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山在不斷向平台之上挪動,他蜷縮起身體,竟不知為何心生恐懼,不敢再看。腦中仿佛有無數嗡鳴的蟲聲,它們鑽入自己的腦海,吞噬著腦漿,並發出欣悅嗡鳴...它們在唱歌,它們在他的大腦中唱起一首,無法被人類所能理解的歌曲。歌聲鑽入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感覺到極度的痛苦,卻又忍不住想要張嘴唱起這首歌來。“啪~”手腕上的理智穩定儀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它裂成了碎片。他死死咬著牙,抱緊頭部,感覺無法唿吸,無法思考,隻想順從自己大腦,唱出那首無法理解的歌曲...肉山爬行到鋪滿軟緞的平台上,似乎把什麽東西輕輕放在平台上。接著...形成肉山王座的無毛老鼠,便冰消瓦解,變為黏膩濃稠的液體,流淌在地麵上,並散發出一股盈盈暗香,讓人聞著就食欲大增。那些甘願成為地毯的黑灰色老鼠們,則瘋狂的舔幹淨地上的膿液,然後慢慢的,如退潮時的海浪般,從階梯上安靜的褪去。第150章 先遣隊-2黑灰色的鼠群, 安靜的消失在平台上,周圍又迴歸一片死寂。可嘻嘻索索,咯吱咯吱的細小聲音,仍然在陸懷連的大腦裏不斷響起。他形神狼狽地蹲在角落, 渾身瑟瑟發抖, 不知道是看見什麽, 嘴裏不斷的重複著:“老鼠...老鼠...”他的眼神沒有聚焦點, 如同受到極大的精神刺激,導致思維像網絡般斷開連接,處於一片空白中, 隻剩下恐懼的源頭, 致使他一直反複的念叨著, 殘留在記憶中印象最深的事物。精神恍惚, 幻聽, 幻視的情況, 讓他時而蜷縮在角落裏發抖, 時而發瘋的用頭捶地, 時而癡呆的凝望高空...就這麽反複的折騰了數個小時,精神和體力都達到極限後, 他才經受不住的暈倒在地。“啊——”一聲驚恐的, 彷如人類般的尖叫聲, 驚醒躺在地上, 一身冷汗的陸懷連。他清醒過來時, 隻感覺頭重腳輕, 眼前血糊糊的一片,看不清前路,感覺就像喝酒喝多了, 記憶斷了片...但他的難受程度,遠比喝酒斷片的情況更嚴重,頭疼無比,滿臉的血,而且絲毫記不清之前發生的事。他剛搖搖晃晃,步履蹣跚地站起身來,就聽到不遠處的平台上,有道聲音驚慌失措的念叨著什麽:“這...這是哪裏呀?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明明記得是在床上睡覺...”聽到這道說話聲,陸懷連很是驚訝,因為,這很明顯是人類的說話聲,而且還是夏國語。難道是阮成?不對,聲音不太像,而且他也說過之前才床上睡覺...那...或許是大地震的幸存者?他是從地麵上掉到這裏來的嗎?他抬起頭,想試圖去看清上空和不遠處平台的情況,但奈何平台之上是沒有任何照明物,隻有平台之下的鼠城中有著極為黯淡的光線。他以前可以借著鼠城的微光,和自己修煉的極佳的目力,來窺探鼠城的情況。可他現在因為頭部重傷的原因,眼睛完全看不清任何事物,隻能完全憑借習武的第六感來判斷方位。“啪嗒,啪嗒...”來迴走路的聲音響起,“有人嗎?”“我靠,這裏怎麽這麽多金銀珠寶?”“稀裏嘩啦...”接著就是一陣翻弄珠寶首飾的聲響。陸懷連微微皺起眉,仔細聆聽,卻覺得這道聲音...怎麽好像有些耳熟?就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等等!他腦中電光火石的閃過一道人影:“林鶴?”聲音的主人,像是被嚇了一跳,頓時驚疑不定地問道:“誰,誰叫我呢?給我出...出來!我可不怕你!”陸懷連不可置信地詢問:“真的...是你?”林鶴循聲而來,立刻就認出他來:“咦,陸隊長?你怎麽會在這裏?”陸懷連隻能隱約看到個模糊的黑影朝他走過來,他警惕蹙眉道:“站住!我現在不能確認你的身份!”林鶴疑惑地歪頭問:“我這麽大個人站在這兒,你怎麽不能確認啊?”陸懷連頓覺無語,這種話...恐怕也隻有林鶴這種看不出氣氛的人,才問的出來。他詢問道:“行了,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林鶴無辜地解釋:“我也不知道,我就在屋裏睡覺呢,一覺醒來,就來到這兒了...”“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叫它們迴店裏幹活...真是...”他後續還嘀嘀咕咕了幾句,陸懷連並沒有聽得太清楚:“你知道這是哪裏嗎?”“不知道啊。”林鶴反問道,“那你知道嗎?”陸懷連沉吟片刻後,才給他簡略的敘述了下情況,畢竟自己現在這狀況,有人幫一把手,肯定比沒人幫的好。“什麽?!”聽到他的解釋,林鶴頓時大驚失色,“你說這裏是老鼠們的大本營?我怎麽會來到這裏?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豈不是死定了?!”陸懷連聽到他六神無主的叫聲,無奈歎道:“你冷靜一點,別驚擾了它們。”林鶴連忙捂住嘴,小聲詢問:“那...陸隊,現在咱們怎麽辦?”陸懷連思考了一會兒,才說:“現在我們的位置還算安全,可以考慮在這裏休息一陣,等我眼睛恢複些,我們再想辦法逃離這裏。這平台上,還有些罐頭食品,我們再撐上幾日,應該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