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錚笑了笑,黃明昌腦筋轉的挺快的,這件事他沒必要拒絕,也就是多教幾個人的事情,點了點頭:“可以,等雪化了之後吧 ”其餘的村民看看黃明昌又看看聞錚,但是周圍都是人,他們直覺不能就這麽說出口,隻能在心裏琢磨著。黃明昌把村民分組去購買物資,還提醒他們一定要把錢給放好,別看周圍有警察看著,要是真的遇到膽大包天的小偷,丟了錢不好和村裏交代。聞錚和黃奕安負責買的是衛生紙,這種東西真的是缺了不會死,但是生活質量會蹭蹭下降。好不容易排到隊伍最前頭,看看標好的價格,黃奕安深吸一口氣:“搶錢啊。”賣衛生紙的老頭眼睛都不抬,直接說了一句:“不想買就趕緊走,別擋著被人買。”這東西的價格是從前的兩倍,黃奕安本來想講講價,被老頭一堵,臉都氣紅了。“年輕人不懂事,您別和他計較,就按照這價格給我兩箱。”聞錚淡淡地道,雪災後東西漲價是正常的。老頭撇了聞錚一眼,打量了兩下,從後麵抱出來兩箱子,說道:“大家都知道這世道變了,年輕人也該長大了。”黃奕安把錢交上後,抱著蠟燭跟在聞錚後麵,和平時比情緒有些低落。聞錚沒有管他,他需要自己適應世道的變化。其他村民購買完物資都迴來了,臉上都是心疼錢的表情,不過看到聞錚後目光就停留在聞錚身上。等到和抬起頭的聞錚的眼神對上,有人不自在地挪開目光,有人衝著聞錚憨厚一笑。就排隊那會,他們就把事情琢磨清楚了。聞錚平時的舉止就不一般,而且還是聞錚提醒了他們提前買東西,所以他們才能順順利利地度過這次雪災。再想想生病這事,他們村子裏生病的人不少,但是重病的人沒有多少,全都讓老張,也就是診所裏的醫生給控製住了。仔細想想,那些平跟著聞錚伸胳膊伸腿的孩子這次確實沒得什麽大病,年前村子裏有人說,孩子跟著聞錚在那裏蹦蹦跳跳後,飯吃的多了,覺睡的香了,臉色變紅潤了。以前就覺得是運動的原因,可是聞錚本來就不是一般人,那教的東西肯定也不一般,不然咋能這麽巧呢。聞錚的形象在他們眼裏就不一樣了。等所有人都買好東西,這大半天也就過去了。黃明昌帶著車隊在鎮上看了一圈,看望了幾家住在鎮子上的三裏河人。生病的人不少,也有受凍去世的老人。那個叫燕子的女生沒有出什麽事,所以那位村民還和他們一塊迴去。三裏河村距離靠山鎮還是比較遠的,距離最近的村子都隔著三裏河,而且是整個靠山鎮最窮的村子,這次雖然出門買了東西,但和其它村莊相比,買的真不算是多。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雖然迴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比較暗,但一路上十分順利,沒有遇到什麽特殊情況。各種高價購買迴來的物資堆放在村委辦公室裏,這些東西的價格都是平時的兩倍,看來是統一定製的標準。鎮子裏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村民們了,這些日子村民們雖然擔心住在別的地方的親戚,但是沒有辦法聯係,還被雪擋住了,隻能安慰自己自己沒有什麽事。如今都著急了起來,遠地方的趕不過去,近地方的還是能夠去看看的,村長看著也沒有組織,隻是有些人把注意打到了那些車子上。村長見狀先一步站出來說道:“大家先別急,先說好,現在雪已經停了,電力維修好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如果實在等不及,最好是好幾個人或者好幾輛車,路上一定要小心。”物資領完後,就有不少人商量著走過去或者借車過去看看,不過就在第二天淩晨,天還沒有亮,村子裏突然響起了歡唿聲,很快明亮的燈光從房屋裏透露出來,終於來電了。電力恢複後,聯絡就恢複了正常,有些人家得知了親朋好友平安,但是壞消息也不少。還有關於全國甚至全世界的災情報道,官方盡量放出積極的振奮人心的報道。但是總有人說出真實的情況,即使被管控住了,還是有些人在網絡上找到真實的信息。南方還能正常運轉,將各種物資送往北部,中部的情況還不算嚴重,但是最北邊幾乎變成了寒冰地獄。那些在剛下雪的時候就離開的人部分活了下來,一直沒有離開的人永遠停留在了那裏。不光是這個國家,全世界都遭遇了各種不同的災難,甚至有兩個小國家宣布了滅國。不管壞消息再多,人總是要堅持活下去。氣溫開始迴升了,路上的積雪慢慢融化,村民們走出門,手裏拿著鐵鍬把路上的雪鏟走。葬禮辦的極其簡單,三裏河村還是土葬,全村去世的那些人選擇在同一天舉辦,把那些離去的人送上山。全部都辦完了,溫度還是冷的讓人穿著羽絨服,被清理的路上的積雪都融化幹淨,其餘地方的積雪還是沒有融化幹淨。家長們管的不再那麽嚴格,就是讓孩子們不要靠近三裏河,積雪融化,河水增多,三裏河村在三裏河的上遊不用那麽擔心,下遊的村子都在發愁。孩子們跑出屋堆起雪人打起雪仗,歡唿聲響徹了整個村子。孩子們不知道這場雪災帶來的後果,他們的歡笑一掃這些日子的低沉,讓大人們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房子外麵的樹林裏,聞崢頭上帶著保暖的雷鋒帽,手裏拿著樹枝在修飾雪人的身體,有些時候不滿意還要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再補上去。團團在旁邊也玩的興致勃勃,尖尖的鳥喙在那不停啄來啄去,爪子也在那裏雕刻著形狀。將兩個樹枝插在兩邊當手,再把厚厚的圍巾圍到雪人的脖子上,聞崢正來迴打量著,就聽到有人再往他這裏走過來。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是那些跟著聞崢學習的大學生和高中生,他們身後是裝在三輪車裏麵的煤炭,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跑去買迴來的。“聞錚哥,這些煤炭我們給你推院子裏麵?”黃奕安說道。聞錚讓他們堆到鍋爐房裏麵去,繼續修飾著這個雪人。等這些學生出來後,聞錚就要給他們煤炭錢,學生們都不要,他們買的這些煤炭是給聞錚的學費。“你們把煤炭買了送過來,免得我跑一趟了,這就是你們的學費。”說著聞錚就要把錢給他們,結果這些人連連躲避。“臭小子們都過來,躲得怪快的啊,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日子自學的情況。”聞崢樂了。過來的年輕人都臉色不太好了,好幾個人心虛地後退兩步,心裏無比後悔今天為什麽要過來。慘叫聲開始在樹林中響起來,和聞錚交過手的已經在還有積雪的草地上躺著了,還沒有輪到的,光看著就感覺全身發疼,又沒有勇氣跑。“聞錚哥,你為什麽用圍巾把這隻雪鳥給擋住啊,這是照著團團的模樣做的吧。”黃奕安作為老師最親近的大師兄,是第一個接受老師教導的,坐在草地休息的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把雪人上的圍巾解開了。隻見雪人的肩膀上停留在一隻用雪做的惟妙惟俏的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