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黎默默地站到了另一邊,舉起手裏的匕首和符紙。正當他準備擰動門鎖把門給打開的時候,敲門聲突然戛然而止,隻有之前被遮蓋住的風鈴聲再度響了起來,叮鈴叮鈴的在外麵迴蕩,聽起來像是正在被什麽給移動著。他們隔著一扇門,突兀地陷入了僵持狀態。蘇子黎正想問問賀鉉,這個情況他們還開不開門,結果偏過頭就看見這家夥正在包裏翻東西,翻了一會兒從外側的小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型的手電筒。在圍觀人群蘇的不解眼神裏,賀鉉將手電筒湊近門縫,然後忽然打開到最亮。“啊!!!!——”慘叫聲淒厲的響起,伴隨著哐地一下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然後是一陣乒乒乓乓兵荒馬亂的聲音,聽著就十分淒慘。蘇子黎頭上升起了一個問號。“你不會把他給照瞎了吧?聽這聲音,怎麽好像不止摔了一次呢。”賀鉉:“……”他看著也十分迷茫。“應該不會吧,我以前也用過這招,很少有反應那麽大的。他是不是……”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表情稍微有點尷尬,“我之前想把門口那塊地板給洗幹淨,所以倒了一點洗潔精和水泡著呢,他們……可能是不小心滑倒了?”蘇子黎:“……”聽著門外逐漸安靜下來的聲音,他覺得,剛剛他們塑造的氣氛什麽都沒有了。仿佛瞬間從靈異片來到了搞笑片。隻剩下一片歡樂。門外那位也知道自己這迴算是出師不利,幹脆也不整那些花裏胡哨的,爬起來之後再度咚咚咚開始敲門,這迴就爽快多了。“裏麵的人給我開門!”“跑別人地盤上吃吃喝喝的,你們不知道交錢嗎?”“住宿費都沒交呢,你們怎麽好意思往裏進?!”蘇子黎和賀鉉:“……”房門在經過多番敲砸之後,終於順利打開,穿了個睡衣,拎著掃把的女人正站在他們門口叉腰怒吼。她看上去四五十歲,臉色枯黃暗淡,皺紋自眼角爬出去老遠,脖子裏帶著根看起來應該是金色的項鏈,手腕上還帶著一個花色斑斕的玉鐲。橫眉怒目,吊三角眼兇狠地瞪著。隔空都能感覺到那種來自中年暴躁更年期婦女的狂暴之意。蘇子黎瞥了一眼她腳下,有影子,應該是活人。可是她是打哪兒來的?剛才那副作風是怎麽迴事,就憑這位的力氣,應該也不至於能把門給砸成剛才那個樣子吧?他們倆都沒迴她的話,而且兩人一個賽一個的高大,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中年女子拎著掃把,麵上撐著強橫,腳下卻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看……看什麽看?住宿給錢,天經地義!”賀鉉的視線在角落裏多定格了幾秒,直到那盞樣式複古西式的燈籠緩緩熄滅時,才衝著那女人笑了笑:“確實是天經地義,你們收的是什麽?rmb還是冥幣?”中年女人被他笑得往後又縮了兩步。背後的橙光照過來,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全都是傷口,青青紫紫的,看著像是剛被打過一樣。隻是她脖子上的那道勒痕,就怎麽都不能說是剛被勒的了。都被勒成這個樣了,你怎麽解釋都隻能算你詐屍。蘇子黎:“……”果然。npc就沒一個正常的。被賀鉉點破之後,中年女人反而自在了很多:“都不收,這倆在我們這可還沒有廢紙值錢。”“那你們收什麽?”說著,賀鉉看向了女人身後的房子。那間二層樓高的小木屋此時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樓層數沒變,還是兩層,但所有的裝飾畫風都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門口冒出來了一個黑色的旌旗,上麵什麽都沒有,就一片純黑,此時正隨著風飄動。屋門口多了塊匾額,黑底金字的,聽著挺氣派,其實破破爛爛的,前麵兩字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糊上了,一時根本看不清時什麽,隻能看見後麵客棧兩個字。四周還掛了點奇怪的裝飾品,比如一堆奇怪的幹果,剝的不怎麽樣的動物皮毛等,看起來有一股奇奇怪怪的神秘感。“開店迎客是本分,我們不會拒絕任何一位客人,但也要守我們客棧裏的規矩。”中年女人說到賺錢收費立刻就沒了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兒,笑意盈盈的算賬,“我們用不了冥幣,當然也不會收這個。但心肝脾肺腎,胳膊大腿什麽的……”“咳,”她看著蘇子黎開始伸手探入懷裏,忙不迭地改口道:“我看兩位也不是落魄到那種程度的人,我們的定價是這麽樣的。”“租用木屋,一夜10積分。”“第二夜,20積分;第三夜,40積分,以此類推。”“……你這是在搶劫?”賀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覺得有些手癢。"嗨呀,瞧您說的,"中年女子半點不受威脅的捂嘴笑道:“搶劫哪裏有我們快呀,來我們這裏的客人,最後兜裏的那些個積分,可都是被我們榨的幹幹淨淨,一分都不會剩。”不等他們倆迴話,女子又接下去道:“我們這店,來來往往的全憑一個自願。你要是不願意在我們這裏住著,就直接搬出去,念在你們剛來不知道事情,今天的費用我就不和你們算了。隻是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方圓幾裏,可就我們客棧是能歇腳的地方,要是換了別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