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玉澤正側眸看著窗外, 馬路邊的柳條輕輕飄拂,隔著透明的玻璃都能感受到外麵的炎熱, 而他就好像已經和眾人隔離開了一般,悠悠地看著某一次出神。“鼠哥?”遲喻喚了一聲。陰玉澤迴過頭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尤其是良正豪, 小家夥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擔憂。陰玉澤頓了頓, 沉聲道, “我知道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遲喻說了些什麽。遲喻也沒追問, 而是道,“那今天就先到這裏, 大家各自練習,明天我檢查一下訓練成果。”會議結束,陰玉澤就轉身上了樓,楊子留了下來,遲喻和林熙和拿起包往外走。良正豪追上來,“槍神,鼠哥他是不是有些……”兩天前邵睿的到訪讓馬卡龍戰隊蕩起了看不見的漣漪, 遲喻倒是沒什麽事,先不說他並沒有使出全力,那場比賽他本就也沒有放在心上,可陰玉澤不同,大家都看得出來邵睿走後,他的狀態一直有些不對。林熙和摸了摸良正豪的頭,“你別擔心,陰玉澤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失敗是每位選手成長的必經之路,你鼠哥打過那麽多場比賽,不會將一場比賽的輸贏看得那麽重的。”良正豪點點頭,但還是不放心,“可我覺得鼠哥這幾天還是不太對勁,邵睿說話太傷人了,要是有機會的話你還是安慰安慰他吧!鼠哥他很聽你的話。”林熙和點著頭和他揮手,倒也沒明確答應。良正豪走後,林熙和才問遲喻,“你怎麽看?”遲喻悠閑地往前走,唇邊揚起一抹笑容,“是誰昨天說再也不要和我說話了的?”想到昨天的事林熙和臉上就臊得慌,“明明是你的問題好不好?是你說你在追求我,可你這是哪門子的追求?我還沒答應和你交往呢你就總是親我,這要是換成女生,你早就被打得鼻青臉腫了!”“嗯,正因為你不是女生。”“重點不是我是男生還是女生好不好?”最近,林熙和和遲喻說話時總是有一種無法溝通的無力感,甚至常常情急之下就用母語和他交流了,然後驚訝地發現遲喻的俄語說的不是一般的好,完全可以和他無障礙交流。遲喻挑眉,“好,那你希望我怎麽追求你?或者是,你打算什麽時候答應和我在一起?”林熙和:“……”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最開始說了什麽了。遲喻也就言歸正傳,他隻是很享受熙和碰到事情時總是第一時間問自己的感覺。“我覺得沒什麽問題,鼠哥性子要強,如果你去說,他很崇拜你,或許不會不高興,但也未必能聽得進去。像他那樣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想通了,別人說什麽都沒有用。”這個想法跟林熙和不謀而合,遲喻又說道,“而且我認為,鼠哥不需要擔心,他的誌向不止於此,不會輕易低頭。”林熙和也很相信陰玉澤,這陣子的相處讓他發現了陰玉澤那倔強古板的外表下所隱藏的驕傲的心,他不會輕易認輸,困難和磨難隻會成為他前進的動力。“雖然這麽說,可是心情一直這麽壓抑也不好吧?”林熙和琢磨著,忽然想到什麽,“啊!我做一個蛋糕送給他吧!甜食可以讓身體分泌多巴胺從而心情愉悅,或許吃個小蛋糕他就高興了。”“喂,”遲喻臉一黑,“你該不會是要親手給他做一個吧?”林熙和理所當然地道,“對啊,不然怎麽能表現出我的誠意?而且如果是我親手做的,他一定會更開心吧!”何止啊,可能會開心得昏倒。問題是,現在換成他不開心了。他還沒吃過林熙和親手做的東西呢!而林熙和壓根沒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又或者說是壓根沒關注他,高興地就往他家裏跑,“遲喻,你家廚房借我用一下!”遲喻:“……”他的作用就隻是借用廚房嗎?林熙和做正餐的水平是不怎麽樣,可要說到甜品烘焙或是給狗狗吃的小零食就都是他的拿手活了。遲喻上次見他下廚就是給華夫做雞肉幹,而華夫似乎看到林熙和圍上圍裙就想起了上次美味的雞肉幹,留著口水堵在廚房門口,急得跳個不停。“華夫,華夫!安靜!”遲喻點著華夫的腦袋才算讓他老老實實地坐下,可看到華夫那不住地往廚房瞟的小眼神,他心中居然升起一股酸澀。連華夫都吃過熙和做的東西,而他連熙和倒的一杯水都沒喝過!這麽想,今年新采摘的上品西湖龍井突然沒了滋味,廚房裏時不時響起的鍋碗碰撞的聲音勾魂使者的鐮刀似的讓他坐立難安。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廚房,見保姆阿姨退出來出了門,雙腿就不受控製似的進了廚房。“進展怎麽樣?”林熙和正在和麵,他身上穿的圍裙是給身材肥胖的保姆阿姨準備的,林熙和穿在身上時就在背後打了一個很大的結,緊緊地裹住那纖腰窄臀,肩胛骨也隨著他動作在薄薄的布料下微微弓起。“我才剛開始和麵。”林熙和轉過身,粉色的圍裙上沾了些麵粉,他用手腕在臉上蹭了一下,那英俊的臉上也被蹭了上一道麵粉,讓他看上去多了幾份可愛,“啊,但是剛剛保姆阿姨幫我打了些奶油,你要不要嚐嚐?”林熙和說著,自己也洗了手走過來,舀了一勺奶油,用手指抹了一點放進嘴裏,還毫無自覺地把勺子遞給遲喻,強烈要求他也來嚐嚐。遲喻光是看著林熙和將手指上的奶油舔幹淨就已經移不開眼了,壓根沒去接他遞過來的勺子。“哇,真好吃,要是我的話喜歡更甜一點的,不過陰玉澤應該不喜歡那麽甜的,所以就這樣吧!哎,你不吃我可吃了。”林熙和說著就把勺子裏剩下的奶油都塞進了嘴裏,正想轉身去刷勺子,手臂忽然被人勾住,他下意識迴過頭卻被湊上來的遲喻封住了唇。林熙和已經不會像第一次被遲喻親時那麽遲鈍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想將兩人分開,可遲喻也不像最初那麽好對付了,為了防止他逃跑,早在欺上來的那一刻就壓住了他的後腦勺。那隻在賽場上能撂倒兩米高的大漢的手,壓在林熙和腦後就像拎小雞一樣容易,林熙和別說躲了,連動都動不了,就這麽被遲喻撬開牙關,吮吸著他那還沒來得及擦掉奶油的唇。直到那家夥滿意了,才鬆開手,饜足地舔著唇,黑溜溜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聲音也帶著絲暗啞低沉,“已經很甜了。”林熙和氣得想把勺子插進遲喻的腦袋上!可他忍住了,曆史的經驗告訴他對付遲喻這種厚臉皮人,就要當做沒看見、不心動、無所謂,否則你隻要稍微搭理他一下,這家夥就蹬鼻子上臉了。林熙和把勺子扔進水池裏,轉身繼續和麵,不說話,也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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