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邦?


    難怪了,今天在會議廳裏,一幫人,都生怕老頭子護著他,想必老頭子去耀邦的事,展大鵬既然都能知道,其他人能不知道?


    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護自己兒子護到明目張膽了,也不怕被人詬病。


    蕭夜白眯著的細眼睛成條縫。


    展大鵬貌似能猜到他在想什麽。如果要他展大鵬說的話,蕭鑒明這無疑是在開戰開始之前,對所有人說了,始終看好自己兒子。


    換句話就是說,之前傳的風聲可能是對的,楊家的女兒,對蕭夜白有意思,因此隨時可能做賢內助支持蕭夜白,這樣一來,蕭夜白的勝算非常大。


    蕭鑒明這步棋,不如說是在將自己兒子的軍,我看你不求助楊家的女兒的話,怎麽打贏這場戰。你充其量也就是那樣了,兒子玩不過老子的。


    說到那幾個對手,蕭家幾個姐妹,實力究竟到了如何。說實話,展大鵬還真摸不到底。畢竟這幾姐妹,各有各的後台不說,平常,又都是隱居於幕後,這次,總算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露臉了。


    是超乎眾人想象的有能力呢,還是說,和蕭夜白外界所傳的紈絝一樣,虛有其表,一個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罷了。


    展大鵬心頭不由砰砰跳。


    那頭,辦公室的門突然間有人敲了兩聲門。


    展大鵬和蕭夜白一塊愣了下。這個地方,算是他們私下在公司裏會麵的場所,一般人都不知道。


    還有,負責望風的張小鏈跑哪裏去了。


    展大鵬走過去,先往門口的洞眼望了下。


    見到了門口站著的是瑤姐。


    迴頭對蕭夜白示意之後,蕭夜白點頭。


    展大鵬拉開門。


    “總監,你真在這呢?”瑤姐看來一樣蠻吃驚的,對著他說。


    “你怎麽跟來的?”展大鵬問。


    “部長讓我找總監,總監你要的資料。”瑤姐先說明自己的來路,“總監你的辦公室門鎖了,我問人,人家說你可能去了會議廳,我剛好走樓梯的時候,看到總監你往這邊走——”


    瑤姐說到這的時候,張小鏈匆匆忙忙從外麵跑了迴來,神情有些緊張,因為自己隻是上個廁所,沒想到被人找到這裏來了。


    他們是沒有完全坐電梯,坐半截之後走的樓梯,結果,瑤姐陰差陽錯還是瞄上了他們的蹤影。


    不過說起來,這也沒有什麽,真很重要的事情,他們不會在公司裏說的。無非是,蕭夜白在他這裏歇下腳,等其他人走了,再走。主要是因為,今天來的老鱷魚太多了,蕭夜白不想和那些滑頭的老頭子混在一起走。


    瑤姐把資料遞給展大鵬的時候,看到了展大鵬門裏麵坐著的男人。一看,她詫異地眨了下眼。


    很眼熟。不止如此,這麽漂亮的一張男人的臉,屬於過目不忘的那種。瑤姐馬上聯想起來上迴送顧暖迴家,顧暖的老公跑出來找顧暖。


    怎麽顧暖的老公會出現在這?和展大鵬好像很熟悉?


    事到這個份上了,展大鵬對瑤姐直接介紹:“這位是蕭董。”


    蕭董?長達裏,隻有兩個姓蕭的男董事,一個蕭鑒明,這人肯定不是蕭鑒明,隻能是蕭夜白,蕭鑒明的獨生子!那個傳說中的敗家子!


