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今天是農曆九月十九，你的生日。”　　染楓淺淡的眼眸中盛滿了星光，仿佛包含了世間所有的溫柔。　　“你是晚上十點整出生的，現在還沒超過十點，所以我現在給你慶生，應該也不算晚？”　　季星辰搖了搖頭，本想開口迴答的他，卻因為激動導致嗓子有些幹和緊。　　自我調適了兩秒後，他才低聲迴道，“不晚。”　　楓哥不說，他自己其實都忘了。　　農曆生日每年所對應的公曆時間都在變動，他隻在手機桌麵上看到今天是11月4日，卻不記得，原來是他生日。　　有多少年沒慶過生了？　　好像從爸爸去世那一年就沒有過了。　　時間太長，長到幾年一晃就過去，連他自己都記不清這個日子了。　　被自己遺忘不在意的日子，這個世界上卻還有一個人幫他記得。　　不僅記得，他的手機密碼，銀行卡密碼，家裏的密碼全部都是自己的生日。　　在這一刻，他似乎終於結束了黑暗又漫長的孤獨旅行，找到了一個可以成功登陸的入口。　　火光照耀下，季星辰看清了蛋糕的模樣以及蠟燭的數字。　　不過他卻發現，數字錯了。　　季星辰垂眸，抬手指了指插在中間的蠟燭，“楓哥，蠟燭你是不是拿錯了……我今年23，不是18了。”　　染楓看了一眼蠟燭，輕輕搖搖頭。　　“祝你第六個十八歲生日快樂。”　　季星辰的身體突然僵住，五髒六腑像是突然被擠壓到了一起，他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錯過了你的第一個十八歲生日，但從今天開始，請允許我和你一起過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我想參與你人生中的每一個十八歲生日，想在你此生所有重要的時刻，都有我的參與和陪伴。”　　眼睛裏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進了一顆沙子，季星辰垂眸努力深唿吸好幾次都沒能把情緒平複下來。　　除了本能的點頭迴應，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此刻他迫切想要找一些話題跟染楓說說，哪怕是一些無意義的話題都可以，可是他的嗓子卻想完全幹涸了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染楓將季星辰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底，他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季星辰的頭發，唇角的笑越發溫柔，“不吹蠟燭嗎小壽星？”　　“吹。”　　季星辰十指交錯，朝染楓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等我許個願望。”　　他閉上了眼睛，虔誠的在心裏許下了一個心願。　　再次睜開雙眼，季星辰滿心歡喜邀請染楓一起吹蠟燭，“楓哥我們一起啊。”　　兩陣風吹過，蠟燭的柔光閃爍了幾下，之後便暗了下來。　　燈光重新亮起，房間內突然明亮起來。　　染楓一手拿著蛋糕，一手牽著季星辰走到餐廳。　　他將蛋糕放上餐桌，將蛋糕刀拿出來，轉身遞給季星辰，“小壽星，過來切蛋糕了。”　　季星辰伸手從染楓手中接過，指尖和對方的手心擦肩而過時，被染楓輕輕捏了一下。　　季星辰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染楓，“我們一起切好嗎？”　　染楓低笑，“好像結婚蛋糕才兩個人一起切。”　　他這麽說著，卻站到了季星辰身後，從背後抱住了對方。　　染楓左手環著季星辰的腰，右手握住他切蛋糕的手，“切嗎？”　　季星辰的心砰砰跳個不停，但還是堅持的點了點頭，“嗯。”　　這種感覺很奇妙，季星辰切的格外鄭重。　　他將切下來的第一塊蛋糕盛到盤子裏捧到染楓眼前，“第一塊你吃。”　　“一起。”　　季星辰微微偏頭，眼底寫著好奇。　　染楓將蛋糕遞到他嘴邊，“嚐嚐什麽味道。”　　季星辰見沒有叉子，便伸出舌頭在奶油上舔了一口。　　奶油剛送入口裏，染楓便扶著他的腦袋，低頭覆蓋住他的雙唇。　　甜甜的奶油一點一點融化在舌尖。　　膩膩的，滑滑的，像是在勾引彼此更加深入的纏綿。　　染楓在一個臨界點點到為止，放開季星辰後，掃了一眼對方泛著水光的紅唇，他用指腹將季星辰嘴角的奶油抹去。　　“今天你是奶油味的。”　　