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弘植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掛了電話,他立即奔迴房間換衣服,湊到鏡子前照了照,發現頭發有點兒亂,下巴上還有胡茬,急忙跑進浴室裏,把正在洗澡的金哲秀嚇了一跳。


    嚴弘植左手舉著吹風機吹頭發,右手握著電動剃須刀刮胡子。


    三十秒後,嚴弘植火急火燎的衝出家門,剛進電梯,卻突然發現忘了換鞋,穿著拖鞋就跑出來了。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迴去換鞋了,嚴弘植按了一樓,電梯門合上,開始下行。


    他的心從未跳得如此厲害,電梯裏幾乎可以聽到心跳的迴聲。


    他緊張得手心冒汗,唿吸急促,甚至身體還微微有些發抖。


    他這是怎麽了?


    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會麵罷了,怎麽會緊張成這樣?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嚴弘植剛衝出電梯,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表現出這麽急迫的模樣,於是調整好唿吸,放緩了步子,盡量從容的往外走。


    剛出了公寓的旋轉門,他就看見柳時鎮穿了一件灰黑色的大衣,抱臂靠在車門上,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


    嚴弘植的心髒跳得越發厲害,深吸幾口氣,朝柳時鎮走過去。


    “時鎮哥。”嚴弘植在他跟前停下來,卻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久別重逢,你難道不準備給我一個擁抱嗎?”說著,柳時鎮朝他張開雙臂,作出一個求擁抱的姿勢。


    嚴弘植遲疑了一下,上前兩步,伸手抱住了柳時鎮的腰。


    柳時鎮大力的迴抱住他,似乎要把他勒進身體裏去。


    緊貼的胸膛,讓他們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


    柳時鎮低下頭,貼著嚴弘植的麵頰,在他的耳邊用分外撩人的低沉聲線說:“我很想你,你呢?”


    嚴弘植不知道。


    他應該也是想念柳時鎮的吧?否則不會聽到他在樓下就一路狂奔而來,否則不會悸動成這樣。


    嚴弘植的內心深處罕見的升起一抹羞澀,小聲說:“我也……挺想你的。”


    柳時鎮悶聲笑了笑,說:“怎麽聽起來十分勉強的樣子?”


    嚴弘植便改了口,說:“我也很想你。”


    “這還差不多。”柳時鎮鬆開他,仔細打量著他,說:“瘦了。怎麽穿著拖鞋就下來了?快上車暖和暖和。”


    說著,柳時鎮拉開車門,把嚴弘植塞了進去,然後關上門,繞到另一邊去,開門坐到了駕駛席上。


    “你在這兒等多久了?”嚴弘植問。


    “從下午五點到現在——”柳時鎮看了看表,說:“四個半小時了。”


    嚴弘植愈發愧疚了,“你怎麽不直接上樓去?打電話問問哲鎬就知道我家的門牌號了。”


    柳時鎮一臉無奈的說:“我問了,2608嘛,可是公寓的管理員死活不讓我進去,我也沒辦法。”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等這麽久。”嚴弘植低著頭說。


    柳時鎮笑著說:“那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你想讓我怎麽補償你?”嚴弘植把球踢迴給柳時鎮。


    柳時鎮把臉湊過來,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說:“親我。”


    嚴弘植不是那麽放不開的人,遲疑了片刻,便傾身湊上前去,微微嘟起嘴唇,向柳時鎮的臉頰親去。


    可就在嚴弘植即將親上去的前一秒,柳時鎮一轉臉,把自己的嘴唇湊了過來。


    唇與唇相接,一樣的柔軟,一樣的微涼,稍觸即分。


    柳時鎮笑看著他,說:“因為還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所有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


    嚴弘植這才想起來,他還沒有給柳時鎮答案,關於那個願不願意讓柳時鎮做他男朋友的問題。


    但是,他的種種表現難道不是最充分的答案嗎?


    不過,還是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比較好。


    嚴弘植說:“你明天中午有空嗎?”


    柳時鎮了然一笑,說:“要約飯?”


    嚴弘植點了點頭,說:“paradise百貨五樓有一家西餐廳,看起來還不錯。明天中午十二點,約不約?”


    柳時鎮說:“當然要約。”


    嚴弘植說:“好,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柳時鎮說:“一言為定。”


    兩個人相視一笑,柳時鎮似乎想起了什麽,說:“對了,哲秀先生現在和你住在一起嗎?”


    “嗯。”嚴弘植突然想起來柳時鎮曾在電話裏提過的那件事,說:“你是不是想問我哲秀的來曆?”