    瑤姐張大的嘴巴足以吞下一頭大象。


    眼看都把人嚇傻了。展大鵬不由拍拍她肩頭,唿喚迴她的神誌,小聲說:“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少。都不會說出去的,各中什麽理由,倒也不是我們蕭董想隱瞞,你心裏清楚就好。”


    瑤姐迴了神,之後,像是想清楚了什麽,慢慢地點了點頭,同時眉頭揪著。


    可以說,上次顧暖見到自己老公,那種臉上捉摸不定的表情,似乎在今天有了明確的解釋了。


    雖然不知道,顧暖怎麽會和蕭家少爺結婚的,但是無疑,一般人都難以想象這樣的婚姻,差距太大了,八成,大部分人都會產生質疑和反對的,更別說蕭家人自己了。


    這樣想時,瑤姐不經意和室內的男人碰上眼神。


    蕭夜白的那雙細眯的漂亮眼睛,充滿了一種獨特的魅惑,讓人一觸,隻感覺心驚肉跳的,仿佛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給盯住一樣。


    瑤姐確實沒有想到,貌似這個傳說中的紈絝,竟然有這個魄力,給嚇的,再次有點傻。隨之,向展大鵬點頭說:“我明白的,總監,蕭董,我會嚴守秘密的。”說完,她不知道往哪裏走合適,眼看自己好像無意中觸及了什麽重大的秘密,肯定不能隨便走出去讓人懷疑。


    張小鏈馬上帶著她往人家不注意的通道走去。


    展大鵬手裏拿著她交來的文件夾,翻開來看。


    蕭夜白翹著二郎腿,問他:“什麽東西?”


    對方急著找他,而且都不敢東西放自己那裏,這東西八成很重要。


    展大鵬說:“財務單。”


    原來是涉及錢的東西,最要命的。


    “要是丟一張,自己部門承擔責任的話,全部人員獎金都得被扣完了。”展大鵬聳聳肩頭,緊接,把文件夾裏夾著的那張最重要的發票,取下來,直接放到自己的貼身口袋裏。


    蕭夜白見著,道:“等會兒小鏈開車送我迴去,你先去財務科把麻煩事解決了。”


    “放心吧,二哥。”展大鵬笑著拍拍自己口袋,“莫非還有人,敢在公司裏和我搶這個?”


    “搶倒是不敢,偷呢?”


    “二哥,你以為個個像你那麽陰險嗎?他偷我這個東西,總得有個理由。工程款罷了,遲早得付,逃不了。”


    蕭夜白好像早沒有聽見他說話了,眼神好像在琢磨著什麽。


    “二哥不和嫂子在公司裏見一見?”說這話的時候,展大鵬突然想起了什麽,說,“對了,老三在波羅的海,打來電話。”


    “哦。”


    “說二哥你的電話沒人接。我說,二哥八成和嫂子在床上呢,時差。”


    蕭夜白抬頭,能看見對方的詭笑,給拋個白眼:“你取笑我沒有關係,敢取笑你嫂子,你等著她大刑伺候你。”


    這話說得展大鵬都小生怕怕的樣子。


    金融部


    顧暖走出李斯同的辦公室,對著陳家銘,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都聽說了。


    陳家銘說:“蕭董工作的地方,暫時還沒通知下來,你們幾個,先等通知吧。然後手頭的工作,給安排一下,緊要的移交給同事。不緊要的,爭取自己做完。”


    “知道了,陳董。”鍾巧慧應道。


    在場所有金融部的人聽著,每個人不由都看著那幾個被挑選中的人。


    唐老鴨率先走了上來,拉著顧暖走到邊上問:“怎麽迴事?”


    “不用緊張,前輩。”顧暖看出他神色很緊張。


    唐慶中是很緊張,怎麽覺得事態很嚴重的樣子,好像都事關生死存亡了。


    顧暖清楚他擔心什麽,唐慶中的年紀,也算不大不小的了,在長達好不容易站穩腳跟,而且,家裏有媳婦孩子,需要還房貸車貸,可見哪怕在長達裏混的差,大集團的公司福利還是很好的。如果,出了點什麽意外,家裏老小房子和車,總得考慮考慮。


    誰都知道唐慶中和她好。


    顧暖突然發現,這已經不是單純她和她老公的事了。


    他們不知覺中,牽扯到了很多人。這些人,何其無辜,是不能因為他們受累的。


    下午,顧暖先接到了自己老公的任務通知。


    大白先生驟然以上司形象,第一次改頭換麵般出現在她麵前發號施令,發了工作短信而不是向她蹭飯,說:小鏈開車去接你,你下樓來。


    顧暖有點兒不習慣大白狗突然不蹭飯的口吻。


    總覺得他除了蹭飯,沒有別的本事似的。當然,她知道這都是他故意給她製造的錯覺。


    由於她是蕭夜白的人了,隻要和自己上司通報一聲,直接可以走了。


    顧暖敲了李斯同辦公室的門進去交代。


    李斯同根本不需要多問,直接允許。


    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李斯同加了一句:“多考慮考慮。”


