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德爾,不行啊,這麽下去,就跟填油似的,這第一道壕才填了一半,已經損失了四百多人了。”

    安斯托恩匆匆的找到倫德爾,那些帕索領的軍隊猥瑣的狠,遠了看不見,打不著,近了就是討打,戰士們已經開始懼戰了,尤其是他們所使用的那種弩箭,一發多支,裝填的還快,戰士們根本沒有閃避的餘地。

    “我這部隊比你減員的還厲害。”

    倫德爾也是一付無奈的樣子,隔著三重壕,遠戰被壓製,近戰夠不著,明知填油戰術跟自殺似的,卻也沒其他的辦法。

    “再堅持一會兒,重騎兵大隊馬上就要到了。”

    倫德爾安慰道。

    “好吧。”

    安斯托爾也就是發發牢騷,聞言也隻能跑迴去指揮部隊戰鬥。

    一排排的輕騎兵衝到壕溝前倒下,一個個沾著血的土包扔進壕溝裏……在輕騎兵們舍生忘死的拚搏下,第一道壕溝很快就被填平,有的士兵幹脆連人帶馬填進壕溝裏……不管是為誰而戰,比蒙武士的血性都是不會少的。

    “大隊長,弩矢不夠用了。”

    “大隊長,敵重裝騎兵來了。”

    老話說,禍不單行,隨著戰鬥開始呈白熱化,突擊隊也開始出現傷忘,最糟糕的是巨弩的弩矢和投石車用的石彈以及快裝梅花弩的專用弩矢,雖然巨弩和投石車都是重要的物資,可這臨時的轉運站沒有太多的比例,而突擊隊員們隨身攜帶的弩矢也不是很多,很快就見了底。

    “倉庫裏有的是箭矢,對付那些鐵皮罐頭用晶石炸彈,”德波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告訴兄弟們,堅持一下,馬上就天黑了。”

    ‘隆……’

    營寨外麵,遲遲趕來的重裝騎兵們終於開始衝鋒,鋒利而沉重的刺槍指向前方,夕陽下,槍尖上閃爍著奪目的寒光,第二排在第一排起步之後,又停了片刻,也開始發起衝鋒,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

    雖然由於地形的原因,排不開太多的兵力,可重裝騎兵帶給人的衝擊還是非常震憾的,沉重的蹄聲敲打在地麵上,就象是敲在突擊隊員們的心裏,此時,出擊的已經是雷諾率領的第一小隊,借著交通壕的掩護,他們已經運動到第二條壕溝,並在裏麵伏下來,第個人手裏都拎著一個口袋,手裏還捏著一顆晶石炸彈。

    雷諾冷冷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重騎兵,他們就象是一重重山嶽,隨時都會壓下來。

    “就算是真的山嶽,我也要將你們炸塌嘍!”

    雷諾高高的抬起手臂:“預備——”

    “放!”

    他的手臂用力的揮下。

    紅彤彤的晶體被一隻隻粗壯的手臂扔出去,在夕陽的映照下,倒映出瑰麗的光芒,一時之間,敵我雙方都有些失神。

    “那是什麽,難道帕索領奢侈到可以用寶石砸人了?”

    安斯托恩驚訝的問倫德爾。

    倫德爾搖搖頭:“好象聽說帕索領有一種很厲害的武器,就是這個樣子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些晶石炸彈已經落下……

    ‘轟……’

    一聲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地麵微微震顫,衝在前麵的重裝騎兵被爆炸的氣浪掀得從馬上拋起來,精製的鎧甲被炸得變了形,鮮血從麵甲裏汩汩流出,失去靈魂的軀體重重地摔落地麵,失去主人的坐騎嘶鳴著在主人的身邊徘徊。

    重裝騎士之間留下的距離明顯過短,第二批重裝騎士根本收不住坐騎高速前進帶來的強大慣性,重重地撞在前麵重騎士身上,馬背上的騎士劃著曲線重重地摜在地上,幾乎可以聽到頸骨折斷所發出的清脆聲。

    第三排的重裝騎兵也是步了第二排重裝騎兵的後塵,而第四排以後的騎兵已經看清前麵的情況,開始控製著坐騎調整方向。

    不過,高速的結果意味著速度方麵的損失,就在他們擁擠成一團的時候,晶石炸彈再一次如雨點般的落下,隆隆的爆炸聲中夾雜著人馬的嘶吼,在雙方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場血與火的較量。

    雖然在重甲的保護下,這些重裝騎兵沒有被炸得肢離破碎,可爆炸所產生的衝擊力卻一點兒也不少,大塊大塊的血漿染紅了重騎士鎧甲。

    “衝!給我不計傷亡的衝,我就不信衝不過那幾條小溝!”

    重騎士大隊長路維爾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倫德爾和安斯托恩摁住他,他可能就親自操槍上陣了。

    “冷靜一些,路維爾,如果損失太大,就算是攻下了阿加爾山口,師團長大人和軍團長大人也饒不了我們。”倫德爾低聲在他耳邊吼道。

    “那……那現在怎麽辦?”

