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嘹亮的鍾聲響徹了托裏斯克城的上空,引來無數人駐足觀望,側耳傾聽。

    大陸曆8486年6月17日,比蒙帝國的首都托裏斯克城萬人空巷,幾乎全部的市民都集中到城郊的凱旋廣場,今天,在這裏將進行四年一屆的祭祀挑戰賽。

    凱旋廣場是托裏斯克城郊一個可容納三十萬人的大校場,是比蒙帝國的開國皇帝所建,其原本的用途是讓皇帝發表演講或進行大規模的閱兵式,可曆屆的祭祀挑戰賽是比蒙帝國最為隆重的一項賽事,因而,這裏也成為祭祀挑戰賽的指定賽場。

    大清早,菲爾娜剛收拾妥當,兩名彪悍的泰戈武士就奉紅衣大主教的命令前來催促她動身。皇帝陛下和紅衣大主教閣下都要出席開幕式,而且還要為神曲薩滿閣下進行加冕禮……紅衣大主教得知菲爾娜遇刺的消息比皇帝陛下晚了一步,等他派人來慰問時,菲爾娜正在‘養傷’,謝絕來客。

    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可在大主教閣下看來,是差了皇帝陛下一步。因而,今天一大早兒就派人來‘護送’菲爾娜前去參加開幕式,根本就是存了跟皇帝陛下別勁兒的意思,隻可憐菲爾娜無辜的做了其中的犧牲品。

    沿凱旋廣場的邊上插滿了五顏六色的彩旗,來自不同地區的參賽選手分區而坐,上麵掛著不同顏色的巨型橫幅,注明了他們所屬的地區。還有一些民族主義思想特別強烈的觀眾,在觀眾席上舉起了本民族的標幟……菲爾娜覺得似乎是來到了前一世的世界杯足球賽場。

    皇帝陛下還沒有來到,紅袍大主教閣下倒是早早來到了凱旋廣場,正和幾位身穿金色祭祀袍服的主祭說話,菲爾娜遠遠看了一眼……其中沒有剛薩,心裏感到有些遺憾。

    因為不想卷到其中的權力爭鬥漩渦,菲爾娜隻是掃了一眼,便想繞開,卻不料紅衣大主教雖然年紀老邁,那雙老眼卻依然銳利,竟然隔那麽遠便看到了菲爾娜,並且大聲地招唿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若拔腿走人,那可就是明擺著涮紅衣大主教閣下的麵子了,菲爾娜隻好勉強露出歡笑,上前打招唿。

    “紅衣大主教閣下、各位主祭大人,早安!看來,我是遲到了。”

    菲爾娜有些不好意思,她目光逡巡了一圈……似乎她來的有些晚了,稍遠的地安,她還看到了羅曼維安大薩滿,老彼爾正吆喝著指揮西北神廟和參賽選手們坐好。

    “早安,年輕的神曲薩滿閣下,遲到永遠是女士的專利,各位說,是不是啊?”紅衣大主教的話將菲爾娜的目光拉了迴來。

    “哈……”

    主祭們齊齊地發出一片善意的笑聲,向菲爾娜行禮問安。

    “菲爾娜閣下,您就是剛薩那老家夥的徒弟吧,知不知道他這幾年跑哪兒去了,怎麽連個信兒也不跟老朋友們通一下?”一名身材壯碩的俄勒芬主祭嗡聲嗡氣地問道。

    老家夥?

    菲爾娜的臉色登時有些變了。

    雖然她沒見過剛薩,可老主祭對她不僅有師生之誼,而且還是活命之恩,哪裏容得有人這麽稱唿他!

    那個俄勒芬主祭祀明顯是個粗線條的家夥,看不出臉色還在那兒喋喋不休地抱怨,旁邊一位袋鼠主祭卻是瞧了出來,不動聲色地打了個圓場:“是啊,勒科德爾主祭是剛薩主祭的生死之交,這麽長時間沒得到他的消息,勒科德爾急得連鼻子都瘦了一圈!”

    “哈……”旁邊的主祭們又發出一片哄笑聲。

    菲爾娜也笑了,她明白那名袋鼠主祭的意思,既然是老師的生死之交,稱唿上自然不需要太在意,倒是勒科德爾的神經實在夠粗,到現在也沒什麽反應,隻是憨憨地在旁邊陪笑。

    “老師和尼古拉斯閣下相約,具體去什麽地方我不太清楚。”菲爾娜迴答道。

    “哦,原來是和那頭老龍在一起,這兩個家夥在一起,準有許多有趣的事情……嘖嘖,怎麽就不帶我呢,太不夠朋友了!”勒科德爾做出一幅怨婦的模樣,看得菲爾娜大寒。

    ‘嗚——’

    一陣牛角號響了起來,那些吹號的都是俄勒芬勇士,肺活量大得驚人……簡直就是噪音製造機器。

    在一片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中,由火獅子騎士團開道的皇帝鑾駕緩緩從遠處行來,廣場上立即響起皇帝陛下萬歲的唿聲。

    “菲爾娜閣下,我們快過去吧,陛下的耐心可不是很好。”紅衣大主教低聲說道。

    “是。”

    菲爾娜答應一聲,落在紅衣大主教一肩的距離向主看台走去。

    薩爾十五世滿麵紅光,在他身後是一批皇室成員,菲爾娜注意到,緊隨在皇帝陛下身後的是一名中年萊茵,身上穿著親王的服飾,比已經年邁的皇帝更為強悍。

    “那位是雪蘭特親王殿下,這次出征討伐草原人就由他擔任主帥。”紅衣大主教象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似的,低聲向菲爾娜介紹。

    “早安,尊敬的紅衣大主教閣下!”