    這話放在其他人耳朵裏肯定聽不明白的了,顧暖聽完,微微一笑迴複他:“部長,都到這個份上了,害怕和猶豫都沒有用的。”


    此話直指李斯同一直以來的弱處。


    李斯同臉色微變,不說話。


    顧暖平心而論,清楚他顧慮什麽,畢竟那個他給她看的項目風險性過大,他是讓她嚐試,但是,不想讓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用。


    這就是一般人的想法了,寧願退一步保全自身,也不會想勇敢地踏前一步哪怕麵對失敗。


    顧暖走的時候,看見鍾巧慧在忙,也就沒來得急和新夥伴打聲招唿,先走了。剛好,問問大白先生,想怎麽使用她的朋友和師兄。


    走去車庫,張小鏈開著他的寶馬在等她。


    顧暖坐上車,問:“去哪?”


    “二哥說,嫂子今天本該去醫院的。”


    對,她忘了,真的給忘了。一忙,似乎把歐亞楠昨晚發的短信,給忘到後腦勺去了。奇怪的是,歐亞楠沒有像以前那樣來催促她。這中間,似乎發生了些什麽問題?


    顧暖現在仔細琢磨起來,貌似他昨晚上的態度都有些微妙的變化了,莫非是那個女人開始在中間作祟了?


    寶馬開到了明新,聽說自己老公在唐思禮那裏等著她了。顧暖直接上樓去唐思禮的辦公室。


    唐思禮聽說要升職了,當外科科長了,真可謂是仕途一帆風順,讓全院所有人都能犯眼紅的毛病了。


    這麽年輕的外科科長,並且是三甲醫院,絕對都可以上今日頭條。


    歐亞楠站在白色的拉簾後麵,因為接診的是高級vip客戶,教授的老板,因此,護士不在,所有準備的物品都得由他們師徒自己來負責。


    隔著白簾,他的老師在和老板說話。


    “感謝蕭董的鼎力支持,院長那天找我談話了,我接到了可能會接任外科的消息。”唐思禮對自己的老板,一反從來在他人麵前傲慢的態度,顯得十分恭敬地說。


    蕭夜白坐在他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微微含頭,神情冷漠,說:“聽說你那天上院長辦公室之後,我太太當天在醫院裏出了事。”


    知道終極老板會追問他這個問題,唐思禮跟著嚴肅地道:“是。骨科好像出了點小問題。”


    “骨科屬外科嗎?”


    “不是,屬大外科。”


    外科是分為很多科的,像骨科,肝膽外,胸外,婦科,骨科等等,都是屬於大外科的範疇。因此,普通老百姓所想的骨科,在醫院裏叫做普外。


    當然,現在各個外科為了爭取自己科室的收益,基本上,屬於外科範疇的手術,沒有把外科專科分的那麽細,都可以做。


    像唐思禮這樣的天才型的,更不用說了,什麽外科手術都難不倒他。


    蕭夜白抬起眼,瞟過他臉上:“如果你要到大外科科長,需要排除什麽障礙?”


    唐思禮像是實話實說,說:“如果蕭董一路高升,我這邊應該很快,可以達到蕭董的目的。”


    “也就是說,是我的緣故,不是你的緣故了?”