季星辰悄悄閉上了眼睛，掩飾住被親的泛紅的眼角。　　“我還給你煮了長壽麵，你等我下。”　　話畢染楓就迴到了廚房，折騰了幾分鍾後，端出一碗長壽麵來。　　他將麵端正的擺放到季星辰麵前，又繼續放上筷子。　　“希望味道不差。”　　染楓從小到大就沒為誰下過廚，一個人在家裏，連速凍湯圓都不會煮一下。　　但這次為了季星辰的生日，他特地請了師傅教他如何做長壽麵，學了有大半個月。　　盡管這件事看起來好像很簡單，隨便網上找個攻略就可以了，但他還是不想敷衍。　　他希望自己呈現在愛人麵前的禮物，永遠是最精致最完美的。　　季星辰又驚又喜，立刻坐下吃了一口。　　“味道很好。”說完季星辰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特別好吃，楓哥你真有天賦。”　　他說這話沒有戴上戀人濾鏡，也不是敷衍誇獎。　　因為味道確實很好，麵很勁道，鮮香可口。　　季星辰知道楓哥不會煮飯，但是他今晚卻為自己煮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長壽麵來，肯定提前下了很多功夫。　　他很感動，也很開心。　　為了不辜負楓哥的一片心意，季星辰雖然其實吃過晚飯了，但還是一點一點把麵都給吃完。　　好在楓哥麵下的也不算多，當夜宵吃完剛剛好。　　染楓一直陪在他旁邊，等他吃完後，抽了紙巾給他擦嘴，就去房間裏突然抱了六個禮盒出來。　　這些盒子每一個都很大，包裝精美，一看就是狠狠花了一番心思準備的。　　季星辰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染楓，“楓哥，你還給我準備了多少驚喜？”　　染楓隻是笑笑，卻沒說話。　　於是季星辰便走上前，拿過最上麵的一個禮品盒，不解道，“但是需要送我這麽多生日禮物嗎？”　　“當然需要。”　　染楓說完看了一眼季星辰手中的盒子，給了他一個眼神，“不拆開看看嗎？”　　“要的。”　　說完他便輕輕拉開了禮品盒上的蝴蝶結。　　盒子打開後，落入眼中的是一個籃球。　　某品牌限量版籃球。　　“這是給你準備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染楓低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你在元旦時點名要的，你說高考後要跟我比一比誰三分球扣的更多。”　　季星辰抬頭。　　時光仿佛迴到了五年前那個冬天。　　逆光中的楓哥一如曾經那般溫柔。　　季星辰的心也跟著變得特別柔軟，他低頭，繼續拆開了第二份禮物。　　“這是你十九歲時，我為你製作的第一張專輯。”染楓緩緩給季星辰敘述著，眼尾上挑，透出淡淡笑意，“全世界僅此一張。”　　季星辰不敢看染楓，手指在專輯上輕輕劃過。　　專輯的名字叫做《star》，封麵很熟悉，就是他第一次加楓哥微信時，在他朋友圈裏看到的那張星空圖。　　“這張圖，我在你朋友圈見過，是你自己拍的嗎？”　　他當初看的時候覺得這張圖特別漂亮，就去網上搜了圖，但是卻沒搜到。　　染楓點頭，“我特地去芬蘭拍的。”　　季星辰的指尖停留在那顆最亮卻又最孤獨的星星上，“很漂亮。”　　他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覺得這張星空圖漂亮溫柔但卻孤獨。　　所以19歲的楓哥……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拍下這張圖的？　　“這個呢？是我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嗎？”　　連續收到了十八歲十九歲的禮物，季星辰已經明白，楓哥每一年生日都有給自己準備禮物，他今天，是把過去未曾送出的禮物，全部歸還給自己。　　染楓送給季星辰二十歲的生日禮物，是一款賓利慕尚加長版汽車的模型。　　季星辰記得這輛車，他曾經年少無知時，跟染楓吹牛皮，說以後攢夠錢了就要開這車載染楓去兜風。　　“你不是說要用自己的錢買嗎？我掙到第一個一千萬時就去買了……”　　原本季星辰以為染楓隻送了一個模型，聽到這句話，他立刻將模型車的車門打開。　　裏麵果然有一把鑰匙。　　季星辰震驚的看向染楓，想要把這麽貴重的禮物退給他，卻被對方握住了手。　　“你說過要帶我去兜風的，可別想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