    柳時鎮點點頭,說:“說不定哲秀先生和我真的是親戚呢。”


    嚴弘植心想,既然已經決定要和柳時鎮在一起,就不能對他有所隱瞞。


    而且,哲秀的確是戰爭遺孤,和柳時鎮那位二爺爺的身世相仿,加上哲秀和柳時鎮長得這麽像,或許他們兩個真的有親緣關係也未可知。


    嚴弘植斟酌了一下措辭,說:“我接下來的要說的話,你可能會覺得很荒謬,但我以人格擔保,我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柳時鎮愣了愣,說:“你這個開場白,讓人覺得很不安呐。”


    嚴弘植便從金順頤一家搬到華川別墅開始講起,把金哲秀的來曆以及他所遭受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柳時鎮。


    縱使柳時鎮是見多識廣的優秀特種兵,從嚴弘植口中所聽到的一切卻也遠遠超出了他的閱曆範圍。


    良久的沉默過後,柳時鎮強笑著說:“這樣說來,哲秀先生很有可能是我的二爺爺了?”


    嚴弘植說:“或許吧。”


    柳時鎮幹笑兩聲,說:“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嚴弘植說:“我們在這兒胡思亂想也沒多大用處,最實際的,就是用科學的方法來解決——做dna鑒定。”


    “你說得對。”柳時鎮深思熟慮之後,說:“不過,這件事還是先瞞著哲秀先生進行吧。”


    嚴弘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柳時鎮歎了口氣,說:“我送你迴去吧。”


    金哲秀一個人在家嚴弘植也不放心,於是說:“就在家門口呢,有什麽好送的,你也趕緊迴去吧,好好休息。”


    柳時鎮卻很堅持,“不行,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家門口。”


    說完,柳時鎮率先推門下車去了。


    嚴弘植跟著下了車,和柳時鎮一起走進公寓。


    路過大廳時,柳時鎮一把攬住嚴弘植的肩膀,走到公寓管理員的麵前,說:“看到了嗎?我和2608的先生是好朋友,而且是非常非常親密的好朋友。弘植啊,你說是不是?”


    “是。”嚴弘植對著一臉懵逼的管理員說:“金大叔,這位先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以後會經常出入這裏,你直接讓他上樓就可以了。”


    管理員大叔連忙笑著答應下來。


    柳時鎮攬著嚴弘植大搖大擺的進了電梯。


    嚴弘植笑著說:“我剛才還奇怪你怎麽非要送我,原來是為了要一個通行證。”


    柳時鎮說:“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在等你的時候每隔一分鍾就打個電話發條短信的嗎?又擔心你,又怕打擾你,我都快被折磨瘋了。所以,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嚴弘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柳時鎮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對不起嘛,快消消氣。”


    柳時鎮捂住臉,用誇張的語氣說:“呀,你幹嘛親我?這是非禮!”


    嚴弘植轉身麵對柳時鎮,十分配合的演起戲來。


    “就非禮你了怎麽著?你馬上就是我的男人了,非禮一下怎麽了?心裏明明開心的要死,幹嘛裝模作樣?口嫌體正直的家夥。”


    “家夥?”柳時鎮失笑,伸手去抓嚴弘植,“過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嚴弘植笑著躲開,柳時鎮追上來,把他圈在了手臂和電梯壁之間。


    “別鬧了。”嚴弘植笑著說:“電梯裏有監控呢。”


    柳時鎮低頭靠近他,“這會兒知道怕了?剛才調戲我的時候怎麽膽兒那麽肥呢?”


    正說著,電梯門忽然叮的一聲開了,柳時鎮一個閃身,和嚴弘植肩並肩靠在了電梯壁上。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秒慫吧?


    嚴弘植忍住笑,衝著走進來的一對老夫妻點了點頭。


    電梯到了二十六層,兩個人一起出來。


    柳時鎮果真把嚴弘植送到了家門口。


    “都到家門口了,我是不是應該邀請你進去喝杯茶?”嚴弘植說。


    “不用了。”柳時鎮笑著說:“我怕我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嚴弘植開玩笑說:“怕我吃了你嗎?”


    柳時鎮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和我這樣英俊的男人呆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很少有人能夠控製住不撲過來。”


    嚴弘植笑了笑,說:“門鎖的密碼是0625,你以後可以隨時過來。”


    柳時鎮說:“對我這麽放心嗎?這麽快就把密碼告訴我了。”


    嚴弘植點點頭,說:“放心啊。既然給了通行證,就給到底。”


    “這下事兒大了。”柳時鎮說:“我對自己可是很不放心呢。”


    嚴弘植笑了笑,沒有說話。


    柳時鎮正經起來,說:“進去吧,早點兒休息,明天見。”


    嚴弘植說:“小心開車,明天見,晚安。”


    “嗯。”柳時鎮說:“晚安。”


    嚴弘植按了密碼開了門,走進去,對柳時鎮揮了揮手,然後關上了門。


    柳時鎮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滿心雀躍的走了。


    他終於要談戀愛了,實在是太開心了!


    以後要找機會好好虐虐徐上士那隻單身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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