    “當然不是——”


    歐亞楠發現,自己老師,貌似還是第一次顯出狼狽。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為什麽像自己老師這般優秀的人,都對麵前這個男人,有好像懼怕的一麵。


    叩叩。


    門板敲打兩聲。


    歐亞楠走去開門。


    反鎖的門栓拉開之後,打開門,站在門前的顧暖,和他猝不及防地麵對麵。


    歐亞楠感覺心頭哪兒揪了一下,馬上退了半步。


    顧暖看著他,銳利的眼神掃過他臉上,隨之,走進了辦公室。


    坐在沙發上的蕭夜白,一看到她,整張臉的神情都變了。剛才那張宛如戴了麵具的臉,瞬間變成了一條哈士奇,汪汪,直向她撲過來。


    顧暖被大白狗蹭著,感覺他幾乎貼到自己身上來了,不由說了一句:“我身上汗多。”


    “沒事,很香。”


    “你身上汗多。”


    “有嗎?”大白狗趕緊聞聞自己身上。


    顧暖趁機走到了椅子裏坐下來,防止他再粘上來。


    唐思禮重整了下白大褂,走到了她麵前給人看病的大夫的位置坐下。隻要抬頭,能清楚地看見站在她身後的蕭夜白那雙宛如黑洞一樣老深的眼神發出微微的幽光。


    令人畏懼。


    輕咳聲嗓子,唐思禮說:“蕭太太,上迴血液檢查的結果出來了,消炎藥的藥效,暫時不是很明顯,據歐醫生說,你自己感覺聽力有下降,是不是?”


    蕭夜白應該是不知道這事,皺褶的眉,瞬間在歐某人那裏掃了兩下:你竟然比我了解我老婆?


    歐亞楠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聽見似的,隻是站在唐思禮的身後,幫著唐思禮紀錄寫病曆。


    “是有一點,但是感覺不是很嚴重。”顧暖說,她更在意的是,“繼續吃消炎藥的話,會不會對我的身體有影響?”


    “蕭太太指的是備孕的事嗎?”唐思禮道,“關於這點,我和蕭先生談過了,我個人認為,因為我給你開的消炎藥,是屬於孕婦非常謹慎可以使用的一種,不會影響到你懷胎生孩子的事,因此,現在時間上,都隔了差不多有一個月左右了。蕭太太可以開始留意自己的月經期是否正常。”


    “我自己感覺,遲了一些。”顧暖說,“我的日子一直都很準確,但是,這次明顯延遲了兩天了。”


    “再觀察觀察。”唐思禮比較謹慎,道,“從醫學上角度來說,隻是延遲兩天,有可能是正常的。”


    隻見這兩人對話,倒也是非常冷靜理智的那種,顧暖雖然像是有猜疑,但也表現的非常平靜。


    反倒是旁聽的大白狗,突然貼到她耳邊說:“等會兒我們去逛商場吧。”


    顧暖立馬豎起眉,這大白狗又怎麽突發其想了。


    “孩子要出生的話,是不是該買母嬰產品了,我們家裏沒有——”


    顧暖斜眼瞟了瞟他:“怎麽?我還不知道你原來這麽喜歡小孩子的?”


    “誰要當爸爸當然高興了——”大白狗這句話剛狡辯到一半,碰到老婆那不屑的眼神時,隻得轉了口承認,“我想和你逛街,我從來沒有和你逛過街。”


    早就知道這男人,怎麽可能喜歡小孩子,自己還是個小朋友整天喜歡粘著她!


    顧暖肚子裏都快氣飽了,不做聲。


    小朋友開始糾纏棒棒糖:“陪我去嘛。女人不都是愛逛街購物的嗎?我給你買包包,買愛馬仕,買lv,好不好?”


    顧暖迴頭瞪了他一下,剛想開口說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了嗎,接著突然一想,想到了李斯同給她看的那個項目,於是說:“行吧,等這邊看完病。”


    大白狗無疑喜出望外,根本沒有想到她居然答應了。


    一高興的狗狗,忍不住要炫耀了,對著那沉默的歐某人說:“歐醫生,上次你救了我太太的命,我還沒有感謝你,你說你想要什麽?”


    歐亞楠和其餘人皆一愣。


    顧暖皺眉,要拉大白狗的衣角。


    歐亞楠說:“不用了,這是舉手之勞——”


    “什麽舉手之勞,聽說你都差點替我老婆挨刀子了。怎麽,你很喜歡我老婆嗎?”


