過你那麽喜歡吃中藥的人。”何蘇葉邊寫邊笑,“甘草30克,黃岑10克,茜根10克,辛夷花10克,徐長卿10克,茯苓10克,烏梅2顆,去藥店買免煎的好了。”

    沈惜凡在一旁苦著臉,“自從遇見了你我就跟中藥結下了不解之緣,話說我都要被中藥給淹沒了。”

    何蘇葉眯起眼睛偷偷看她,“誰讓你病多,這麽差的體質,以後沒人敢要你了。”

    她別開臉,“啊,別再說比生病更鬱悶的話題了,我好不爽呀!”

    何蘇葉無奈的笑,“丫頭,帶你去散散心好了。”

    原來他學校的後院中,有一塊很大的中草藥種植園,叫百草園。

    沿著青石板走上去,跨過高高的門檻,原來這些綠油油的植物,都是中草藥,沈惜凡一個都不認識,隻能好奇的瞪大眼睛看。

    真是千姿百態的植物,確切的說連何蘇葉都認不全,他笑著解釋,“我認死的還行,活的就難了,學藥學的人很厲害的,上次和他們來的時候,嘀哩咕嚕的說得

    我都犯迷糊。”

    小巧的葉子,滾著水珠,沈惜凡小心的用手去摸,“何蘇葉,我要是摸壞了會不會賠錢?”

    “嗯——”何蘇葉湊近看,“我也不知道,反正有幾株價值連城的草藥.....”

    沈惜凡連忙把手伸迴來,警惕的看著他,豈料何蘇葉捏下幾片葉子,笑嘻嘻,“框你的,這是馬藍,說白了就是板藍根。”

    “板藍根就是這個葉子做的嗎?”

    何蘇葉邊走邊說,“板藍根,板藍根,當然是莖和根。小丫頭,這裏空氣不錯吧,大片望去都是綠色,雨過天晴都是泥土的清香,我以前很喜歡來這裏。”

    “對了,你要小心點,這裏有一些植物有毒性,比如巴豆的葉子,如果碰到嘴裏,可是要受苦好長時間的。”

    沈惜凡嚇的不敢動了,何蘇葉偷偷笑,“隻要不嘴饞吃下去都沒有事的。”

    她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可是心裏還是很高興。

    何蘇葉走遠了,去角落裏伺弄不知名的花,她蹲在一盆植物麵前,眯起眼睛,小聲自言自語,“你是紫蘇,也叫蘇葉,我有一點點喜歡你,你對我是什麽感覺呢?”

    綠色的葉片上透出深紫,被水汽蒸的越發透亮,她輕輕晃動著枝葉,露出幸福的笑容。

    沈惜凡迴到家的時候,沈爸爸正在捧著雜誌讀的津津有味,沈媽媽在廚房喊,“凡凡,快來幫忙,你媽兩隻手忙不過來。”

    她洗了手便去切菜,沈媽媽把米丟下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凡凡呀,喬陽都跟我說了,你現在和那個醫生怎麽樣,發展到什麽地步?”

    她心裏暗叫不好,李介都要結婚了,以後她就沒有演戲的同夥了,隻好賠笑,“能怎麽樣,不就那樣嗎,一般一般!”

    沈媽媽點點頭,“一般最好,你都要出國了,再被這事拖住就不好了,上次你楊阿姨還想給你介紹一個,被我一口迴絕了,以後帶個洋女婿迴來多好!”

    沈惜凡歡快的暗暗大叫上帝,準備明天去給他老人家燒一炷香。

    吃完飯,她鑽到自己的房間上網,沈爸爸卻推門進來,拿著一本雜誌,很嚴肅的樣子。沈惜凡奇怪,隻見沈爸爸把雜誌攤在她麵前,小聲的問,“這個人是不是戴恆?”

    某財經雜誌的專欄,“商戰電子業,中宇成為最大贏家”,旁邊是嚴恆的照片,整個版麵洋洋灑灑全部是其人和公司的介紹,沈惜凡看了有半

    分鍾,“唔”了一聲,“是戴恆,不過他現在改名叫嚴恆了。”

    沈爸爸眉頭皺了起來,“凡凡,你現在...我是說你們倆現在還有來往嗎?”

    沈惜凡笑起來,“爸爸,他現在就住在我們酒店。”

    沈爸爸拉來凳子坐下,“我這個做爸爸的倒是很少關心女兒的終身大事,我總是認為女兒喜歡上的人一定不會差的,所以從不幹涉,但是三年前你那件事,我真的挺擔心的。”

    她低下頭,小聲說,“爸爸,我也一直想跟您說這件事的,我跟戴恆確實見過麵了,而且見了還不止一兩次,他還問我,我和他還有沒有機會。”

    沈爸爸愣住了,隨即哈哈大笑,“我就說我家女兒不會沒人要的,你媽還整天操心,怎麽樣,你考慮好了嗎?”

    “不知道,爸,我也說不上對他什麽感覺。”沈惜凡托著腦袋,斟酌了一下,“自從知道他住在我們酒店後,我就一直躲著他,他不來找我,我也不會主動找上他,其實我就希望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下去,不想想也不去想。”

    沈爸爸會意的笑起來,“女兒你實在很像你老爸,你爸以前也是,我偷偷告訴你呀,當年是你媽追我的,她追我躲,其實我當時也不想想,也不去想,就想這樣下去,可是最後還是得麵對的。其實我當時挺看好戴恆的,自從他跟你分手之後,我就可討厭那個家夥,男孩子一點責任感也沒有,這樣的人配不上我家寶貝。現在他要跟你複合,我不幹涉你的決定,隻是想告訴你,第一,看清自己對他的感情;第二,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特殊,你要權衡好。”

    半晌,沈惜凡抬起頭,“老爸,你雖然在家沒啥發言權,但是一開口就是金玉良言,一針見血,不愧是做學校政治思想工作的。”

    沈爸爸得意,“那是,那是,你爸開會發言都是簡明扼要,堪稱典範。”

    “老爸——”沈惜凡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想嫁人,一輩子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多好。”

    “女兒,你要是嫁人了,老爸我會舍不得的。”

    “那我就不嫁好了!”

    “什麽!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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