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叔聽到聞錚的話,將連接著水管的水龍頭關掉,要和聞錚一起迴去看看。外婆留下來的房子位於村子的東邊,距離黃三叔家就幾分鍾的路程。看著聞錚和黃三叔說起話,然後再看看他們要去的地方,有幾個閑著沒事幹偷偷跟在聞錚後麵的村民, 終於從腦海中扒拉出聞錚的名字和模樣。互相看看,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訝的情緒。和那些村民一樣,黃三叔的眼光在聞錚身上遊移不定,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以前那個不愛說話的聞錚。要不是外貌有些眼熟,光看這打扮,黃三叔真的不敢認。聞錚如今的打扮非常引人注目,頂著個大光頭也沒帶個帽子,衣服和背包都很正常,但是懷裏還抱著一隻鳥。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上衣的大口袋裏應該裝了不少吃的,就這幾步路,聞錚就從裏麵陸續掏出來肉幹、肉蒲和果幹,喂給了他抱著的那隻鳥。自從聞錚來了這個副本後,就通過修煉來調整身體的狀態,一些嚴重的身體損傷沒有那麽快修複好,但是外貌已經恢複了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狀態,甚至還顯得年輕一點。離開了熟悉的城市,迴到了這個十年沒有迴來的村莊,聞錚就不再模仿原身的言行舉止。上個世界在軍事基地裏呆了這麽多年,聞錚現在毫不掩飾,光看著就感覺不好惹,這也是村民們好奇卻不敢搭話的原因。聞錚故意這樣表現的,村子裏住著的最大壞處,就是這些同村的村民會喜歡“多管閑事”。要是看著你好說話容易相處,那就不得了,從你的情感婚姻到你的工作未來,他們都要打聽個清楚,然後到處八卦,並且打著為你好的旗號給出自己的意見。所以在計劃好了要迴村裏住後,聞錚就打定了主意,要和村民們拉來距離。等到災難來臨的時候,聞錚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會幫幫他們,但交好的家庭就那麽一兩個就行了。還沒走多久,就來到外婆留下的房子前,那是三間紅磚瓦房,周圍種了不少樹,那些生長旺盛的樹木將老房子反襯地更加衰敗。沒有人居住的老房子總是爛得特別快,廚房的木門搖搖欲墜,房頂的瓦片破了不少,那些磚頭間都長出來青苔,牆邊有不少野草,開了些好看的野花。每年說是讓黃三叔照看,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往上麵貼幾張門畫,放兩串鞭炮。“要不要進去看看?”黃三叔問道。聞錚點點頭,黃三叔從腰帶上解下了鑰匙串,從裏麵找出來了鑰匙,把堂屋門上的鎖給打開了。這大門一開就是鋪麵而來的灰塵,屋子裏非常陰涼,有幾絲陽光從破碎的瓦片中照了進來,留在裏麵的一些木製家具同樣有些破損,而且布滿灰塵。看著聞錚半天不說話,黃三叔開口道:“聞錚,你這次迴來是想親自去山上看看你外公外婆吧,這房子現在也不能住人,這幾天就住在我家。”原身的外公外婆就埋在村子裏是墳地裏,原身雖然沒有迴來過,但是每年都會讓黃三叔在某些特殊的日子去幫忙祭拜一下。聞錚先謝謝黃三叔的好意,然後走出屋子,指了指再往東邊的一套房子,問黃三叔:“三叔,那套房子是誰家建的?看著好像沒人住。”“哦,那是長遠家去年建的,別看那房子不大,當時計劃要給你大舅爺養老住的,材料都是用上好的。結果房子剛裝修好,你大舅爺就生了重病走了。之後長遠帶著全家搬到外省去了,想要賣房子都賣不出去,都說這房子不太好。”黃三叔隨口說道。在這村子裏啊,七扭八拐都能扯上親戚關係,黃長遠和聞錚是一個輩分,比聞錚大個幾歲,黃長遠的父親算是聞錚遠房的大舅爺。聞錚沒想到瞌睡的時候正好找到了枕頭,現在從頭建房子有點太慢了,聞錚想的就是將現有的房子改建,就是怕找不到合適的,沒想到在這找到了,那套房子所在的位置完全符合他的要求。