    在場所有人再一驚。


    顧暖的眉頭皺成了個疙瘩,眼看對麵歐亞楠臉上的表情變了變。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某大白狗得意地揚起了下巴,作出當場抓髒的勝利姿態。


    “歐醫生,我知道我老婆是人見人愛,你不認為,你該對此作出一定的解釋嗎?”


    顧暖砰的站起來,突然轉身往外走。


    這招,果然把得意中的大白狗給嚇到了,立馬轉身去追她,邊喊:“暖兒,暖兒——”


    追到門口的時候,大白狗氣得要死,衝那個傻站著的歐某人罵了句:“傻子——”


    歐亞楠一時腦子裏的混亂到達了極點。


    人家不是懷疑他戴綠帽嗎?為什麽變成罵他傻子了?


    唐思禮輕咳兩聲。


    “教授?”歐亞楠迴頭看他,感覺得出來,唐思禮好像也早知道些什麽了,於是眯起眼,等著唐思禮說實話。


    老板都吐出傻子的話了,當員工的,隻能配合老板。唐思禮慢悠悠的,先是問他:“你沒有察覺出來嗎?”


    指的大概是,顧暖看他,總是看著另一個人的感覺。是的,正因為這點,讓他受不了,並且她上次都默認了是這樣,所以,他才開始選擇避開她的。


    “我長得,和她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歐亞楠垂著眼說。


    唐思禮沒有說話,把手機裏一張照片,放到他麵前。


    歐亞楠不解著,伸過頭去看,看見裏麵是顧暖錄在醫院係統裏的身份證上的照片。


    “你當醫生的,當然是當局者迷,我承認這點對你的職業判斷有影響。歐醫生,你都還看不出來嗎,你長得像誰?”唐思禮說到這兒,嘴角微揚,“是有點傻。”


    歐亞楠根本都聽不到他後麵的那句話了,隻是兩隻眼瞳瞬間放大起來,顧暖的照片在他腦海裏無限放大,像是充斥了他整個腦海,讓他仿佛腦子要爆炸了一樣。


    原來是這樣的原因嗎?


    追到了樓梯道裏,蕭夜白兩隻手伸過去,一下子總算圈住了老婆,喘著氣說:“我道歉,我道歉!”


    急促的唿吸,熱得燙人。顧暖都快以為他發燒了。


    再抬頭,看他整張臉卻是青白到嚇人。


    他真的被她嚇到了,以為她跑了,永遠跑了——


    顧暖輕輕唿出口氣,把手在他恍惚的臉上輕拍下:“我哪兒都沒有去,放心吧。嫁夫隨夫,我不會輕易離開的,除非——”


    “什麽除非——我告訴你,你哪兒都不能去,這輩子隻能留在我這裏了。”小朋友抓住她的手,就此死活不放的了。


    顧暖先是無奈地被他握著,到後來發現他不止握得緊,手指在發抖,她不由心頭微揪,另一隻手伸過來包住他握緊的拳頭:“你就這麽怕有人離開你嗎?你想想,你不經過我同意,做我不喜歡的事。而你自己的事,從來也不和我說——”


    蕭夜白聽到她後麵那句話,愣了下,再看迴自己的手,好像才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


    顧暖由他這個表情和動作,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連自己出過什麽事都不知道?


    “我承認,我隻是著急——”


    “不用說了。”既然知道了他可能隻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顧暖怎麽可能去責罵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人,道,“沒關係的。”


    聽說她原諒自己了,小朋友臉色說變就變,嘴角微勾,說:“我們現在就去百貨大廈。”


    趁熱打鐵,趁她心軟的時候。


    顧暖無語。


    不會兒,唐思禮接到電話,說是要他把藥開好,等會兒張小鏈來拿走這樣,可見老板帶太太走了,這病才看到一半都走了。給人打工的醫生也隻好無奈地聳聳眉頭。


    在此期間,自己那個學生,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唐思禮剛想把手機放迴口袋裏,準備其它工作。嘟的一下,一條短信過來。


    見發來短信的人是老板的太太時,唐思禮的眉角揚了揚。


    顧暖趁著上衛生間的時候,給那個愛錢的外科教授發了短信,說白了,想到要和這人接觸她都不喜歡的。可是,沒有辦法,她兩個男人的秘密,都握在這個教授的手裏。


    是聽張小鏈說過,她老公一直在唐思禮那裏看病的,應該唐思禮是知道些什麽的。


    走出衛生間,見著她老公倚在商場的圓柱邊。隨意一站,都成一條靚麗風景線的大白先生,吸引了無數目光。


    哪個明星站在這呢?


