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快, 不過看起來也沒有特別著急,反而是爽快地承認了她做過的事。“是啊, 你不知道我看到這裏的時候有多開心。當時我最大的遺憾, 就是讓我狄伯父也死了,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他死,我就是想讓他不要再看著別人而已。”“當時他死了之後,我特別生氣,聯手其他人想要弄死範源。但後來我想明白了,沒什麽好生氣的,他死了也好,那樣他就不會再看著其他人了。可是當他死了之後,我又覺得沒什麽意思,等我到了這裏之後,我才想到那不如讓他直接殺了我,那多好啊。”“你看,他恨我的時候,完全不會看著別人。”“也不是啊,”梁山耿直地揭破,“他根本就懶得看你,剛剛還看別人了。我覺得你這種想法很奇怪,你要是想死的話,你早說啊,直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們肯定立刻就把你送來這裏等死。”有人冷笑了一聲。夏菀從一開始的畏懼中脫離,迴想起自己男朋友的死,看著蔣雪的眼神就和淬了毒一樣:“說的不錯,你要早說的話,我直接就剁了你的手,把你送到這裏來。說什麽想不想死的,就是臨死前裝瘋弄傻而已,想死你就幹脆地去死啊!”蔣雪斷掉的手腳此時已經詭異地停止了流血,但還是在不斷潺潺地往外滴著血滴。看著就疼,但她自己的臉上除了一開始的扭曲痛苦,到現在根本看不出來疼痛,好像斷了手腳的不是她一樣。麵對夏菀的嘲諷,她輕笑一聲,一點都不生氣,看著其他玩家的眼神像是看著一群傻子一樣。“我不說當然有我的原因。”“要我說,你們也夠蠢的,現在還沒看清這個密室的規則。它講究的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作惡多的人就要先死。”“我那麽想讓他殺了我,當然要多弄死幾個人,讓我更加惡毒,死的才能更快。但我沒想到的是,我都那麽努力了,結果還是沒有被殺,還要看他們磨蹭地弄什麽審判。早知道,我還不如自己過來呢。”蘇子黎聽到她的話,心中憑空生出了一股怒氣。他們之前猜想過趙守青他們為什麽會死,當時還以為是蔣雪他們不想死,所以才先弄死他們當替死。結果沒想到,殺人的理由竟然是因為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我想變得惡毒一點。”“那樣就可以先死了。”“艸!”夏菀氣得破口大罵,“你想死是吧?來,老娘幫你,把脖子伸出來,我直接就把你當場給剁了。做了這種事情,你還想死在你這個伯父手裏,你做夢,我先殺了你讓你死不瞑目!”“你來啊,”蔣雪躺在地上,笑的有恃無恐,“有本事你就來殺了我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殺了我,你就要陪我一起死在這裏了。”“你敢嗎?”夏菀臉色鐵青,但卻根本不敢動手。她不敢。因為她還不想死。場麵一時間陷入了凝滯,最後打破這片沉默的還是廠長。他沒有看蔣雪,而是疲憊地歎了一口氣,對著狄讓道:“你幫我殺了她吧。”“不,你不能這麽做。”蔣雪終於驚慌起來,“我觀察過了,這個密室的殺人規則,就是要有相同經曆的人才能出手。我害死了狄穎,就應該是你出手殺我才是,你不能違背規則!”“你很聰明,能夠從那些零散的事情裏把密室的規則摸的清清楚楚,但你還是沒料到另一點。”廠長看著她 ,心中生出報複的快感,“受害者,可不止我一個。”“狄飛,動手吧。”狄讓歎息一聲,愁眉苦臉地撓撓頭。小聲嘀咕自己真的不喜歡殺人,他從來不對玩家出手的,沒想到現在居然要破戒,都怪這個該死的遊戲把他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夥給逼成了這種人。說著,他走到了蔣雪麵前,伸手輕輕一拗,哢嚓一聲,蔣雪的脖子軟綿綿地塌了下去。臨死前,蔣雪還在不可置信地說著不可能,她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還好好活著的狄飛會出現在這裏。最重要的是……這長的也不一樣啊。梁山小聲bb說,這就是不知道必要信息還想搞事的代價。場麵一片寂靜,玩家們沒想到蔣雪竟然就這麽死了,更不知道在她死後,他們的命運會怎麽樣。看著和npc們站在一起的蘇子黎和梁山他們,夏菀終於忍不住發出疑問:“你們都是npc嗎?”一下子藏三個,npc含量超標了。有點過分啊。“不是,”蘇子黎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我和梁山是玩家。”本來要觀看的審判到此時感覺已經變了味道,他想了想,直接詢問廠長:“你們還要繼續嗎?把蔣雪複活在審判一次?”“不了,”廠長搖搖頭,最後的仇恨被解決掉,並沒有讓他看起來特別的痛快,反而是看上去更加衰老了一些,“把她複活一次做什麽?再看她當眾發瘋一次嗎?”“像她這種人,一次性殺了就行了。把她多刨出來一次,不過是多此一舉而已。”“這次多謝你了,”他終於理了理他名義上的兒子,“以前我總覺得遊戲在密室裏插別的人,純粹就是閑得蛋疼,疑心病發作搞事,沒想到最後竟然也派上了用場。”“你們能走的,想走就快走吧。”“老頭子我今天沒力氣和他們計較了,剩下的人都按規則辦事,魯老師你來處理吧。”“好。”一直在後麵默默觀看的魯老師出來,接下了後續所有的工作。接著,她也沒再受蘇子黎顏值的誘惑,不管賀鉉和狄讓是什麽身份,反正通通就把他們這幫攪局地給趕了出來。“走走走,你們都給我走。”“一看就知道你們在這會礙事,趕緊麻溜地都給我走。剩下的人,給你們一個機會開始跑,或者你們也可以不跑,隻要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就行。”“……”當蘇子黎他們從樓上下來後不久,就看見005赴了004的後塵。他動作敏捷地從樓上一躍而下,瘋狂逃竄努力避開那些突然紮出來的尖刺,他避過了很多,但耐不住這些刺開掛,幾根連著往上紮,噗嗤幾下就把他紮成了串串香。他們站在樓下,還能聽見魯老師不再甜美,反而非常鏗鏘有力且嘲諷味道十足的聲音。“我看他安安靜靜在那站了那麽久,還以為他多有底氣呢,結果還不是一揭穿就跑。還以為求饒說自己知錯了就能不死?當時你老婆求你的時候,你怎麽還能下得了手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