這套房子所在位置的地勢比較高,算是個小山坡。山坡南邊一百多米是條大路,東邊的地勢越來越高,往前走個幾百米就是個連綿的山脈。靠山鎮就是因為這座山得名,而三裏河村的名字是因為村子旁的一條大河,從這個房子往北看就能看到那條河,房子所在的山坡周圍還有著不少農田。三裏河村的地域不算大,但是人口更少,所以農田比較多,房屋的分布非常雜亂,這個小山坡上就那一套房子,距離其他村民的房子比較遠。有山有河,有房有田,聞錚就選擇在這裏安家。“真是太巧了,我準備以後就留在村子裏,剛想買個房子,三叔您有沒有長遠叔的聯係方式?”聞錚詢問著三叔,抱在懷裏的團團自己飛了出去,落到一棵樹上和其它鳥兒交流起來。黃三叔收迴跟著團團的目光,見聞錚一點都不怕鳥飛跑的樣子,再想到聞錚剛才的話,有些啞然。現在村子裏麵的年輕人都喜歡往外跑,聞錚還是第一個往迴跑的,還養了一隻鳥。多年沒有見麵的疏離感讓黃三叔沒好意思詢問太多,翻找了下手機,將黃長遠的聯係方式給了聞錚。聞錚當天就跑過去看了看房子的細節,大門前有條小路,正對著南邊的大路。房子不算大,但讓聞錚和團團住那就剛剛好,北邊是兩層小樓,還有個陽台。東邊分別是廚房衛生間,西邊是占據三分之一院子的花壇,裏麵種了幾棵桂花樹。農村人的自建房都是給自己居住的,聞錚轉了一圈,至少能看見的地方,用的材料就和黃三叔說的一樣都不錯,看完後聞錚就聯係了黃長遠,想要盡快地買下房子進行改造。城市的房價是越來越高,可是農村的房價不降就算好的了,黃長遠一家已經在外省安家落戶,這家已經被迷信的村民蓋上不詳名頭的房子就更難出手了,最後就按照比當初建房的成本價還低了幾千塊錢賣個了聞錚。花費了十八萬,聞錚從黃長遠的手中買下了這套房子,還要跑到鎮上辦理土地使用權登記手續。像農村的房子,因為宅基地屬於村子,所以隻有本村戶口的人才能買。所以聞錚來到了三裏河村,他的戶口跟著外婆落在了這裏,這裏還有分配給他的土地。不過大部分青壯年都離村工作,村裏的大多數土地都荒廢了,隻有少部分土地種植著冬小麥。在村幹部那裏徹底確定了房子所屬,聞錚另外請求重新劃分田地,將房子周圍的田地和分給他的田地換一換。那幾塊田地本來就是黃長遠家的,他們搬離後還沒有劃分,村裏有好多沒有人種植的荒地,村長想到已經走了的黃春明夫婦,也就是聞錚的外公外婆,也沒有為難聞錚,幹脆利落地同意了。將房子敲定後,聞錚這下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要對房屋進行改建。他在病房裏麵的那幾天,就想好了對房子的要求,既要堅固到能防震,也要安全到能放偷,更重要的是要能夠隔熱保暖。找了個本地口碑相當不錯的建築隊,聞錚將自己的要求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讓建築隊立刻開工,要在一個月之類完成。“你說聞錚這些年在外麵都幹啥了?”黃三叔的老婆三嬸子站在門口往外望,憂心忡忡地說道。老房子住不了人,聞錚和團團這幾天就住在黃三叔家裏。改造房子的工作交給了建築隊,聞錚每天都在悄悄去各個地方購買物資。可這每天的修煉不能少了,而清晨是吸收那些能量的最好時間,所以每天聞錚都會帶著團團,盤腿坐在老房子的屋頂上打坐,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視線。“管這麽多幹嘛。”黃三叔瞪了三嬸子一眼,然後深深吸了一口煙,其實他也有點犯嘀咕。村裏人隻知道聞錚考上了大學,之後聞錚外婆去世,就沒有人和聞錚聯係了,所以他這些年在做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同樣的談話在這幾天出現在村子裏的各個地方。“他又跑到屋頂上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