    顧暖能聽見周邊經過的路人這樣說。


    似曾相識,這是很多旁觀者望到大白先生的感受。


    作為喜歡低調的顧暖,其實真想大白狗長得難看一些,她其實都不怎麽在意男人的長相的,一些臉蛋圓圓胖胖的,像前輩唐慶中,讓人感覺也很可靠很敦實的。相反,太引人注目的草,


    讓女人要操心是必然的事。


    蕭夜白是戴上了墨鏡,四周的人怎麽看他,他早習慣了。從小,差不多都是如此。因為他出生的時候,蕭家的財產已經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在商業圈裏赫赫有名。


    他是蕭家的獨生子,一舉一動本就該廣受注意。


    目光一掃,見老婆出了衛生間,他一隻手從褲袋裏拔出來,直朝她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就走,邊走邊問:“先看哪裏?愛馬仕?lv?”


    真當她買包在家裏庫存的嗎?再說他們的小公寓有空間可以放名牌包嗎?名牌包都得用心保養的。


    “你給我買這個,是想我幫你保存投資品嗎?”


    哎呀,他老婆,真是一個投資客呢。一般女人,愛愛馬仕,愛lv,或許心裏麵會考慮投資,但另一方麵,肯定想著背出去炫耀。隻有他老婆,百分百想成做生意了。


    拉下拉風的墨鏡,他低頭端詳她臉上的樣子,說:“我一直在想,你想要賺多少錢才夠。”


    感覺她應該有一個宏大的目標才對。


    “很多,應該比你想象中的多。”顧暖迴答的一點都不猶豫。


    “想當世界首富嗎?”


    “全宇宙的首富怎麽樣?”


    真難得她今天和他開起玩笑了,平常他想逗她笑,結果她總是板著一張臉。今天氣氛出奇的好,高興到他隻想把她抱起來繞一圈。


    顧暖見這大白狗又要得意了,趕緊潑盆冷水:“我願意跟你到這裏來,是為了和你說個項目的。”


    他的臉色果然驀然一黑:“你陪我出來逛街,談什麽工作?”


    “哎,你發短信讓我從公司裏出來,上班時間,你這麽做不是因為工作嗎,蕭董——”說到這裏,顧暖職員的口氣夠意味深長的了,“一幫人的命運全係在你肩頭上,你居然敢偷溜出來逛街?”


    蕭夜白的手指使勁兒撓額頭:“暖兒,我們逛完街再談這事好嗎?”


    還好,這小子沒有無可救藥,不會直接拋出一句那些人是死是活關我啥事,否則,她真要一巴抽醒他了。


    “邊逛邊聊吧。”顧暖似乎退了一步這樣說。


    大白狗的精神已經蔫了一半,快提不起勁來了,懶懶地迴應她:“這逛街的,就是出來玩的,和談項目怎麽扯得上邊?”


    “你忘了,我們公司做商業地產的,不就是要銷售給他人的吃喝玩樂嗎?”


    “是,你這話說的也沒有錯,可是,你不要忘了,我的吃喝玩樂,和一般人扯不上邊。你真認為我的想法對於研究討論能有用?”


    這廝,說話分分鍾鍾都想讓人不要活的。


    顧暖走到貨架旁,隨手拿起一隻玩具熊,對著他:“你覺得這個怎樣?”


    “難看。要是給我女兒買——”


    女兒?


    不是想生繼承人嗎,應該是兒子。


    “這是男孩子用的——”顧暖提醒他別想偏了方向。


    “男孩子,會抱玩偶嗎?”未來要當兒子爸的男人立馬叫了聲。


    顧暖眼睛眯一眯:“你還說你的想法和普通人不一樣,這不,大多數男孩子,都不會抱玩偶的吧。莫非你小時候喜歡抱玩偶?”


