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非正常事件又怎麽樣?我還怕死嗎?”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像他這種人,又會害怕什麽呢?  他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熟門熟路地找到了一截鐵絲。  他的主治醫師是個老頑童,號稱一根鐵絲開遍全醫院大門,他也跟著學了幾招。  然後他突然想到,停屍間的旁邊,應該是傳說中的電鋸間。  說不定,他能拿到一把電鋸。  那種切屍體的電鋸。  他現在腦袋疼,精神卻開始亢奮。  他把門拉開了一條細縫,運氣很好,外麵沒人。  內部樓梯在走廊盡頭。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用鐵絲打開了鎖。  沈憐感謝自己把醫院當家的態度。  他繼續輕手輕腳地下樓。  一樓。  負一樓。  負二樓。  沈憐似乎聞到了福爾馬林的味道。  他拚盡全身的力氣,把手上的那柄錘子扔向攝像頭。  沒中。  再來一次。  錘子脫手的那一刻,沈憐脫力。  還好這次中了。  兩次的撞擊發出很大的響聲打破了寂靜,他朝停屍間鞠了一躬,輕聲道:“逝者安息。”  借著“安全通道”的燈牌發出的慘綠的光,他打開了電鋸間的門。  “來一個鋸一個。”他想。  沈憐拿到了一把電鋸。  可是在拿到電鋸的那一刻,他開始控製不住地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我要不要拿著這把電鋸,先殺死自己?”  割頸動脈和氣管很快的。第3章 全文就新手村最恐怖(  沈憐迴憶了自己前幾次的自殺。  都很文藝範兒。  他看著自己手裏的電鋸。  很暴力。  他慢慢把它比到了脖子上。  隔壁停屍間有東西拍門。  “哇哦。”  我命不該絕,他想了想,拿開了電鋸。  好吧,他怕手裏的這個東西。  太暴力了,太直觀了。就像跳樓與臥軌,血淋淋的。  抑鬱症就是自己的靈魂想殺死自己的肉體,而僅有的理智與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在掙紮。  這次,依然是後者贏了。  好吧,畢竟電鋸不符合沈憐的暴力美學。  “嘭——”隔壁傳來一聲巨響。  沈憐太熟悉這種聲音了,破門而入或者破門而出。  什麽東西出來了?  腳步聲。  他順著門縫往外看,剛好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睛。  是那個戴金絲邊眼鏡的醫生。  鄭清一直想不通,他的手機上為什麽會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對話框。  活著的意義?  活著需要意義嗎?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至少在多年以後,他那四個字的名字會以一種非凡的意義出現在曆史書上。  ——人民群眾。  多棒的意義啊。  他感到了無趣,點擊了右上角的錯號。  “三秒內未選擇,係統自動默認為同意遊戲。請在十點前趕到門診大廳。”  教養極好的鄭清突然想說髒話。  他憑著對醫院的主場優勢穿過各種亂七八糟的不科學場景來到門診大廳。結果被告知這隻是“‘美麗的’新手村”。  然後他就被隨機傳送到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  停屍間。  停屍間的門鎖著。  鄭清是真的想說髒話。  他環視四周,燈光陰暗,冷氣襲人。  冷凍箱沒有異常。  外麵傳來連續的聲響。  外麵有人。  他的手裏還有一把手術刀,20號刀片。  手術刀刀片的材質是高碳鋼,要比大多數刀片鋒利很多,切割能力和穿刺能力都是上乘,重複使用沒有問題。  但是因為其長度,不可能刺穿深部髒器。  感謝他擁有十四五世紀法國外科醫生的不務正業的習慣。(注)  雖然他隻能考慮切割氣管,頸、肱、股各處動脈和眼睛。  不知道這些對“鬼”有沒有用。  隔壁是電鋸間,或許外麵的東西已經拿到了一把電鋸。  他一腳踹開了門。  借著“安全通道”的燈牌發出的微弱光,鄭清抬頭,看到了破碎的監控探頭。  果然有人來了。  電鋸間的門留著一條細細的縫,他順著門縫看去,正好對上了一雙眼睛。  他認識這雙眼睛的主人。  這個家夥是第十二個進入門診大廳的。  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五官清秀,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病號服上麵隨意裹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扣子係得歪歪扭扭,頭發淩亂,驚慌失措。  左臂上纏著繃帶,應該是遊戲開始前的傷;因為右腳崴了,所以跑得跌跌撞撞。  先是抱著垃圾桶狂吐又是崩潰大哭,看起來像是象牙塔裏的那類人。  鄭清注意過他的眼睛,瞳孔像是黑曜石一般,隻是目光空洞茫然,像是嚇慘了。  隻是現在。  鄭清看著被擊碎的攝像頭,排除了這家夥一開始便被傳送到電鋸間的可能。  有目的的打碎攝像頭並來到電鋸間,這家夥可沒有他表現的那麽弱。  手術刀與電鋸。  鄭清不傻,他選擇快速離開。  此時他卻聽到了電鋸間裏的人清冽的聲音:“您好。”  鄭清依然往樓梯口走。  “請問停屍間裏還有多餘的冷凍箱嗎?”  鄭清覺得不太對勁,於是變走為跑,離開了這個陰森森的樓層。  這會是那隻“鬼”嗎?  正常人應該不會問這種問題。  沈憐拿著電鋸出了電鋸間的門,進了停屍間。  “多餘的冷凍箱……”他神經質地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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