    “早安,尊敬的陛下!”

    兩個各懷心機的老狐狸相互問候。

    “早安,尊敬的陛下!”菲爾娜等紅衣大主教閃開之後,上前向薩爾十五世問候。

    “早安,神曲薩滿閣下!”

    薩爾十五世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他伸出手輕輕挽起菲爾娜的手臂,來到雪蘭特親王的麵前,介紹道:“菲爾娜小姐,這位是東征軍的統帥,帝國親王雪蘭特殿下;雪蘭特,我親愛的弟弟,這位就是神曲薩滿菲爾娜閣下!”

    “早安,親王殿下!”

    “早安,神曲薩滿閣下!”

    又是一番寒喧下來,菲爾娜的腦袋裏被一堆亂七八糟的名字塞得滿滿的,很有一些存儲空間不足的樣子。

    在繁瑣而亢長的介紹和寒喧過後,菲爾娜的臉色又開始發白,身體一付搖搖欲墜的模樣。

    “快請神曲薩滿閣下,您沒什麽事吧?”

    薩爾十五世以為菲爾娜受傷未愈,連忙請她入座,那些試圖上前搭訕的貴賓們也立即停下了腳步,在從旁邊知道了尊貴的神曲薩滿遇刺的情況後,立即表現出滿腔的憤慨……雖然依舊聒噪,卻離菲爾娜的耳朵遠了些,勉強可以承受了。

    一名內侍快步來到菲爾娜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菲爾娜微微點頭,站起身,來到薩爾十五世身旁。

    “神曲薩滿閣下,能夠將您介紹給帝國的臣民是我的榮幸!”薩爾十五世的臉上滿是祥和,他向菲爾娜伸出左手。

    菲爾娜將右手搭在皇帝陛下的小臂上,報以微笑:“尊貴的陛下,這同樣是我的榮幸!”

    薩爾十五世領著菲爾娜來到主看台的中間,高高地舉起黃金權杖……諾大的凱旋廣場逐漸安靜下來。

    “四年一度的祭祀挑戰賽讓我們見證了一代又一代祭祀的成長,他們是帝國的驕傲,也是戰神坎帕斯的驕傲,但是,今年……注定是一屆不同尋常的大賽,感謝戰神坎帕斯的眷顧,他為我們比蒙送來了祭祀中的珍寶!”

    薩爾十五世高高舉起了菲爾娜的手臂:“很榮幸地向大家介紹——菲爾娜.福克蘭小姐,比蒙神廟新晉的神曲薩滿,同時,她也是新晉的蒼穹先知!”

    他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以激昂、雄壯的聲音歡唿道:“這是戰神坎帕斯賜給帝國的珍寶!讓我們為菲爾娜小姐熱烈吹唿!”

    “嘩……”

    凱旋廣場上歡唿雷動,雖然那些貴族和官員可能會各有所思,但那些比蒙平民的表情地誠摯的,菲爾娜頻頻向四周致意,心裏第一次為自己的身份感覺自豪。

    長久以來,盡管她的身體是一名福克斯比蒙,但出於靈魂的記憶,始終使得自己與比蒙有一種遊離感,雖然並不存在什麽種族傾向,可她在遇到問題時,總是不自覺的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待問題……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有了歸屬感——我就是一名比蒙!

    在經久不息的歡唿聲中,兩名萊茵武士各自端著一隻金盤來到菲爾娜跟前單膝跪下。

    金盤裏是一件金色的祭祀袍,一頂珍珠冠和一根黃金權杖。

    那件金色的祭祀袍是用被稱為‘世界之樹’的黃金樹的絲絡織成,冬暖夏涼,不僅具有良好的防禦作用,而且還能夠迅速恢複祭祀的歌力;珍珠冠的主體是以秘銀鑄成,頂上是十二顆產自深海的魔力珍珠,能夠自行恢複魔力,正中嵌著一顆深藍色的十階魔獸的魔核,在遇到襲擊時,能夠自動釋放十二麵閃電護盾;黃金權仗要簡單一些,那是身份的象征,杖身上密密麻麻地刻著一部《祭祀法典》。

    當紅衣大主教和薩爾十五世分別將珍珠冠和黃金權杖為菲爾娜戴(配)上,皇後陛下親自幫菲爾娜穿上祭祀袍時,全場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與會的祭祀、軍人、平民……不約而同的唱起了帝國的國歌《比蒙雄風永不倒》,蒼勁雄渾的歌聲覆蓋了整個托裏斯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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