    蕭夜白哧的一聲,被老婆設下的套套住了。迴頭,衝她咧開嘴角:“暖兒,我們去吃東西好嗎?差不多晚飯的時間了。來個燭光晚餐,拉首小提琴怎麽樣?”


    “你不是說出來買小孩子玩具的嗎?怎麽,說話不算數?”


    大白狗隻好裝委屈摸肚子:“我肚子餓了——”


    顧暖直接把小熊塞進他肚子上:“吃吧!”


    生氣了?蕭夜白一驚,趕緊抱住小熊跟在她後麵說:“行行行,全聽你的,你說吧,要討論什麽?”


    顧暖兀然發現,原來這招對大白狗這麽有效的,早知道這麽有效的話,呃,這不是要她裝嬌嗎?


    男人都好這口。吳子聰當年說她冷漠的話,突然在她心頭感慨地一閃而過。


    兩個人剛走出小孩子玩具區,隔壁是賣床品的。迎麵有三個人走過來時,熟悉到麵對麵照個臉,都絕對能認出來。


    “啊!”吳媽喊一聲。


    她雙眼圓瞪,看著顧暖牽著男人的手,幾乎快翻白眼的節奏。


    陪吳媽出來買過秋床品的林意珊和吳子聰,一樣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顧暖和蕭夜白,一塊和吳媽呆住了。


    林意珊隨之非常焦急,暗咬著嘴唇,轉身就想走。


    吳媽卻一把扯住她和兒子,問:“我這是不是看錯人了?”


    吳子聰似乎可以理解母親這會兒受到的衝擊有多巨大,想當初,他第一次看見時,一樣非常創傷。


    “媽。”總歸得麵對事實的,吳子聰說,“是顧暖沒有錯。”


    “你說她是顧暖?”吳媽的目光,在顧暖身上又掃了一下,普通的女職員西褲和襯衫,貌似和以前一樣的寒酸,可是,她手牽著的男人是怎麽迴事,無論樣貌衣著都一看,像是電影明星似的。


    “他又是誰?”吳媽指著大白問。


    吳子聰踟躕。林意珊更不想答,隻想馬上走。


    顧暖站在原地,壓根兒沒有想過逃或是躲。她這樣亭亭玉立,一派正氣地站在他們三個麵前,讓吳媽看著更覺得胸口憋一股氣。


    那天她拿分手費打發顧暖的場景,顧暖那般硬氣的話,讓吳媽到今日都耿耿於懷的。


    吳媽那天這樣說的,說她顧暖一輩子都別想找到比她兒子好的男人,隻能去嫁乞丐。那麽,乞丐有眼前這樣的男人這麽帥的嗎?瞧這男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專門熨燙過的,吳媽再怎麽看走眼,都不會看錯有沒有錢這點。


    場內氣氛正極度升級,四周路過的人,都能感覺到這幾個人的異常,繞道而行。吳媽抓住兒子和未來兒媳,今天不弄清楚,她今晚肯定要做噩夢的了。


    隻是吳子聰和林意珊都還想不到怎麽解釋這事。


    “意珊,過來。”


    吳媽聽到這聲音迴頭一看,是顧暖身邊那位很帥的男人發出來的。她的雙眼再一縮,這男人究竟是什麽人?怎麽隨口就能想使喚下人一樣叫著她未來的兒媳婦,她未來的兒媳婦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意珊,他是誰?”吳媽死死地盯住林意珊問。


    林意珊咬著牙,她如果這會兒真對蕭夜白的話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要知道老太太寵孫子寵出名,而她剛剛被老太太教訓過,形象正好不好,除非她不想在蕭家裏混了。


    向前走了一步,林意珊低聲道:“小舅。”


    吳媽站在她旁邊,耳朵聽到一清二楚,她叫的對方小舅,豈不是這男人是有錢人了!真正的貴公子爺!


    那麽,顧暖和這個男人什麽關係?