    路維爾喘著粗氣,象是一頭暴怒的野牛。

    “今天已經晚了,就樣吧,明天繼續。”

    倫德爾說道。

    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倫德爾吹響了收兵的號角,今天看起來是沒有時間突破阿加爾山口了,無論如何,自己的士兵已經累了一天,再不休息,明天就不會有任何的戰鬥力。同時,倫德爾決定和安斯托恩、路維爾就今天進攻中出現的問題好好的商議一下。

    “好吧,今天你們打的時間最長,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如果明天他們還是用那種會爆炸的寶石攻擊我們,恐怕……就算是攻下阿加爾山口,我們這三支隊伍也得打殘了。”

    路維爾此時倒是平靜多了。

    倫德爾看看安斯托恩,後者的臉上是一個無奈的笑容:“如果敵人手頭還那種會爆炸的武器,就算是我們打殘了,也未必能取下阿爾加山口。”

    “不錯。”

    路維爾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我看還是趕緊將戰況報告給師團長,必須調集更多的部隊,尤其是步兵,如果我們還象是填油一樣的打法,恐怕將三個大隊的戰士都填進去也沒辦法。”安斯托尼說道。

    “不錯,立即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師團長大人。”倫德爾和安斯托恩立即表示同意。

    阿加爾山口。

    德波和幾名小隊長也是一臉的疲憊,除了警戒哨,所有的突擊隊員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一天的激戰,他們的體力已經完全透支。

    “幸好他們停止攻擊了,要不,我還真沒信心繼續挺下去了。”

    皮埃爾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猶是心有餘悸,殺人一萬,自損三千,傍晚的時候,那些騎兵就象是瘋了一樣的往上衝,用自己的身體來填壕,第二道壕溝裏全都是屍體填平的,五百名突擊隊員也陣亡了七十名,還有近百名傷者,這是突擊隊成立以來,最為慘重的傷損。

    “放心,他們也承受不起了,不然也不會天剛黑就收兵了。”雷諾說道。

    德波故作輕鬆地聳聳肩:“無論如何,我們堅持過來了,讓兄弟們好好休息,我們半夜就撤,戰死的兄弟……就地火化吧,將骨灰帶迴去,也算是魂歸故裏。”

    夜色漸深,阿加爾山口的內外都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第一軍團的營地裏靜悄悄的,隻有哨兵在營門口走來走去,而阿加爾山口的另一邊,表麵上雖然還是很平靜,但突擊隊員們都紛紛行動起來,傷員是優先照顧的,戰死者的骨灰都用小盒子(骨灰盒)裝好,剩下的隊員將倉庫裏儲存的火油傾灑到庫房的每一個角落。

    “大隊長,俘虜的那些軍官怎麽辦?”雷諾問道,手裏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領主大人說過,殺俘不詳,除非必要,我們不能這麽做,大家都是戰神的子民,不能做得太絕,以至於傷了帝國的元氣。”德波搖搖頭,想了一下道:“點火的時候將那些人安排到營地中間的空地上,給做個隔火帶,外麵那些人會來救他們的……哎,那個放火時注意一些,別隻燒個表麵,把內容都給他們留下,那些巨弩和投石車也要給砸壞,別給他們留下。”

    “放心吧,大隊長,搞建設咱不如那些能工巧匠,搞破壞那可是輕車熟路!”雷諾拍著胸脯保證。

    德波無奈地白了他一眼……真是,當破壞者也值得這麽自豪嗎?

    在專門羈押俘虜的營帳裏,卡迪爾等人的心情也是惴惴不安,從傍晚的時候開始,他們就覺得情形有些古怪,送飯和站崗的人都換了,軍官們要求放風的請求被駁迴,帳篷的窗戶也被糊上了,俘虜們被嚴令不準探頭探腦。

    “大隊長,這是啥意思,是不是要……殺我們?”

    有名軍官膽顫心驚地問道。

    “瞧你那膽心,要殺早就殺了,哪等到現在,我看是有什麽行動。”

    另一名軍官反駁道。

    卡迪爾輕輕歎了口氣:“他們是要撤了。”

    “啊?”

    軍官們麵麵相覷,聽看守複述,白天的戰鬥雖然激烈,守軍卻是傷亡不大,第一軍團已經傷亡兩、三千人,連營寨跟前也沒靠近……私心裏說,這些軍官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最起碼將來追究責任的時候,他們也可以理直氣壯一些——正規部隊都吃了大虧,他們這些臨時征召的雜牌軍隊自然更不是對手了。

    “正因為勝了,他們才要撤退,人家的目的已經是實現了,當然不會在這裏死磕了。”

    卡迪爾雖然戰敗了,腦筋卻足夠使用:“放心,他們不會殺我們的。”

    這句話讓軍官們真正放了心,對於卡迪爾的判斷力,他們倒是從未懷疑過。

    半夜的時候,阿加爾山口突然火光衝天,剛開始的時候,山口外營地的哨兵還以為是偶爾的失火,可火勢越來越大,大半邊天空都被染紅了,哨兵這才意識到有變,趕忙向倫德爾等人匯報。

    “混蛋!”

    倫德爾恨不得一劍將那個哨兵劈了:“快,快救火,搶救物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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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泊在異界的日子裏》:(作者:曾經的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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