    隻聽,那個真正的貴公子又說了句:“意珊,上次你幾個妹妹,在蕭家裏都喊了你們舅媽了,隻剩下你了。你再不喊,別怪人家說你不禮貌。”


    林意珊的臉色瞬間掉成了土渣,她最怕的事情發生了,讓她恨不得去死的事情發生了。她死都不願意做的事!


    不說林意珊那雙惡毒狠戾的眸光抬起來在顧暖臉上掃著,在她身旁站著的吳媽,扶起了腦袋。


    吳子聰趕緊伸手扶住自己的母親,問:“媽,你還好吧?”


    “他們剛剛說什麽來著?什麽喊舅媽?這舅媽不能隨便喊的吧,他們兩個之間究竟什麽關係?”吳媽盯著兒子問。


    吳子聰感覺這輩子最難說出來的話,哽在了喉嚨裏,一樣快把他梗死了。


    “對不起——”吳子聰最終隻能吐出這三個字。


    “什麽對不起?”吳媽簡直不敢相信,抓住兒子,“你給我說清楚!有什麽不好說的,難道你還能比你強嗎?!”


    最後一句吳媽用吼的,河東獅吼。


    可能她認為這樣一吼,眼前所見的噩夢般的場景,都會清醒過來了,會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夢。


    “大嬸,你耳朵聾的嗎?”


    吳媽猛一迴頭,見又是那個很帥的男人說話,眼睛直瞪著,這男人居然說她耳聾,耳聾的人不是她,是顧暖。


    “看來大嬸沒有耳聾是吧?”蕭夜白慵懶地一提嘴角,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那是他惡毒猶如毒皇後的嘴巴要開口了,說,“大嬸,這是我太太,我們結婚了的。真不好意思,我還聽說了,你曾經對我太太說過,說是如果我太太找了個比你兒子有錢的,你準備帶你兒子去跳河。我,剛好比你兒子有錢,這麽有點錢吧,多個幾百億資產不在話下。”


    吳媽的腦袋,轟的一片空白。


    吳子聰都來不及顧上自己母親心情了,隻是努力吃驚地消化對方口裏說的那話:什麽?他媽說過什麽了?去跳河?


    如果顧暖嫁個比他好的,他媽要帶著他去跳河?


    林意珊一樣吃驚不已,轉頭看自己未來婆婆,怎麽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這種話,再怎樣,都是在心裏想想,哪能真說出來。


    眼看,周圍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好多人都駐足旁觀了,因為是看起來這麽好玩的一場戲,不看不行。


    吳媽把兒子衣服一揪,小聲道:“迴去再說。”


    吳子聰迴過神,點頭。


    林意珊早就想跑的了,和他架住吳媽兩側,拔腿就要跑。背後突然蕭夜白一聲陰魂不散的,再次抓住了她。


    “意珊,你那聲舅媽沒有叫呢,要我再跟其他人說嗎?”


    林意珊周身顫抖著,無法止住的發抖。


    前麵,有幾個人,突然堵在他們的去路上。


    吳家母子詫異。


    顧暖也算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老公身旁,有這麽多隱藏的保鏢的。


    真的是首富的兒子呀。到哪兒都是不同尋常的配置。


    “意珊!”吳媽猛地對未來兒媳喊了一聲。


    林意珊知道吳媽這聲,既是要她喊,又不想讓她喊。問題是,眼下,她不想喊都不行。因為蕭夜白看起來動真格的了。


    今天是非要她下不了台的了。


    她早該知道的,收拾完蘇逸夏,下一個八成輪到她。蘇逸夏瞎了眼的事,她一想都知道很可能是自己小舅幹的。她爸,都沒有她了解蕭夜白的可怕。


    轉頭,林意珊吸了口氣,眼睛沒有對著顧暖,低聲說:“舅媽。”


    “什麽?我聽不見——老婆,你聽見沒有?”蕭夜白環顧四周全是一陣風的樣子,說。


    顧暖微抿嘴角:“你說什麽,我本來就聽不見的。”


    套!


    林意珊腦袋一轟,不知道接下來這兩個人要怎麽玩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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